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很驚奇,又品嚐了一口所謂皇孫特製的延壽茶。

閉上眼,還是那股子騷兒吧唧,臭烘烘的那種味兒,細細品味,跟當年朱橚往他茶壺裡尿尿,倒出的茶水味道差不多。

一想到當年的味道,朱元璋立馬將嘴中的茶水吐掉,連忙讓人上清水漱口。

“你老實給咱說,”朱元璋很緊張,生怕是他想的那個結果。

“這真是皇孫送的?有沒我老五的事兒?”

王景宏知道朱元璋擔心什麼,連忙回答。

“陛下,您放心,老奴專門查過了,是皇孫殿下自己的孝心。”

“皇孫殿下在太子殿下的書房找到一張藏寶圖,用了三天解謎,抽絲剝繭,在城外十里處,一座墓葬裡,挖出的這份兒,先秦上古秘方。”

“製茶的程式,皇孫親自監督,任何藥材,工人,全都是找老奴幫忙,甚至連太子都瞞著。”

“整個製茶期間,太子和五皇子都不知道。老奴可以保證這不是五皇子的惡作劇。皇孫殿下跟太子,五皇子不一樣,他是孝順的。”

朱元璋極為欣慰的捋捋鬍鬚,在朱雄英身上,他難的的體味到了傳說中的親情。

朱橚朱標這些兒子不靠譜,他想要頤養天年,得靠那些當孫子的。

兒子都是一些坑爹貨,只有孫子才是他的寶!

“延壽茶有多少?給咱都包上。就用這個賞賜老五,咱要在老五面前,好好漲一次臉。”

朱元璋突然覺得延壽茶這個禮物很好,既是皇孫親自制作,規格高,又不那麼值錢,他不心疼。

朱橚有錢怎麼了?朱標是親爹怎麼了?

朱雄英有了好東西,還不是第一個孝順他爺爺?

有這一個孝順孫子,比好幾十個坑爹兒子都強的多。

他要讓朱橚好好跟朱雄英學一學,他要問問朱橚,當叔叔的還不如侄子,他害不害臊。

朱元璋得意洋洋的提著朱雄英精心製作的延壽茶,如同一個迫不及待向別人炫耀乖孫子的爺爺,趾高氣昂。

他迫不及待想要站在朱橚面前,他已經在心裡打起嘲諷朱橚的腹稿。一想到朱橚啞口無言的那個憋屈樣,他就忍不住開心。

朱元璋來到朱橚的莊園,一進門,就被莊園裡停靠的馬車嚇了一跳。

老二的標識,老三的標識,老四,老六,老八……

他二十幾個兒子,有一大半兒都在這小小的莊園裡聚集。

他已經分封屬地,藩王無詔不得進京。

這些兔崽子跟他這個親爹搶老五,今天不抽死幾個,他都不知道這個大明,誰是爹。

朱元璋示意王景宏控制住莊園裡的奴才,氣哼哼的往裡走。

要抓就抓個現行。今天整好了,他不僅能坑到老五,說不定還能多坑幾個兒子。

朱元璋走到會客廳,沒進門,臉就黑如鍋底,幾個兒子嘰嘰喳喳都在吐槽他。他要是不來,他都不知道他在兒子們心中是這個形象。

一個個的都沒有孫子貼心,早晚都得揍死,留孫子孝順。

“五哥,你幫幫忙,借四哥一點銀子吧,咱爹太摳了,我寫了十幾份奏章,一兩銀子都沒給我。你四哥新建五萬大軍,馬上就要訓練出結果。沒錢,四哥我的海軍就打水漂了,指望父皇,我的軍隊得餓死。”

“五哥,我不借你錢,你幫我坑坑咱爹就好,咱爹不是人,坑兒子沒夠。我為了湊足出海經費,選了52個富商女兒做妾。好不容易湊足了銀子,父皇一道旨意讓我全上交,他還下旨罵我,說我荒淫無度,丟皇室的臉。我為了湊點銀子,我容易嗎我?一天天勞心勞力,我都和窯子裡的窯姐兒差不多了。最後的賣身錢還被咱爹打劫了,咱爹比老鴇還可惡。”

“五哥,幫我插個隊,先賒我幾艘海船唄,我沒出息,我上次買的三艘海船,被父皇徵召了。父皇太可惡,他還說為我好,說以我的能力,早晚有一天賠乾淨,讓我安心在大明當逍遙王爺,少給他丟人。”

“五哥,你宮裡還有門路沒?我母妃這些年有不少賞賜,你能幫我帶出來嗎?”

“五哥……”

“五哥……”

“五哥……”

“……”

朱元璋在外面聽的怒火沖天,恨不得衝進門去,將他裡面那群大好兒子一個一個的全部抽死。

有這麼當兒子的嗎?

不是埋怨他這個爹,就是坑他這個爹。

身為兒子,就不知道孝順一點?

朱元璋氣炸,把腳上的鞋脫下來,拎著鞋底子對著屋裡的一群好兒子就是一頓抽。

屋裡的皇子們都傻了,背後說親爹壞話被親爹抓個正著是個什麼感覺?

關鍵是啥,他們都是私自回京的,本來就是犯錯,大錯小錯加一塊兒,抽一頓就是輕的,朱元璋真發火了,弄死他們都是應該。

“父皇,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五哥,你勸勸父皇,血濃於水,我們都是骨肉至親啊。”

“父皇,剛剛我們跟老五開玩笑呢,您別介意。”

“老五,快幫哥哥們說句好話,以後我們都叫你五哥還不行嗎?”

“……”

朱橚在一旁拍手看熱鬧,時不時的給朱橚和哥哥弟弟們加把火。

“兄弟們,別怕,咱爹就是惱羞成怒,過了這陣兒就好。”

“老二,你別一直逃啊,伸腿,絆咱爹一個屁股蹲兒,給咱爹一點顏色瞧瞧。”

“小十五,看見你左邊的棍子了沒,撿起來,給咱爹來個千年殺。五哥看好你,你一定能行。”

“兄弟們,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聽我號令,衝鴨!”

“……”

朱元璋氣急,氣急敗壞拎著鞋底子朝朱橚腦瓜子上抽幾下。

(|||ಥ益ಥ)—☞

“老子沒揍你你皮癢是吧?你是不是想老子揍死你?”

朱橚絲毫不慫,拎起板磚就準備跟朱元璋幹。“我哪裡錯了?這段時間我可沒坑你,你不要沒事兒找事!”

朱元璋:(|||ಥ益ಥ)—☞

“就你?還用逮你的錯?”

“藩王無詔進京,聚集在你府上,是不是你結黨營私,準備造反?”

“身為皇子,當知道長幼尊卑,你讓你二哥,三哥,四哥叫你五哥,你有沒有把我這個爹放到眼裡?”

“你爹揍你兄弟,你不攔著,還在旁邊拱火兒,你還有沒有兄弟之情?”

“你……”

朱元璋還準備細數朱橚十八項,被朱橚一句話打斷。

小臉一仰,理直氣壯。

“咋了嘛,這又咋了嘛,他們來我這兒,叫我一聲五哥,我要錢給錢,要船給船,你能嗎?”

“他們若是真集體坑爹,只要我高興,我能答應他們一切請求,你能嗎?”

“他們只要聽我的話,我能保他們出海萬事皆順,你能嗎?”

一眾皇子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來,若是坑爹一次,有那麼多收穫,彷彿也不是不可以啊。

坑爹一次咋了?都是親兒子,朱元璋還能把他們都揍死?

沒見朱橚坑多少次爹了,連根毛都沒掉過,他們就算比不上朱橚,可挨頓狠揍,有那麼多收穫,這也值啊。

一時間,不少膽大的藩王,目光灼灼的看著朱元璋。

思索著怎麼坑爹,既能讓朱橚高興,又能保住他們這條小命。

朱元璋:(|||ಥ益ಥ)—☞

“你們敢造反?”

眾皇子不好意思。“父皇,我們也不想的,實在是五哥給的太多了!”

朱橚在一旁拱火。“叫我一聲五哥,一輩子都是兄弟,你們的罪算我的。有啥要求,我全滿足!兄弟們,讓我們團結起來,衝鴨!”

朱元璋氣炸,這群兔崽子真敢造反?他們是想找死嗎?

朱橚坑爹,大家都習慣了,就算傳出去,大不了就是朱元璋遷就朱橚有腦疾,偏愛這個有功勞的孩子。

其他孩子坑爹,那就是朱元璋無能,打的是他皇帝的臉,他連自己的孩子都壓不住,還有什麼資格壓住朝廷那群驕兵悍將?

身為皇帝,朱元璋當然清楚這裡面的差別。

大明只准有一個特殊的朱橚,但凡出現第二個,他得用腦袋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要說剛開始朱元璋還有一絲跟孩子們胡鬧的成分在,這一刻,只剩下威嚴。

他也不怒,只悄然間挺直了腰板兒,雙眼淡淡掃過各懷鬼胎的兒子,身上散發出一絲讓人喘不過氣兒的威勢。

“爾等真要對咱動手?”

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一股寒冷透骨的寒意直衝眾皇子腦門。

“撲通,撲通,撲通。”

眾皇子跪了一地。渾身顫顫巍巍。“兒臣不敢。”

那邊,朱橚一臉恨鐵不成鋼。“別慫啊,跟他幹啊!只要你們叫我五哥,我替你們扛雷。你們有啥需要,我無不答應。你五哥有錢!”

朱元璋雙眼透漏無盡的殺氣,聲音寒冷似冰。“用不用咱叫你一聲五哥。咱的麻煩你也替咱解決了?”

朱橚一臉嫌棄。“你不行。我收兄弟,就是為了坑你,你要是當我兄弟,我坑誰去?”

朱元璋氣炸,連忙捂住胸口。

“親生的,親生的。”

“他有腦疾,他有腦疾……”

“他救了妹子,他救了妹子……”

“他對咱還有用,他對咱還有用……”

“……”

連連唸了幾十遍咒語,朱元璋強忍住心中的怒火。

掃了一眼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一群兒子,揮揮手,命王景宏找一群心腹,全把兒子們吊在房樑上。

沒過一會兒,十幾位藩王臉色慘白的吊在房樑上隨風飄蕩。

滿臉驚懼的看著朱元璋提著皮鞭走來走去。

走到朱樉面前。

“我不該私自回京。”

“啪,啪……”

朱元璋狠狠抽了兩鞭。“你還敢比避重就輕,只挑小的說?”

走到朱棢(fu)面前。

“你說,你們錯哪兒了?”

“我們不該私下聚集在老五這裡,藩王不得結黨營私,這是朝廷鐵律。”

“啪啪啪”朱元璋狠狠抽了三鞭子。

“說老二沒說你是吧?你那點小聰明,當咱看不出來?”

走到朱棣面前。

“你說,你們最大的錯誤是什麼?”

朱棣一臉頹然。“我們不該對您不敬,老五有腦疾,我們不該聽他的瘋言瘋語,跟您作對。”

“啪啪啪啪……”

朱元璋狠狠抽了四鞭子。

“知道了你還敢幹?”

走到朱橚面前。

朱橚雙眼放光,【快問我,快問我。看我怎麼懟你!】

朱元璋直接越過朱橚揍老六,【老五已經沒救了,想打消他坑爹的念頭,比登天還難。】

朱元璋每個兒子都抽了幾遍,累的渾身大汗,好好出了心中的那點惡氣。

不過還好,除了朱橚,其他兒子還有拯救的希望,幾鞭子下去,抽的他們哭爹喊娘。

下次就算有人把皇位放在他們面前誘惑他們,他們想坑爹,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朱元璋讓王景宏端上一壺白開水,小心翼翼將朱雄英親自制作的延壽茶放了一點點,倒上開水,一股子腥臊混合著茶香。味兒怪怪的。

“兒子都是當爹的債。”朱元璋破口大罵。

“一群群挺大個人了,還不如一個孩子。”

“雄英才多大一點兒,就知道給咱親自做延壽茶,你們呢?天天被老五攛掇著坑爹。”

“有時候真想把你們這些坑爹貨全部弄死,咱只要一個孝順的乖孫子足夠!”

提起朱雄英,朱元璋滿臉欣慰。

小小的孩子最貼心,那麼小的孩子,明辨是非,朱橚多少次親身教授,他嚴守底線不坑爹,不坑爺爺。

有此麒麟孫,夫復何求?

大明必將在皇孫手上光明萬丈。

“傳旨,朱樉,朱棢,朱棣,朱棣,朱橚……等一十六位皇子大逆不道,罰一百萬兩銀子,兩艘海船以儆效尤。皇孫朱雄英孝心感天,所有罰沒財產,皆有皇孫收下。”

眾皇子沮喪,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從朱橚這兒弄到支援,連他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資本,都被罰沒。

不過,眾皇子也沒心生怨懟。

畢竟他們有錯再先,罰一些銀子,海船,他們還得感謝朱元璋高抬貴手。

今天這事兒往小了說,是開玩笑,真要較真。

把他們王位削了,都是輕的。

正當眾人準備接受懲罰誠心認錯的時候,就聽見這麼一段對話。

“爹,我就一個問題,那麼多銀子,海船,直接給雄英嗎?他那麼小,手裡有那麼多錢,是不是不太好?”

“當然不給他,咱替他操持,等咱死了,皇位都是他的,雄英那麼孝順,這點海船,他能跟他爺爺要?”

“看吧,我就知道,你坑兒子就坑兒子,非得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直接說你想要就行了,拉雄英下水乾什麼?你也嫌棄坑兒子丟人?讓雄英當白手套?”

“屁話,老子是給你們立一個榜樣,讓你們跟雄英多學一點,老子在乎你們那點銀子?老子又不是沒見過錢。”

“……”

“……”

這一刻,眾皇子好像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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