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轉身,不捨地上了樓。

樓上,外門開了一道縫。

她拉開門進屋,“我回來了.”

“明天才五一正式放假,今天晚上就不回家,”柳香茹酸不拉幾說:“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你還有爹孃啊?”

“沒有,”周沫湊到柳香茹身邊,挨著她坐下,“我這不是乖乖聽話,回來了嗎?”

柳香茹溫柔睨她,“廚房裡有蒸的水果玉米,想不想吃?”

周沫揉揉肚子,“吃飽了,放不下.”

“你梁阿姨見到了?”

周正將茶几上的果盤往周沫面前推了推。

“嗯吶.”

“你們也不嫌折騰她,她從療養院來一趟,大老遠的……”柳香茹說:“你們還不早點回家,難為韓沉這麼晚還要送她回去.”

“她今晚住韓沉那兒,沒回去.”

柳香茹後知後覺,“也是.”

“今天就見了你梁阿姨,沒見別人?”

周正嚴肅問。

“見了韓沉兩個堂哥.”

“哦?什麼情況?”

周正皺眉。

“韓沉的二哥是大學老師,來東江這邊參加學術峰會,四哥好像來這邊遊玩的,他們關係不錯,韓沉招待他們請他們吃了頓飯.”

周正點點頭,卻若有所思。

柳香茹連忙問:“他二哥是大學老師啊?那很不錯啊。

就說韓沉家教很好,看來他幾個堂兄弟也不錯呢。

老周,你的擔心就是多餘的,人家韓沉家世背景顯赫,也不代表他們家的人都是紈絝之人嘛.”

周正不發一言。

柳香茹又對周沫說:“你表哥表姐都結婚了,你們這輩,現在就剩你了。

讓韓沉見你舅舅的事,你和他說了嗎?”

“嗯,說了.”

“韓沉什麼意思?”

“他說四號可以見,還挺積極,挺上心的.”

“那就行,”柳香茹鬆口氣,“明天我把你梁阿姨約出來,也和她好好嘮嘮你們見家長的事.”

周沫壓力山大,面對柳香茹想要積極促進兩家家長見面的熱情,她屬實有點招架不住。

一直沉默不語的周正突然說話,“韓沉工作忙,這個五一,先把你舅舅他們見了,等十一他放假,看能不能把他那邊的家長約出來,兩家人見個面.”

周沫從來沒想過那麼遠,周正這樣一說,周沫有點慌亂,“爸,太著急了吧.”

“著急什麼?”

周正突然語氣嚴厲,“從現在到十月,還有半年時間,你和韓沉又不是剛認識,見家長不是很正常?你們難不承想一直談戀愛,不考慮結婚?”

“我……我和他才談多久,多相處一段時間不行麼?”

“不是不想讓你們多相處,我是怕他耽誤你,”周正語重心長,“你們光顧著自己談戀愛,不管雙方家長的態度,一個戀愛一談好幾年,韓沉是男人,不怕歲月蹉跎,你不一樣。

萬一三五年之後,韓沉他們家那邊就是看不上你,攔在你們中間,你們怎麼辦?分手?”

周沫澀澀地低下頭。

周正作為過來人,替她想的很長遠,周沫心中有愧。

她為了逞一時之氣,腦袋發熱,不計後果和韓沉領了證。

周正想事情都很完備,似乎想替她做好準備,他那樣傳統而保守,周沫更是覺得,衝動領證這事,不能和周正說。

就周正這謹慎小心的態度,要是知道她和韓沉已經領證,怕是能直接氣過去。

“見家長就得早點見,兩家能不能看對眼,各自盡早擺明態度,能處就處,不能就撤,也不怕耽誤時間。

你平日裡和韓沉相處的時候,也多提點提點他,讓他也有點意識.”

“知道了.”

周沫垂首。

“別總是嘴上答應.”

周沫低頭,心情十分不美麗。

周正的話,讓周沫覺得,自己和韓沉的感情,在無形之間,背上了一道枷鎖。

沉重又現實。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屋內嚴肅的氣氛突然被敲門聲打斷。

一家三口紛紛面面相覷。

周正離門口最近,他起身道:“我去看看.”

開啟門。

入眼是一捧火紅的玫瑰花。

“周叔,”韓沉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打招呼。

“這是?”

周正疑惑。

“沫沫把這個落我後備箱了.”

周沫和柳香茹一看是韓沉,連忙走去門口。

韓沉見周沫過來,伸手將花遞給她,“走半路上才想起來,送你的花,你落下了.”

周沫原本心情有點不美麗,但看到紅豔豔的玫瑰花,不愉快的心情一掃而空。

柳香茹震驚又喜悅地望著周沫懷裡這一大捧花,“瞧瞧,瞧瞧,人韓沉多浪漫.”

說著,眼尾睨一眼周正。

周正見自家的兩個女人都被玫瑰花勾了魂,臉上難免掛不住。

他和柳香茹結婚這麼多年,好像真還沒給柳香茹送過花呢。

“進來坐坐?”

柳香茹問韓沉。

“不了,太晚了,我媽一個人,我早點回去,”韓沉說著,目光卻不自覺看了眼周沫。

“行,趕快回去,明天還上班呢,別耽誤了,”柳香茹說:“你媽媽不是在世紀嘉苑嘛,明天我去找她,帶她出來逛逛.”

“行,我和她說一聲,”韓沉說。

“四號別忘了要見沫沫的舅舅,”周正提醒。

“好,”韓沉鄭重地應著,“周叔,柳阿姨,我走了.”

“哎,路上注意安全,”柳香茹說。

韓沉看一眼周沫,說:“我走了.”

“嗯,再見.”

周沫明明心裡不捨的緊,但不敢過多表現,怕周正見她和韓沉太親暱,態度更嚴肅保守。

送走韓沉。

柳香茹好奇地湊到周沫身邊,仔細打量那束花,“這花真好看。

這得多少朵啊?要不少錢吧,韓沉現在都這麼難了,他還真捨得。

我和你爸結婚這麼多年,都沒見他送花給我.”

周正吃味道:“不就一束花嗎?又不能吃,又不能用,過幾天全枯萎了。

中看不中用.”

“嘿,老周,”柳香茹瞪他:“你自己不懂浪漫,幹嘛對人家韓沉挑三揀四的。

人家韓沉都知道買花讓沫沫開心,你一天說一些有的沒的,淨讓沫沫糟心。

你是不是女兒奴當太久,現在沫沫真遇到個良人,你這個當爹的心裡不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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