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候。

周沫在家做好了飯,等韓沉回來。

因為任淮波的事,她一直沒法開心起來。

不是因為任淮波受到的懲罰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而是擔心,任淮波現在已經走火入魔,有點劍走偏鋒的意思了。

如果他真的因仇恨上了頭,來找自己或者韓沉的麻煩,該怎麼辦?他們只是普通的生活著而已,誰能天天提心吊膽去防備隨時降臨的人身傷害?周沫甚至擔心,任淮波萬一再激進一點,把仇恨擴大到他們的家裡人,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呢?韓沉回來時,原本很是輕鬆,回家了,哪有不開心的。

然而進了門,換了鞋,坐在餐桌前的周沫一點笑不出來,反而有點鬱鬱寡歡。

韓沉以為她生病了,走上前想去摸她額頭,周沫反應性躲開,一臉嫌棄說:“手,髒.”

韓沉笑說:“看來挺正常.”

還知道嫌棄人呢。

他去洗漱間洗了手,回來又坐到周沫對面。

“飯呢?”

韓沉看了一圈桌面,沒發現電飯煲。

“在廚房.”

“我去端.”

韓沉去了廚房,看到電飯煲是待機狀態而不是保溫狀態,他開啟電飯煲。

鍋裡,生米還泡在水裡。

他按了煮飯功能。

走出廚房,他說:“小迷糊,你忘了選煮飯功能,飯還沒開始煮呢.”

“呀!”

周沫這才記憶突現,自己好像是忘了……“沒事,我已經開了,等會兒吧,”韓沉擔心地問:“怎麼回事,精神有點恍惚呢?去醫院複查的結果怎麼樣,情況不好?沒關係,有事你和我說,有我陪你呢.”

周沫搖搖頭,“呂大夫說,我的情況和之前沒什麼太大變化,可能是藥方的問題,他給我換了藥方再試試.”

韓沉:“那就是和以前一樣唄,也沒有發生更糟糕的情況,沒必要太傷心。

婦科方面的問題本來就不容易治療,慢慢調養就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慢慢來,總會好的.”

周沫:“嗯.”

韓沉看周沫還是沒什麼變化,不免覺得怪異,平日裡自己這樣貼心地安慰之後,她肯定會笑笑,然後嘴甜地誇他好。

“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事?”

韓沉問。

周沫抬眸,深深望著韓沉,“今天……去學院的時候,遇著任淮波了……”韓沉心裡咯噔一下,“他是不是又對你說什麼了?”

“他不是對我說了什麼,他是直接上手掐我脖子,”周沫說:“還好有邰凝在,幫我推開他,又幫我報警,把任淮波帶去派出所了.”

“掐你?他瘋了吧?”

韓沉走來周沫身邊,扶著她肩膀,左右檢查,他神色嚴肅問,聲音緊張,“你人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有,”周沫仰起脖子,落下自己毛衣的領子露出脖頸,“連印子都看不見.”

她整理好衣領,“驗傷也算不上輕傷……任淮波不會被處罰太狠,最多關幾天.”

周沫垂眸,“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恨意,他想下死手,好在那地方是學院,人多。

不然……”“你害怕了?”

韓沉問。

“嗯,”周沫說:“我不單單是怕我自己出事,我也擔心你,還有家裡其他人。

任淮波覺得他舅舅出事,是我和你的原因,尤其你二哥還來了東江,他肯定以為是你和你家裡人串通一氣,針對他舅舅.”

韓沉抱住周沫,輕輕拍她的背,面色凝重。

任淮波這麼想,確實順理成章。

尤其加上他二哥韓濟出手解決這事,更說明,這就是韓家那邊指使的。

任淮波將矛頭對準他和周沫,也不足為奇。

只是……這事還真不好處理。

針對周沫說的這些情況,韓沉一時也想不出好方法,除了提醒家裡人包括周沫,出門在外小心點之外,能做什麼呢?韓沉緊緊握拳。

“我有點後悔.”

周沫貼在韓沉腹部的臉突然挪開,她抬頭看他,“後悔什麼?和我結婚嗎?”

“當然不是,”韓沉輕輕撫了撫周沫的發頂,“我是後悔,沒有聽家裡人的話,去學政法.”

他眼神陡然陰森,聲音冷冷地說:“不然,現在有的是辦法玩死他.”

周沫捏住韓沉的手,“不要做危險的事,千萬不要。

也不要去找你家裡的誰,我不想你和你二哥一樣,非要到把人逼死那一步。

那太危險了,你懂我擔心的是什麼.”

韓沉反握住周沫的手,“我知道.”

周沫一直都是個十分教條的人,即便這世道上無數人都能肆無忌憚地僭越法律紅線,周沫也不肯他變成那樣的人。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就算今日能無視規則和法律,他日也定有遭反噬的一天。

這個雷,一旦埋下,就得永遠心驚膽戰過日子。

如果哪一天它炸了,一定炸得人死無全屍。

這也是韓沉發誓自力更生,從韓家脫離的原因之一。

周沫是過不得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的,他也不想給她的生活埋雷。

只是……從韓家脫離後的日子也不如想象中容易。

無權無勢,被人欺負了,也只能忍一時風平浪靜。

如果……韓沉在想,如果當初聽從了韓家的安排,他現在應該和他的幾個哥哥們一樣,在某些部門任職,會有廣泛的人脈,會有拿捏人的實權,甚至可能只需要和人走動走動,就能讓任淮波進去個幾年之類的。

然而,這都只是腦補的爽文情節。

周沫被任淮波欺負,任淮波甚至想要周沫的命,作為丈夫,韓沉當然有活剮了任淮波的心。

可冷靜下來後再反思。

自己能做的,似乎頂多只有一個擁抱和幾句安慰而已。

也沒辦法給周沫和家人最萬全的保護。

他現在人已經從帝都跑出來,還沒聽家裡的意見,自己貿然結了婚,這也說明自己已經和韓家的中心權力決裂的決心,他也不可能回頭再去找家裡人幫忙。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走這樣的覺悟。

就算是家裡人,也不會永遠無止境的慣著自己。

既要又要還要,放在哪裡都是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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