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曼容被於一舟心狠手辣的氣勢嚇到,除了咳嗽,再沒敢多言。

於一舟穿過籃球場,經過東大一院這堆人的身邊,從他們這邊的門出去。

這邊離出口近。

“等我一會兒,”韓沉丟下一句話,轉身跟著於一舟一起走出去。

“哎——”周沫想叫住他,卻見他人已經跟著於一舟一起出了籃球大廳的門。

周沫正準備跟過去看,趙子煬攔住周沫:“韓沉要做什麼?”

“不知道,”她也

“不會剛才於一舟墊了腳,韓沉還記恨著,這會兒要報仇吧?”

趙子煬驚呼。

一旁剛才和韓沉打球的隊員也說:“剛才韓沉說‘打完球’再說,估計是了.”

“糟糕,他別真動手,到時候惹了麻煩就不好了,”趙子煬連忙點了幾個人,去找韓沉。

周沫也跟著一同去找。

還好體育館不大,趙子煬很快在兵乓球室找到二人。

不過找到的還是有點晚。

於一舟捂著肚子跪坐在地上,身子也佝僂著,顯然疼的半死。

韓沉則靠坐在乒乓球的案臺邊沿,冷眼看著地上的人。

趙子煬進屋的時候,瞧見這一幕,人都愣了。

他連忙走到韓沉身邊,擔憂地小聲問:“你真動手了?”

韓沉卻十分無辜說:“他說他肚子疼.”

眼裡卻一點沒有無辜的樣子。

“你不怕院裡知道啊,萬一鬧大了,到時候他去你們科……”趙子煬小聲問。

韓沉卻不在意,他挺身站直,信步走到於一舟面前,用腳尖踢了踢他,“喂,你想去我們科鬧?”

於一舟連忙搖頭。

趙子煬略有震驚。

韓沉這是下了多重的手,讓剛才還異常囂張的於一舟此刻竟然戰戰兢兢起來。

“以後遇見周沫繞道走,”韓沉警告,“還有,繞不開她的時候,對她說話記得客氣點.”

於一舟連連認慫點頭,“知道,知道.”

“走吧,”韓沉說的雲淡風輕。

“原來你找他私了,不是他墊腳的事,是為了周小姐啊?”

趙子煬問。

韓沉沒回答,冷眼掃向於一舟。

於一舟踉踉蹌蹌爬起來,點頭哈腰道別,之後奪門而出。

出門的時候,差點兒撞到聞聲而來的周沫。

於一舟瞧著韓沉臉色又不對勁,連忙像拜菩薩一樣,給周沫鞠躬道歉,然後匆匆離開。

周沫一臉茫然,疑惑地望著韓沉。

趙子煬解釋說:“這傢伙,記仇著呢,說打完再說,真打完再說.”

周沫瞬間緊張起來,問韓沉:“你又揍於一舟了?你不怕他影響你工作和事業啊?”

“什麼叫‘又’?別冤枉我,”韓沉說:“沒證據的話不能亂說.”

周沫愣一下,一時之間竟然弄不清韓沉說的是真是假。

半晌才反應過來韓沉話裡的意思。

他沒否認他動手,他的意思是沒人看見他動手。

周沫有被他滿嘴跑火車以及無敵的邏輯氣到,但有趙子煬在場,她不好發作。

趙子煬也發現周沫突變的臉色,趕緊替韓沉解釋說:“你別誤會韓沉,他不是因為自己差點被於一舟墊腳,對吧韓沉?”

他趕緊搗搗韓沉。

韓沉沒有掩飾,直接說:“不是,他墊腳是欠揍,但也因為他剛才對你出言不遜,我看不慣.”

周沫怔一下,“他剛才哪兒對我出言不遜了?”

“他說讓你閉嘴,”韓沉沒說,剛才他就想動手了。

但他還算理智,剛才東大一院的隊員本來就因為於一舟球品太差,個個火氣旺盛。

他要沒忍住動手,連帶著大家一起動手,就是打群架。

取消籃球比賽資格都是輕的,萬一被拘留,大家工作都要丟。

能忍到現在,已經是韓沉的極限。

周沫沒想到,韓沉竟然連這樣一點點小事都會在意。

感動和氣憤同時存在,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行了,你們兩口子的事,兩個人慢慢談,”趙子煬說:“我先告辭了.”

他衝韓沉和周沫揮揮手,單手插兜,閒庭信步離開。

此刻,乒乓球室只有他們二人。

周沫抬眸,沒好氣地白韓沉一眼。

韓沉心一慌,“沫沫……”他反應性想道歉,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話還沒說完,就見周沫走去關上乒乓球室的門,轉身一頭扎進他懷裡,抬手抱上他的腰。

她額頭抵著他胸膛,“上次就說了,於一舟就是潑皮無賴。

他是膽小怕事,打不過你,你氣勢足一點就能震懾他,但之後呢?你有想過嗎?萬一他去你們單位鬧,找你麻煩?到時候你工作都幹不下去,怎麼辦?”

韓沉聽著她長篇累牘的抱怨,唇角微彎,他抬臂環住她,低頭輕吻周沫的發頂,“擔心我呢?”

“廢話,你說呢,”周沫握拳,帶著懲罰,置氣似的捶他後腰,“以後別這麼衝動,這裡是東江,不是你的帝都.”

“在哪兒都一樣,”韓沉緊緊擁住周沫:“在哪兒都看不得你受別人欺負.”

“混蛋,你現在也開始油嘴滑舌了,就會揀好聽的說,”周沫笑罵。

“我說的是實話.”

周沫抱緊他的腰,側臉貼緊他胸膛,耳畔是他強有力的心跳。

“以前你這樣說,我肯定不信,現在我信了.”

“為什麼?”

韓沉問。

周沫沒回答,反問:“你的文身,什麼時候文的?”

“記不清了.”

周沫仰頭看他,不滿道:“又在騙我.”

“真沒騙你,就……某天,心血來潮,文的,記不太清了.”

雖然答案周沫不是很滿意,但看到他身上“周沫”兩個字時的感動和欣喜,能沖淡所有糟糕的情緒。

“是離開東江前文的,還是離開東江後文的?”

她問。

“離開東江前.”

周沫的心再次激盪起來,“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看到這個文身,才不願意在我面前打籃球?”

韓沉不自覺撇過臉,“也不是.”

“哼,分明就是,”周沫就是要揭穿他,“打籃球,難免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很容易暴露.”

對於現在的韓沉,周沫是瞭解透了,但凡能直抒胸臆的話,一句都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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