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收了巴爾頓和哲別的“孝禮”之後,告別依依不捨的兩人。

吩咐二人繼續幫他收羊毛羊奶之後,拉著大車小車的貨物趕往邊城。

進了城,朱橚開始甩開膀子幹,做奶粉,洗羊毛的工坊,漸漸進入日程。

當然,對朱元璋朱橚還是挺“想念”的,工坊建成之後,羊毛羊奶試一製作成功,朱橚立馬讓人帶著一些樣品和幾十匹最優秀的戰馬趕回金陵。

皇宮,朱元璋正在小憩。王景宏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陛下,。親軍都尉來報,李家二公子要代替五皇子獻禮,您看是不是見一見?”

朱元璋眯著的眼睛瞬間變的滾圓。原本疲憊的眼神瞬間變的殺意十足。

手一動,從座位底下抽出長刀。渾身的勁頭能打死幾隻老虎。

“老五呢?是不是躲著不敢見咱?讓親軍都尉給咱查他的落腳點。咱要親自砍了他。”

“嘿嘿嘿……”王景宏捂嘴偷笑。陛下這招玩了十萬次了,可五皇子到現在,毛都沒有掉一根兒。

對要砍五皇子的話,聽聽也就罷了。誰當真。誰就是傻子。

王景宏適當的給了朱元璋一個臺階。“陛下,不如您見見五皇子給您送的禮物?五皇子可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他什麼沒見過?能被他當做獻禮獻上的,能差的了??”

朱元璋默默的把刀收起。吩咐人把李芳英帶過來。

他可不是眼饞朱橚的寶貝。純純是因為純潔無比的父愛。

“咳咳……”待到王景宏扭頭宣見的時候,朱元璋乾咳兩聲。

“既然獻寶,就多叫點人過來,一是大家一起樂呵樂呵,二是幫咱掌掌眼。”

王景宏偷笑著退下。這事兒他熟,有批不裝,如錦衣夜行。

裝批得有觀眾鼓掌才爽。該叫來的觀眾他保證一個不少。

你想想,等到老五給他獻禮物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讓眾人評價一番。

然後享受著眾人驚歎羨慕的目光,聽著眾人搜腸刮肚的誇獎。

這不比冷冷清清只單純的接收禮物要強?

沒過一會兒。

朱元璋的幾個兒子,徐達,李文忠這些兄弟,甚至後宮裡的馬皇后。全被王景宏通知到位。

等眾人到齊之後。

王景宏才扯開嗓子,宣李芳英進殿。

“孩子,你替五娃子獻上啥寶貝?快讓咱瞅瞅!”對李芳英,朱元璋還是挺疼愛的,按輩分,他是李芳英的舅姥爺。李芳英算是他自家孩子。

李芳英顫顫巍巍的瞅了瞅站的滿屋子的人,心裡直打怵。

揮揮手,讓人牽上幾匹千里馬。再讓人抬上幾個大箱子,裡面全都裝滿了東西。

“陛下,這是五皇子從北元戰馬中精挑細選的千里馬。這是一百隻羊產的羊毛才能做出一件的羊絨衣,這是新鮮羊奶製成的羊奶粉。這是經歷上百道工序製作的牛羊肉乾……”

眾人一聽驚歎不已。

羊絨衣,羊奶粉,牛羊肉乾,怎麼樣他們沒用過,暫時不評價。

可千里馬在這兒,他們這些打了一輩子仗的人一眼都能看出好壞。

“臥槽,那黑馬少說也得是個馬王吧?看那骨架,看那線條,就算是陛下最好的御馬都比他差上三分。”

“那白馬也不錯,有汗血寶馬的血統。光看它的蹄子就知道它速度差不了。配上個好將軍,絕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看了五皇子的馬,我覺得家裡的馬都是廢物。這怎麼能比?這麼多年咱打那麼多仗,都沒弄到這等好馬,五皇子上哪兒整這麼多?”

“打仗並不是沒整到好馬,而是被陛下吞了,陛下打仗,從不惜馬力,打一仗死一匹,打一仗死一匹。俘虜再多的好馬。擱的住陛下這麼霍霍?”

“……”

哈哈……

朱元璋叉腰狂笑,別提有多美了,

他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他就是享受別人羨慕的目光。

“老五讓你帶了多少匹馬?不止這些吧?都是這個成色嗎?”朱元璋準備再刺激刺激這群人。

李芳英低頭。“有好幾十匹,都是這個品質。”

“哈哈哈……”朱元璋仰天長笑。更得意了。大手一揮,說道。“那你就獻禮吧,讓他們也看看咱家老五的孝心!”

事情到了這一步,李芳英覺得他可能沒法活著出去。

可想想朱橚的吩咐,咬牙從肥大的袖口裡取出一個奏章。

“五皇子送二皇子千里馬五對……”

朱元璋一聽開頭就不對,怎麼不是獻給他的?

老二朱樉(shuang)一聽激動的暈了。“媽耶,終於見到回頭錢兒了,老五一缺錢,就偷我的千里馬,一缺錢就偷我的千里馬。我特麼養兩匹千里馬容易嗎?全讓他偷走換錢了。”

“關鍵是啥?他那幾年光盯著我偷。我一問,他說我有錢,馬沒了眼睛不眨就再買一匹。我特麼,他賣馬的鋪子就是我開的,我可不是馬丟了就再把它弄回來嗎?”

“就因為老五,我馬市的鋪子倒了仨。”

朱元璋看著得瑟無比的親娃子,強忍住揍人的衝動,今天是他裝批的高光時刻,他和孩子們父慈子孝的人設不能丟。

“所以說,老五還是有良心的,他一弄到千里馬,第一個想的就是你。你看看,一下給你十匹,足夠你美的了吧?”

說著溫和的看著李芳英。等待李芳英繼續念他多少匹。

“太子二十匹,三皇子五匹,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六匹,剩下的弟弟太小,一人一匹小馬駒,二十二殿下,十八殿下多兩匹!”

朱元璋:???

還是沒咱的?

朱元璋忍不住摸向刀柄。

底下的眾皇子議論紛紛。

“大哥,老五還是對你好,一下子二十匹,這下你再也不缺好馬了。”

“滾蛋,你是光看見我吃肉,沒看見我捱打,別說老五他偷我錢了,光我替他挨的揍就值這二十匹千里馬。”

“六哥,前幾年咱的私房錢不白丟啊。我就納悶了,五哥他咋找到咱的私房錢的?我都埋到三米深的地下,他都能給我挖出來。”

“呃……會不會是你自己送的?前兩年,五哥沒事兒就拉著你喝酒,你喝醉之後,啥值錢的東西都送給五哥,不要都不行。要不是五哥攔著,你敢把你娘肚兜上的金線拆了,給五哥送去。”

“十八弟啊,這下知道你五哥並不小氣了吧。你的壓歲錢以後可別亂藏了。上次你藏臭襪子裡,燻的五哥三天沒吃下飯。最後他沒辦法,放進你喝水的茶壺裡洗了三遍才洗乾淨……”

“???嘔……八哥,你怎麼不早說?我說我這兩年喝茶咋一股海腥味兒呢,我他麼還以為是茶葉的問題呢。”

“小二十二啊,你還小,小馬駒你把握不住,不如交給你十哥?你把兩匹小馬駒存在十哥這兒。存十年,十哥還你三匹小馬駒。你是不是賺了?”

“咿咿呀呀……”

“哈哈……二十二尿十哥一臉,他不同意。”

“……”

朱元璋看著眼前興奮無比的一大堆好大兒。有一種全都吊起來抽死的衝動。

你們他麼的高興了。

有人想過他這個當爹的還空著手嗎?

分那麼多千里馬也不說獻給他這個當爹的點兒,哪怕謙讓兩句也成啊。

朱標冥冥中感到一股殺氣傳來。扭頭就看到朱元璋黑如鍋底的老臉。

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芳英,還有馬嗎?你這禮單兒是不是沒念完?”朱標瘋狂給李芳英打眼色。

李芳英瞅瞅手中的奏章。點點頭。“的確還有。”

還有就行,

老五坑其他哥哥弟弟那麼輕,就幾匹幾十匹的補償,他這個當爹的,快被坑死了。豈不是上萬匹的補償?

朱元璋把搶兒子的心按了下去。等待李芳英的獻禮。

“徐將軍四匹,我爹四匹,馮將軍四匹,朱將軍四匹,其他各小弟的父親各一匹,還有王總管……”

朱元璋:(|||ಥ益ಥ)—☞

連王景宏這個太監都有,就是沒咱的?

“還有嗎?”朱元璋寒著臉問道。

“有”李芳英嚥了咽口水,咬咬牙,閉著眼睛繼續念。

“皇后娘娘羊絨衣兩件,羊奶粉十斤,皇孫殿下羊絨衣四件,羊奶粉二十斤,各太子妃,王妃……”

朱元璋:(|||ಥ益ಥ)—☞

連嫂子侄子都有,還是沒咱的?

朱元璋直接不耐煩了,把刀提了起來。

“你就直說吧,有什麼是給咱的。至於其他人的,先不要念。”

李芳英縮縮腦袋,猶豫半晌,試探著問道。

“陛下,您要幹孫子不要?大哥他在北元認了倆乾兒子。回頭讓他們來你身前孝順。”

朱元璋:(|||ಥ益ಥ)—☞

咱親自認的幾十個義子全都不要了,咱差兩個幹孫子?

那兔崽子是不是故意給咱上眼藥。

看不得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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