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暖聽到這話,心如刀割,難受的要命。

她低著腦袋,淚水就像是開啟的水龍頭,簌簌落下。

她死死咬住唇瓣,沒讓自己哭出聲音。

可肩膀的顫抖,卻已經出賣了她。

顧寒州看著,心如刀割,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是那樣用力。

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腦袋,聲音溫和的響起:“暖暖,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保護她是事實,瞞著她也是事實。

她聞言,拼命地搖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淚水打溼在他的衣衫上,是那樣滾燙灼熱,讓他狠狠心疼。

“早知道……不告訴你了。”

他幽幽的嘆氣,自己的心臟也跟著揪緊。

“她……會死嗎?”

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嗚咽的說道。

“……”

顧寒州一時間選擇了沉默,她瞬間什麼都明白。

心底的悲傷無限放大。

原來日京川希就是自己的父親,難怪他對自己格外照顧,每次看到自己都會露出和煦慈祥的笑。

他早就認出自己,卻沒有告訴他。

他是怎麼忍得住的?

他去世,自己都沒能去見最後一面,到現在也沒有去墳前祭拜,她真的很不孝。

她緊緊地抱住顧寒州,覺得自己很冷,哪怕是炎炎夏日,她還是覺得冷。

“這幾天我可能不在家,需要你照顧好三個孩子,知道嗎?”

“你要去哪兒?”

她瞬間緊張,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服。

她不能失去他。

現在是危險時期,他如果出事,自己承擔不了任何的風險。

“放心,我有分寸,他們不會傷害我。我要去曼爾頓找一下顧長寧,順便打聽路易皇室的意思。”

“必須親自去嗎?”

“嗯,我藉口去分公司,對方不會起疑。東西沒到手前,他們不會傷害岳母的。現在我最擔心的是你,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踏出這扇門。姜寒會拼盡全力保護你,只要你沒事,我跟你保證,我活著回來見你。”

“好,我答應你,你不回來,我死也不會離開這兒。我和孩子在家裡等你!”

“好,我明日啟程。”

“我……我給你收拾行李。”

“不用了,我明天才走,先睡好覺再說。”

見她慌亂的樣子,他有些不忍。

他給她熱了牛奶,她本想喝完跟他說說話,慰藉一下內心的恐慌。

可沒想到一杯牛奶下肚,她睏意席捲上來,沒撐過十分鐘就昏昏欲睡。

顧寒州憐惜的撫摸著她的小臉,牛奶里加了一點安眠藥,不然她整晚都會失眠。

她睫毛還是溼潤的,上面掛著晶瑩的淚珠。

鼻頭也哭的通紅,讓他有些心疼。

“要你看著我走,太殘忍了,所以我先走一步。等我回來,暖暖。”

他俯身,吻在了她的額頭上,然後收拾東西,準備連夜出發。

沒想到出門就遇到了紀月,她神色慌亂,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剛剛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只是路過……”

“沒事。”

“我……我能跟你一起走嗎?我東西也收拾好了。師母出事到現在,哥哥都沒出現,怕是……不會再出現了。我要守護我們的親人,還有黑市!我想為他做點什麼!”

她見顧寒州蹙眉,繼續補充:“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去曼爾頓想去找……威廉,他肯定會幫我。而且尼爾沒有死,霧島之事,他們也有責任,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我去找他們幫忙,你別擔心我。”

“也好,如果尼爾出手,的確輕鬆很多。”

紀月見他答應,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兩人連夜出發,天亮之前抵達了曼爾頓。

兩人分頭行事,顧寒州去找顧長寧商量洗錢的事情。

而紀月則是去找威廉。

可原來的住處根本沒人,好似荒廢有些時日了,蒙上了白布,一看就知道沒人住了。

她心頓時慌了,想到了大衛,還好之前聯絡的不錯,有對方的住址。

她匆匆趕了過去,找到了大衛。

大衛對她的出現很驚訝:“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了,你是不是來找威廉的,總不至於是來找我的吧。”

他是個話癆,但是卻也眼明心亮,一眼就看穿紀月的企圖。

她連連點頭,道:“我是要找他,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他已經回到軍隊了,我帶你去吧。”

大衛開車送她到了部隊,坐了一路的越野車,路途崎嶇,聽說是專門用來訓練開軍車的。

她一路顛簸到了基地,剛下車就吐得稀里嘩啦,腳步虛浮,眼神迷離。

她迷迷糊糊看到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人朝自己跑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就受不了,直接暈闕過去。

下一秒,她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威廉心疼的看著懷裡的人,眉頭緊蹙,看向大衛:“你怎麼把她帶來了,這段路是打算要她的命嗎?就不能打電話讓我出去?”

“是……是哦?我這不是忘了嗎?”

威廉不再理會他,直接將小人兒打橫抱起,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這一路吐了好幾次,胃裡酸水都吐得乾淨,頭暈目眩分不清東南西北。

昏迷了兩個多小時,才悠悠轉醒。

“這是……哪兒?”

她起床,聲音沙啞。

“這是訓練營裡的休息室,我的房間。”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他端著飯菜進來,道:“沒什麼好吃的,比你做的肯定差遠了。大衛說你吐了好幾次,現在肯定餓了。”

四目交匯,空氣都好似凝重了幾分。

曾經,他們互相喜歡過,但因為種種原因,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她微微低垂眉眼,道:“沒事,有吃的就行。”

“你來找我……做什麼?”

威廉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說話如此小心翼翼。

兩人明明很熟悉,可好似無形中有著鴻溝,怎麼也跨越不過去。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眸光溫柔。

可她一抬眸,他下意識的避開,收斂所有的柔光。

兩顆心,似乎都是沉甸甸的,放不開手腳。

“霧島逃出了一些人,已經到了帝都,短時間內不斷綁架富豪勒索,有的竟然還撕票。現在……我的師母被他抓了,牽連的還有顧家。我沒辦法坐視不管,師母是我的親人,我想為她做點什麼,可是我太渺小了,除了算命什麼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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