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他們初識的時候,這一年的點點滴滴都漫上心頭,如同溪澗流淌。

她突然很懊惱自己沒到二十歲合法年紀,這樣就可以用婚姻拴住顧寒州了。

可是……

她還沒到。

就算結婚,就能夠高枕無憂了嗎?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顧寒州,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

她抱著他的手,靠在床沿,眼睛眨巴眨巴,滾燙的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打溼了被褥。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寒州清醒過來已經是午後。

他頭疼的厲害,忍不住狠狠蹙眉,想要起身,卻察覺到手上傳來力量。

他垂眸看去,看到了許意暖那張柔軟的小臉。

臉頰粉嘟嘟的,帶著輕微的嬰兒肥,看著格外的俏皮可愛。

光潔的額頭,娟秀的眉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此刻緊緊閉著,睫毛都微微顫抖,就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翅膀一般。

挺立小巧的鼻子,還有那粉嫩的唇瓣。

他的小妻子長得真好看,他是一個有福氣的人。

上帝把他丟入深淵地獄,他都以為自己漫長的生命就要在地獄度過,卻不想出現了一道曙光,有個女孩拯救了他,讓他一步步從黑暗走向了光明。

感情的事情沒有那些道理可循,沒有先來後到,只有合適與否。

他和露西婭當年也是令人豔羨的一對,可是彼此都沒有誠實。他隱瞞的是自己悲哀的身世,是被流落在外的富家子弟。

而她隱瞞的是高高在上的身份,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心境完全是不一樣的。

他想著要出人頭地,打下一片江山,風風光光的去娶她。

她的確讓他萌生了結婚的念頭。

但僅僅而已,感情最怕……無疾而終。

他們便是如此。

他功成名就,心性成熟,是男人最好的狀態。

而許意暖那個時候才十八歲,一個女孩子風華正茂,青春靚麗。

他們之間相差了整整十年。

但那有什麼關係?

他沒有那些毛頭小子的青澀稚嫩,思考任何事情都很理性,也懂得疼人。

她也沒有像那些二十多歲的女人,接觸世面廣了,有了貪婪的劣根性。

他們相遇,正是彼此最好的年紀,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似乎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她的性格決定她當初不會一走了之,從她回來的那一刻,他分明是看到光的。

是她把光帶到了自己的世界,讓他混沌暗無天日的世界,有了一絲光亮。

他變了很多,細細想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變得有人情味,學會了珍惜。

以前總放不下身段,可如今似乎沒什麼不能為她做的。

只要她想,只要她要,他窮其一生也會去辦到。

他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去排隊,可以拉著她的手去遊樂園,可以和她去買垃圾食品,結賬的時候還會給她買兩根綠舌頭。

他覺得自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有家人、有愛人,擔負著男人的責任。

和她在一起,他不是高高在上的J.C總裁,只是個簡簡單單的顧寒州而已。

這樣,他覺得很好。

過慣了複雜的生活,他需要簡單的人陪伴在身邊,讓他可以放下戒備和城府,可以和她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就是他想要的,看似簡單,但卻也是奢侈,所以他拼了命的去守護許意暖,不願失去。

“傻丫頭,怎麼在這兒睡著了?也不怕凍著?”

他起身,身體雖然虛弱,但還是能夠抱動自己女人的。

他將許意暖小心翼翼的抱起來,生怕驚擾到熟睡中的她。

將她安置在身邊,他才能睡得安穩。

她小小的一團,攬入懷中都要擔心她會消失。

有她在,醫院的硬板床都舒服了很多。

安叔推門進來,本想安排醫生給他檢查,但卻看到了這一幕。

他剛想開口說話,可顧寒州卻比劃了手勢,讓他噤聲。

安叔頓時心領神會,轉身離去。

現在顧寒州哪裡需要醫生啊,有許意暖在,分明就是不藥而癒。

安叔離去,屋內陷入安靜,他很快進入了夢鄉,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

許意暖沉沉醒來,腦袋還有些疼,低燒還在作祟。

她想要揉揉太陽穴,但是剛一動猛然發現不對勁。

她這是在哪?

她分明是在一個人的懷抱中,鼻息還有那熟悉的陽剛氣息。

顧寒州?

她怎麼上來了?難道自己迷迷糊糊夢遊了嗎?

這不是胡鬧嗎,他還是個病人,她怎麼能搶他的床位呢!

她躡手躡腳,想要下去,但是還沒轉身爬起來呢,腰際就環繞了一個大手。

“你要去哪?”

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沉厚重的聲音,是那樣的優雅,就像是大提琴敦厚的曲調一般,分外好聽。

“我……我怎麼會在這兒?你還是病人,我不能和你搶床位啊。”

“怎麼上來的,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沒……沒有……”

“是你自己迷迷糊糊爬上來的,我剛剛醒,你就一把抱住了我,也不害臊,一直說著愛我想我要親親抱抱之類的話。我實在是盛情難卻,就讓你上來了。你鑽到我的懷裡,還做了很多流氓的事。”

“什……什麼……”

她耍流氓了嗎?

她開始瑟瑟發抖。

“你小手不斷亂摸,把我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摸了一遍,不該碰的地方你都沒放過。”

“納尼?”

“還有呢,你抱著我就親我,到現在我的嘴巴還隱隱作痛。沒想到你睡著後,這麼強勢,是欺負我還在病中,身子虛弱,沒力氣反抗你,你就要對我為所欲為嗎?”

為所欲為……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露骨,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許意暖恨不得直接挖個坑,把自己活埋算了。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上床的,明明在床下好好地啊。

她沒有想那麼多,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尤其是他那一句,不該碰的地方她都沒有放過。

難道睡著了,自己色女本質也暴露無遺嗎?

她……真的有那麼色嗎?

“我……我碰到哪了?”

她顫抖的問道,心裡還是有些不信。

總不至於這樣耍流氓吧?她平時還是很矜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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