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雙標
眾人瞬間在心底算了一筆賬，
皇帝那兒三成，齊王一成，左丞相一成，大將軍一成……林林總總，光這些白拿錢的就佔到生意的八九成。
大明商人還有成本和運費，巴爾頓忙前忙後，他還想賺點兒。
這樣算下來，哪怕巴爾頓和大明商人再良心，為了保本兒，這商品的價格也得翻上十倍。
所以說，根本不是巴爾頓黑心加價，而是頂尖部落剝削太重。
那些位高權重的部族根本不把他們這些小部落當人，只是剝削的物件。
“臥槽，太過分了，平時徵收牛羊戰馬也就算了，連商品都要插一手，他們這是根本不給我們活路，他們這是讓我們去死！”
“羊毛生意他們就提高了數十倍價格，現在大明商品又漲十倍，一年到頭，累死累活，養的牛羊還不夠基本溫飽，不知道這種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哎，這樣下去，到了秋冬時刻，還得去大明打秋風。要不然就部落裡的牛羊，根本不夠兄弟們熬過冬天。”
“狗日的貴族就會壓榨我們，他們就見不得我們過上好日子。只有我們窮，才會提著腦袋跟著他們打秋風。每年兒郎們死去不少，才能換來足夠的糧食！”
“哎，羨慕巴爾頓啊，這玩意兒上輩子救了全世界，認了個乾爹，現如今富的我都想搶他。你說我咋沒這個運氣呢？我也想有一個乾爹啊！”
“……”
眾小部落的竊竊私語讓那些頂尖部落的代表面上難看。
對這些小部落他們都是一個態度，剝削他們，讓他們餓不死，吃不飽。
只有他們肚子餓，才會拎著腦袋跟著他們去大明打秋風。
只有他們熬不過冬天，才能聽他們的話，替他們的嫡系充當前鋒。
小部落的生存之道就是要仰仗大部落的鼻息。
如果他們日子過好了，大部落用什麼激勵小部落的牧民拎著腦袋替他們拼命？
“咳咳……”幾位頂尖部落的代表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乾咳兩聲。
“安撫”心有不滿的小部落。“草原上的兒郎應該像追逐藍天的雄鷹，不能貪圖物質上的享受。我等要謹記祖先的榮耀，要發揚老祖宗鬥爭苦難的精神。”
“成吉思汗之所以可以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就是因為他們有不怕艱難的勇氣。”
“區區燉肉料包算什麼？想當年成吉思汗他們烤肉連鹽都不放，不照樣打的敵人聞風喪膽？”
成吉思汗是所有草原人的偶像，雖然他們不負當年蒙古大軍的勇猛，被漢人打的屁滾尿流，可並不妨礙草原人對成吉思汗的狂熱。
成吉思汗的一切都是他們此生追逐的目標。
“燉肉料包我不買了，回頭我就學成吉思汗，烤肉只放鹽……”
“烤肉放鹽算什麼本事？我直接生羊肉！草原上的勇士就應該有一個鐵胃。再難吃的東西都甘之如飴！”
“我他麼生啃羊肉乾兒！這麼多年沒有燉肉料包，我們都過來了。我們不能丟下草原勇士的優良傳統！”
“燉肉料包誰愛買誰買。別讓我買！這玩意兒又貴又不實用，純屬浪費錢！”
“……”
小部落的首領被刺激的臉紅脖子粗。紛紛出言要向成吉思汗學習，不懼任何困難艱險。
當然，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囊中羞澀。
本來物美價廉的貨物，硬生生漲價十多倍，燉肉料包再好，他們也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眼見生意要黃，巴爾頓坐不住了，連忙攔住部落代表，哭喪著臉勸說。
“使者大人，您不能這麼說啊。燉肉料包雖然很美味，可跟消耗勇士們的意志，反對成吉思汗的精神根本沒關係啊！”
“您這麼說還讓我怎麼做生意？您還在我這兒定了一萬斤燉肉料包。連定金都付了。”
“難道您定的一萬斤燉肉料包您不要了？”
所有小部落之主幽幽的看著可汗使者，臉都綠了。
你個老六。忽悠我們忽悠的起勁兒，你自己反手定了一萬斤？
這麼多燉肉料包你就不怕齁死？
照你的說法，燉肉料包消弭成吉思汗的精神。
你那一萬斤燉肉料包，就不怕成吉思汗棺材板壓不住，非得從墓裡跳出來，把你們這些不肖子孫全部掐死不可！
可汗使者老臉一紅，他們這群皇帝近臣，從小跟在皇帝身邊錦衣玉食。
被大明趕出中原，生活質量這才有所下降。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享受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一萬斤燉肉料包只不過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他們現在的生活已經夠苦的了，難不成還讓他們天天吃那些難以下嚥的水煮羊肉？
“咳咳……”皇帝使者立馬大義凜然。“我那一萬斤燉肉料包不一樣，我那是支援朝廷軍隊建設。”
“你要知道，大明皇帝秣兵歷馬準備攻打北元，大明的稅收有一大半被大明皇帝拿出來擴軍。”
“我每購買一斤燉肉料包，就有三成的利潤分給朝廷，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學習大明皇帝，提高稅收發展軍隊。”
“所以，我是為了北元崛起而買燉肉料包，是為了天下大業。”
眾小部落之主幽幽的看著皇帝使者。
你別忘了，燉肉料包的利潤除了你分三成之外，其他頂尖部落也分一成。
皇帝的勢力和其他頂尖部落都是面和心不和的狀態。一有機會，其他頂尖部落絕對會獨立造反。
所以說，燉肉料包的生意，不僅支援了朝廷，更支援了陛下潛在的敵人。
就這？你有臉說是為了陛下大業而購買燉肉料包？
你臉呢？
“齊王殿下三千斤……”
“左丞相兩千斤……”
“大將軍四千斤……”
“國丈五千斤……”
自從陛下的勢力報了一萬斤的貨物之後，其他頂尖勢力毫不示弱，緊跟著報出他們需要的數量。
一者他們這些頂尖部落可以隨時壓迫小部落，不缺錢。
二者，他們在這場生意中佔有份子，出貨量越多，他們賺的也就越多。
反正他們明裡暗裡一直在跟北元皇帝的勢力作對，北元皇帝有的他們必須要有！
別問，
問就是面兒！
他們絕不允許他們的牧民比皇帝的牧民差上許多。
頂尖部落搶的熱火朝天，小部落之主眼神中充滿了幽怨和嫉妒。
本來，
搶購貨物的大軍中應該有他們一份兒的。
就因為這些頂尖部落橫插一腳，燉肉料包的價格硬生生翻了十倍。
他們勒緊褲腰帶，連幾斤燉肉料包都不敢買，而頂尖部落一買就是成千上萬斤，連他們手下的牧民都能品嚐一下燉肉料包的美味。
堂堂小部落之主的首領日子過得還不如頂尖部落的牧民，這上哪兒說理去？
是他們這些小部落太懶太窮嗎？
不是！
是頂尖部落剝削的太狠！
有這些頂尖部落在，他們小部落根本過不上好日子。
他們只能是地裡的韭菜，任由頂尖部落隨意舉起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