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除了生死
“我看了大門監控，你和厲訓在門口乾了什麼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昨晚宿醉一夜，如果心裡真的放下了，何必如此？”他無奈的說道，心疼著顧微。
“好吧……我和季修只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他在任務中受了傷，最起碼恢復一年左右，我這一年的任務就是照顧他，確保他安然無恙。”
“他家裡一直催婚，所以想讓我和他假扮成情侶，我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回來，顯得很狼狽，所以就答應了。結婚是假的，不過是為了給他看的而已。”
“不是說釋懷了嗎？”
“怎麼可能釋懷，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付出了那麼多年的感情，覆水難收。”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顯得有些狼狽。
“本來我以為我夠堅強了，可是你一問我就破功了，還是道行太淺了……”她暗淡了眸光，垂下了腦袋，一言不發。
顧寒州上前，摸摸她的腦袋：“你在我面前逞什麼能？有什麼事情就告訴哥哥，知道嗎？”
“我也不想讓你們擔心我，我也不是離開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我會活的很好，但是……心裡空落落的，很不舒服，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說到最後，她微微哽咽，最後努力吸了一口氣，把嗓子眼裡的酸楚嚥了回去。
“不哭，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條件那麼好，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厲訓他心裡有你。”
“有我那又怎樣，我又不是阿貓阿狗，不是他勾勾手指頭就要回去的，我也是有尊嚴的好不好。”
“那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不後悔？”
他加重不後悔這三個字，宛若驚雷一般的敲打在她的心頭。
有時候真的很討厭顧寒州把事情，說的那麼直白，讓她不得不正視。
不後悔嗎？
她捫心自問。
心臟到現在還隱隱作痛，怎麼可能不後悔？
只是她現在還沒準備好，那一場婚禮已經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了。
她怕……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她怕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無堅不摧，可事實證明，她只是個女人，哪怕全副武裝，也有脆弱的地方。
“哥……我需要時間。”
“你已經用了半年的時間了。”
“你幹嘛每次都提醒我？你這是在逼我……”顧微有些不高興了：“你是不是因為他是你好兄弟，所以你希望我儘快原諒他？”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顧寒州微微蹙眉，聲音都低沉幾分。
這話有些傷人，讓他面色寒徹起來。
顧微張了張嘴巴，知道自己說了不好的話。
她囁嚅了一下唇瓣，低下了腦袋。
“對不起……我想我可能是瘋了，你對我是最好的，二哥離開後，只有你一個人疼我了。我也習慣了什麼話都跟你說。我不敢告訴爸，不敢跟外人發牢騷，只能窩裡橫了……”
“他是我的兄弟，但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於公於私，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如果你不愛，就算厲訓跪地求我，我也不會為他說一句好話，我不可能毀了你的幸福。但如今你根本無法忘懷，和他互相折磨。我一點都不心疼他，我心疼的是你。”
“如果他還來求你，你就答應了吧，我怕到頭來苦了你自己。”
“愛一個人的滋味的確不好受，如果許意暖要離開我，我想我也會發瘋。離開她我依然能活，只是活的不像個人罷了。你喜歡厲訓，他也喜歡你。如果他當初無法認清楚自己的內心，我想現在應該可以了，我也可以放心把你託付給他。”
顧寒州說了長長的一段，尤其是那一句。
離開她，我依然能活，只是活的不像個人罷了。
離開厲訓，她也可以好好的活著，但是這半年來，自己心裡所受的煎熬，快要把自己折磨的發瘋了。
“哥……你說時間會對我好一點嗎？你覺得我會忘了他嗎？”
“厲訓愛你嗎？”
“愛。”
“那你愛他嗎？”
“也愛。”
“當年他不愛你，你都苦苦追隨了那麼久，現在問我這個問題合適嗎？我只知道，當一個人出現，你就不會期待其他人的出現。因為你所有心動的感覺都已經給了她一個人，明白嗎？”
這個世界有千千萬萬的可能，可是有一個人出現後，會斷絕你其餘的所有可能。
因為你知道，她就是你想要的，不會再更改。
顧微聽到這話微微驚訝，她知道顧寒州深愛著許意暖，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這麼深的地步。
卿卿世界，獨獨要爾。
“哥……你喜歡許意暖已經到了什麼地步了？”
“不是在說你嗎？怎麼扯到我了？”
“你回答我就是了……”
“這輩子非她不可，她的命遠在我之上。”
“哥……我現在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我了，我倒是擔心你了。我知道你和露西婭的事情，也知道二哥的死現在撲朔迷離，但是我和你的感覺一樣，這件事和凱特林脫不了干係。你如此明目張膽的暴露自己的軟肋，你就不怕……”
“怎麼會不怕？”
顧寒州無奈的笑了笑了，輕輕搖頭。
“你既然怕，還……還看得那麼重？萬一你出了什麼差錯……”
“我並不擔心自己，我更害怕許意暖的安危，所以我現在就要部署，集聚所有力量來保護她。”
帝都的言家，天涯傳媒的周家，這些都是他所依仗的。
就是怕自己萬一有疏漏的地方，還有人可以保護她，讓她不至於失去庇護。
這輩子，他好像沒為自己做什麼，只要能護得了她就好了。
“哥，你是瘋了嗎？我是在擔心你！”
顧寒州到底是自己的哥哥，她雖然也喜歡許意暖，但……先來後到，她也是先為顧寒州考慮，可是他卻一顆心都系在了許意暖身上，簡直無可救藥。
“你不需要擔心我。”
“可……可你總不能把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吧。”
“她是被我連累的，如果不和我在一起，我想她不會有任何危機。我們在一起一年，她為我受了不少苦，我當初沒放手，我現在就不會放手。我想……這輩子沒什麼能夠把我們拆散，除了生死。”
最後一句話，格外的厚重。
這輩子沒什麼能夠把我們拆散……
除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