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顧寒州所說,當天下午假屍體就送了過來,親自送上門的竟然是哈爾。

許意暖看到那熟悉的衣衫,眼眶瞬間紅潤起來。

這衣服她很熟悉,是顧寒州出門的時候,自己親自選的。

沒想到哈爾用心良苦,衣服道具用的這麼走心。

哈爾見到許意暖紅了眼,唇瓣顫抖,心裡安穩多了。

她這種反應,最起碼證明屍體是真的,顧寒州是真的死了。

她上前,步伐有些踉蹌,手指顫抖的掀開了蓋在臉上的那層白布,因為泡的太久已經浮腫,根本看不清五官了。

但是眉眼處的傷痕還在,對方模仿的很用心,細節也沒有差之分毫。

要不是已經見到活的顧寒州,她可能真的要被矇混過關。

她一想到,如果送來的是真的顧寒州,自己如何承受得住。

一想到這兒,淚如雨下。

哈爾見她痛哭流涕,泣不成聲,忍不住上前安慰。

“顧太太,節哀順變,我也是意外找到了你先生的屍體,想著顧家對我兒有養育之恩,我無以為報,只好親自護送顧先生回家,讓你們夫妻團聚,我也能稍稍心安一些。”

許意暖不客氣的一把揮開他的手,抽噎著說道:“你休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丈夫為什麼會遇險,你不知道嗎?你敢說顧寒州和顧凌的意外,你沒有參與嗎?”

“墨爾德,好一個墨爾德,喪盡天良,想要剷除一切敵人,你的野心太大了,已經不僅僅是曼爾頓,你還要站的更高!”

“不愧是顧太太,看的就是比別人透徹,看來顧先生平日裡教會了你很多啊。可惜了,可惜你只是個婦道人家。”

哈爾笑著說道,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

他環顧了一眼周圍環境,忍不住感慨道:“這就是我兒利昂的生活環境啊,的確不錯,難怪能把我兒培育的那麼優秀。我今日來也是專程感激你們夫婦的。這不,帶上了一點薄禮,希望你能笑納。”

他拍了拍手,後面人立刻上前,竟然送了一個玉石打造的骨灰盒。

許意暖知道屍體是假的,但是還是被哈爾氣得不輕,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好在後面的傭人緊緊攙扶著自己。

她知道,哈爾此番來是誅心。

先是把顧寒州的屍體帶回來,然後再提到顧希的叛變,最後送上骨灰盒,分明是一層層一步步,想讓自己心寒痛苦而死。

每一步,都是在往心口扎刀,傷口撒鹽,實在是太歹毒了。

哈爾滿意的看著許意暖蒼白的臉,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顧太太,你可要節哀順變呢,說不定這邊剛剛舉行完丈夫的喪禮,你很快就會舉行你兒子的喪禮了。所以你現在還不能倒下,你可要等等你兒子啊!”

“你……”

她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哈爾實在是太惡毒了。

“好了,屍體我們已經送到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哈爾瀟灑的轉身離去,走的時候還發出一連串猖狂的笑聲。

許意暖見他走了,身子疲軟的跌坐在地上。

顧寒州立刻從樓上起來,讓傭人把假屍體帶下去。

他緊緊地抱著許意暖,道:“別怕,都是假的,糰子也不會出事的,他只不過想讓你心灰意冷而已。”

“我知道,可是我看到那屍體穿著和你一模一樣西裝的時候,我的心臟還是疼得好厲害。那衣服是我親自給你挑選熨好的。我只是害怕……”

“我知道,現在還沒結束,哈爾還沒有死心,你去讓兄弟幾個,還有父母都過來,然後秘密的操辦我的喪禮,但還是要買通記者,放出訊息,讓整個帝都都以為我死了。”

“到時候對顧氏虎視眈眈的集團就會冒出頭來,顧氏危機就會深陷幾分,到時候哈爾才會真正地放鬆警惕。”

“好,我會照辦的,還好是假的,不然……我真的撐不住,而且爸爸年紀大了,聽到你這個事,都病下了,也應該讓他們知道真相,聯合演好這出戏了。”

許意暖開始操辦這件事,哈爾沒有回去,而是日夜派人盯著別墅的一舉一動。

他看到許意暖急急忙忙的叫來了顧家二老,還有傅影傅垣等兄弟,甚至連季家的人都驚動了。

他們把屍體送到了火化場,別墅里弄起了靈堂,但是卻沒有聲張,一切都顯得悄無聲息的。

但是還是被媒體捕捉到了訊息,漸漸公開他們一起去公墓的新聞。

雖然記者拿不到確切事實,來證明顧寒州已經死了,但現在的風聲已經足夠讓人蠢蠢欲動了。

事實已經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已經完全相信顧寒州死在了國外。

哈爾看到顧氏上下亂成一團,也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到時候回到曼爾頓,解決了顧凌和顧念暖,到時候顧希是顧氏集團的長子,站出來繼承家業。

如果誰敢說個不字,他就割了那些人的舌頭。

……

曼爾頓,顧希的私人莊園。

顧念暖已經清醒,這兒彷彿與世隔絕,一點連線外面的訊號都沒有。

所有傭人都是啞巴,只聽顧希一個人的吩咐,顧希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

她想要問出點有用的訊息,都不行。

顧希像是在囚禁自己,嚴重的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她根本不知道外面進行的怎麼樣了,哈爾是不是派人去了顧家,她媽咪怎麼樣。

溫幼騫找不到自己,肯定很著急,連帶著整個溫家都會瘋掉的。

顧希白日不會回來,只有深更半夜才會回來。

她已經追問了一晚上了,可他一句話都沒有,簡直比啞巴還啞巴。

她就不明白了,他把自己關著幹什麼?

是夜,他回來了——

傭人這個點都去休息了,諾大的莊園顯得空蕩蕩的,很陰森。

顧希遠遠地看到莊園沒有亮燈,以為她已經睡了,放棄反抗了。

沒想到剛剛進門,還沒來得及關門,脖子上竟然架著一把鋒利的切菜刀。

月光清冷的照了進來,鋒利的刀面折射出清冷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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