兩年前的冬日,她陪著沈青參加慈善晚會,看她光鮮亮麗的走紅地毯。

明明四十多歲的女人了,可保養的那麼好,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出頭一般,風情萬種。

一顰一笑,都透著端莊大氣。

當然,她也有任性可愛的時候,以前人們說相信愛情是相信沈青和言晨。

可如今……

她明白顧寒州的意思,如果是凱特林邀請他,他肯定不會去。

但偏偏對方知道沈青是她乾媽,對她諸多照顧。

人都已經離開了,卻還是給沈青發了邀請函。

卻沒有送到言家,反而寄來了這兒,讓她這個乾女兒代為出席。

她明知道對方故意為之,可不得不答應。

沈青對自己的好,恩深似海。

她的貴族禮儀、華爾茲都是她教的。

她帶自己來慈善晚會,為的就是讓觀眾知道她的存在,給她奠定地位。

此後,出席活動也常帶著她,明知道言諾喜歡自己,卻沒有偏心,對自己一視同仁。

言晨和沈青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可在許意暖眼中,她們已經是自己的至親家人,難以割捨。

“這是簡還是露西婭給我發的?”

“應該不是露西婭,簡對她一直有所提防,不可能讓她插足凱特林的家務事。”

“簡……簡想幹什麼?”

他之前不是把他們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了嗎?為什麼揭開自己的傷疤,讓她去參加什麼慈善晚會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正因為是他邀請的,所以我才不擔心你的安危。但慈善晚會畢竟人多眼雜,我怕出現意外,我只能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另外二哥、喬希,還有傅西城也會出席。”

“雖然我很不喜歡傅西城,但我知道他不會害你,反而會保護你,這一點我感激不盡。”

“既然有這麼多人在,那我也不害怕,聽說今年還有乾媽的獎項是嗎?”

“嗯,她之前的兒童基金會,救助了很多人,有一個比較重要的獎盃,你可以代為領取。”

“那乾爸呢?”

“言晨我已經查不到他的行蹤了,不知道他這一年在忙什麼,但算來算去只有一件事,報復蘭斯,殺人滅口。”

“他現在離瘋不遠了。”

顧寒州幽幽的說道。

沈青死後,言晨一蹶不振,言諾接管言氏集團。

他鮮少露面,和紀年走在了一起。

他從未放棄過復仇,如今蘭斯失勢,他肯定會有所行動的。

許意暖聽到這話,忍不住唏噓感嘆。

“顧寒州,如果我出事了,你會不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寒州厲聲打斷:“你不會出事,不要做這種無謂的假設,我不愛聽,也不想聽。”

“我說的是如果。”

許意暖無奈地說道。

“你的如果,簡直是要我的命,我都不敢想,你竟然給我提起?”

顧寒州將她抱在懷裡,溫聲說道,帶著些許錯亂。

這種假設實在是要人命。

“我怕你會和乾爸一樣,變成瘋子,心底只有復仇。”

“許意暖,二哥出事,我忍辱負重,蟄伏四年,就為了報復顧徹和凱特林。你是我心尖上的人,你若出事,你覺得我不會瘋嗎?我肯定會化身為地獄惡魔,讓所有傷害你的人都去死!但這一次,我不會忍耐那麼久,我會以最狠毒直接的手段,讓那些人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讓他們親者痛仇者快,我從不是善良之輩,因為你我願意做個好人。但,也因為你,我願意與天下為敵,背道而馳!”

這話,充滿戾氣。

“所以,不要讓我變成瘋子,你必須給我好好的。”

最後一句話,竟然帶著懇求的意思。

她的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

原來,被一個人放在心尖上寵著,是這樣幸福的事情。

許意暖緊緊地抱著他,鼻頭酸澀,眼睛紅潤。

有溼潤的液體劃過,她強忍著哭腔,道:“顧寒州,我不會讓你發瘋的,我會和你好好地。”

“那就好,那就好……”

他重複唸叨著三個字,小心翼翼的樣子。

……

很快就到了慈善晚會,許意暖大著肚子,禮服什麼都要定製。

沒幾天就請來了設計師。

顧寒州下達了要求。

“不準露胸、露大腿、裙子必須過膝蓋,後背、鎖骨、蠻腰統統給我藏起來。什麼?你覺得保守,對,就要保守的!晚上更深露重,我媳婦大著肚子,你要是布料敢少一點,讓我媳婦凍到哪裡,我要你好看。”

許意暖在一旁聽到,頭疼無比。

她看到設計師滿臉沉重,欲哭無淚,分明想死的心都有了。

“顧寒州,你到底是怕我凍著,還是怕我露肉,你吃醋?”

“當然是前者,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還有給我準備平底舒服的鞋子,底子要柔軟的。”

顧寒州說完了要求,設計師是哭著出門的。

禮服多人趕工,終於在晚會前一天收到了。

長袖、高領、長裙過膝蓋。

竟然是貴族復古的禮裙。

她第一想到的是簡。

因為她不能穿高跟鞋,太長的裙子會顯得人比較矮。而歐洲貴族的禮服裙襬擺多半蓬鬆,可以遮住隆起的肚子,顯得和諧很多。

遮住了肚子,她依然是小小的一隻。

頭髮高高紮起打卷,再纏上髮帶,許意暖成了名副其實的小公舉。

而顧寒州……分明就是包養小公舉的富豪。

“這是目前最適合顧太太的,可以遮住肚子,不影響美觀,而且非常符合顧太太氣質的。”

“這些天過去了,你就給我準備了這個?”

顧寒州狠狠蹙眉,有些動怒。

許意暖知道,他怕自己看到這衣服想到簡。

“沒事,我很喜歡,這些繡花都是你自己設計的?”

“是的,衣服有所改良,遵從羅馬時期貴族服飾設計的。衣服復古高貴,獨一無二。”

“嗯,我很喜歡,辛苦你們了,漲工資吧。”

她看向顧寒州,道:“好不好?”

“這個家你說了算。”

“那我們去參加宴會好不好?”

“你真的可以釋懷?”

“有什麼不能釋懷的?有些人有些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強求的。朋友呢,也是如此。衣服而已,不會牽扯到人的。況且,你在我身邊,我哪裡敢胡思亂想別的野男人啊,我怕我的狗腿不保。”

她打趣的說道,緩和了氣氛。

顧寒州嘴角勾起,捏了捏她的嘴角:“說的也對,眼裡心裡只能有我一個,不準看別的野男人!”

他霸道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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