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韓沉低下頭,將唇抵在她耳邊,輕聲說:“做壞事.”

周沫渾身僵硬。

韓沉的吻密密麻麻落下。

然而之後,什麼也沒發生。

因為周沫的身體僵硬,宛如殭屍。

“沒意思.”

韓沉伏起,翻身倒在周沫身邊,與她並肩躺著。

周沫望著天花板,一直沒反應過來。

韓沉轉頭看她,“嚇傻了?”

周沫回神,機械地點點頭。

韓沉回頭,手背不自覺搭上眼睛,“我要走了.”

“走?”

周沫側首,驚訝地看著他。

“嗯,回帝都.”

“是搬回帝都,這邊……我媽已經聯絡賣房了.”

周沫的心咯噔一下,像有顆炮彈在她心上扔下,濺起厚重的水花,炸的她胸腔裡鮮血橫流。

“不會回來了嗎?”

“嗯.”

周沫翻身側臥,面對韓沉,見他手背遮著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內心之中是什麼想法。

那一刻,周沫懂了什麼叫心痛的感覺。

“什麼時候走.”

“這幾天.”

韓沉的語氣很平靜,一如往常,聽不出悲喜。

周沫將頭深埋,莫名鼻頭泛酸,無法呼吸。

“為什麼再不回來了?”

周沫聲音有點顫。

“沒有理由再回來.”

“因為我?”

韓沉沒回答。

周沫不甘心,“是不是因為不想再見到我?”

韓沉依舊沉默。

周沫又急又氣,看著韓沉還是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她越發難過,一把拽掉韓沉搭在眼睛上的胳膊。

韓沉睜眼,目光詫異,卻看見周沫的眼圈紅了。

“你看著我,回答我,是不是因為我們分手?你才不想回來了?”

韓沉沒有直接回答,“這裡原本就不是我生活的地方.”

他來這裡,只是臨時落腳,這裡不是他的家鄉。

韓沉人生的近前二十年,都在帝都度過,那裡是天子腳下,他在那裡享受舉國最優質的教育資源和生活條件,來東江完全是紆尊降貴。

周沫一直都知道,韓沉的家庭條件很不錯。

在他們還沒聽過kappa、nike,連買了盜版都不知道還有正版的時候,韓沉已經阿迪匡威傍身。

那時候,周沫對服裝品牌一無所知,她的衣服和鞋都是柳香茹隨便在小商場的小店裡買的,從來不會看重什麼牌子不牌子。

她也是聽同學議論,才知道原來衣服和鞋還有這麼多講究。

雖然她不瞭解服飾的品牌,但周沫也不傻,韓沉有錢沒錢,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最直觀的莫過於零用錢。

周沫一週只有一百塊錢零用錢,當時在班裡已經不少了,韓沉則是用誇張來形容,或者說,零用錢這東西,韓沉從來沒有過。

他有卡,能隨時去at取款,根本不需要梁辛韻給他零用錢。

所以韓沉與她,一直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只是上天一時打了盹兒,讓韓沉落入凡間,摔進凡人窩裡度劫,多出和她這麼一段露水情緣。

而他註定還是要回屬於他的世界。

她離不開東江,他必須回帝都。

他們不可能有以後。

周沫都懂,韓沉卻愈發吝嗇狠心,都臨別了,還不肯說一句軟乎話,哪怕騙她也可以。

可他連騙都不願意,斬釘截鐵說不會再回來。

周沫難受極了。

就算說分手的是她,可是他們之間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分手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而且別無選擇。

她不想讓他們這段還算美好的戀愛結束的過於沉重,不想他們為此互相指責,為什麼她不和他一起考去帝都,或者為什麼他就不能陪她留在東江。

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意,也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要走。

韓沉和她原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

甚至連分別的場景她都預設好了,她一定笑著將他送走,祝他順利奔赴屬於他的遠大前程。

再或者她也可以大無畏地說,反正有qq好友,以後常聯絡,然後像和朋友道別一樣和他揮揮手。

可韓沉卻說“不再回來”,甚至連客套都沒有,周沫難受,想不通的難受。

為什麼都要走了,可能以後永遠見不到了,他都不會說一句哄她的話。

“你會忘了我嗎?”

周沫的憋著一口氣,眼淚盈盈在打轉。

韓沉沒回答,指腹左右劃過她的睫羽,聲音也有點喑啞,“都分手了,哭什麼.”

周沫打掉他的手,胸腔裡的辛酸再也壓不住,她猛地載進韓沉懷裡,頭撞到了韓沉的肋骨。

韓沉被她撞得生疼,吃痛著提醒,“你不應該抱著我.”

“你沒良心!”

韓沉不解。

周沫抬頭,找準韓沉脖頸,咬一口。

牙齒碰到柔軟的面板,韓沉火氣湧上,彷彿受到驚嚇,他支起身子想躲開,“你瘋了?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周沫抱住他的腰不撒手,“我要讓你記住我.”

韓沉被她搞的心煩意亂,明明房間的空調開著,他卻熱出一身細汗。

“撒開.”

他去掰周沫的手。

周沫偏不,緊緊抱著他,耳朵靠在他胸口,仰頭看他,“韓沉,我還沒見過你腹肌,你到底有沒有,是不是騙人呢?你讓我看看行不行?”

“撒開,”韓沉推周沫。

周沫卻刻意貼更緊。

她下巴支在他胸骨,傻乎乎地看著他笑,“韓沉,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忘不了我?”

韓沉半支著身子,偏過頭,“沒喝酒,說什麼醉話?”

周沫的心被澆了個透心涼,她不管不顧,直接起身捧起韓沉的臉,主動吻了上去。

自此,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年紀,他們的行為無異於互相投毒,還是會上癮那種。

潮水褪去,礁石浮現。

周沫渾身的面板被空調吹得不舒服,她呼吸還紊亂著,兩手拽著韓沉身側的衣服。

韓沉埋頭,隱忍著問:“你想好了嗎?我喝過酒,再繼續,就不可能停了.”

周沫懂他的意思,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她側首輕吻他的太陽穴,“如果你能永遠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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