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樞:“國企那邊已經不少單位有駐派了,不是紀檢就是審計.”

宋言問:“查稅給財政增收啊?”

陸之樞:“有這方面的原因,地產不行了,不賣地,大頭稅收收不上來。

不過……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韓沉:“你想問問我這邊有沒有接收到什麼訊號?”

陸之樞:“是.”

韓沉:“這得問我家裡人.”

陸之樞:“前幾天和我爸通電話,民航也有上面的單位入駐了.”

韓沉:“歸根究底,不過是權利互相掣肘。

東廠出現是為了限制錦衣衛,西廠出現是為了限制東廠,一個道理.”

宋言醍醐灌頂,“要不說要讀明史呢,全都能套上.”

韓沉淡淡一笑,“這才哪兒到哪兒。

後面指不定是誰和誰在鬥呢,只不過咱們接觸不到那個層面而已.”

宋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麼?”

韓沉:“差不多.”

陸之樞:“所以……我想問,能不能打聽到什麼政策或者導向,如果這些糾察和賦稅政策僅限於事業單位內部,那明年智繁就能擴產,要是往私企、小微企業殃及……”韓沉:“不好說,你要問,行內人肯定餵你吃定心丸,一張口就是舉國上下都在極力扶持小微企業,小額貸也在向小微企業傾斜,但是……”他冷笑兩聲,“能嚴格依照銀行流程走完這些貸款,完全滿足貸款條件的小微企業,不多。

銀行放貸的最大要求就是為了規避風險,小微企業倒閉的風險太大,也沒什麼優質資產抵押,所以銀行為了規避風險,會做限制,要求也會更苛刻。

政策說的好聽,銀行執行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每年的爛賬都折騰不過來,左手倒右手,也就騙騙銀保監.”

陸之樞蹙眉:“這麼說,明年擴產,得慎之又慎了.”

韓沉:“地產行業今年頹勢明顯,房貸利率一降再降,不少人走旁門左道,用政策扶持微小企業商用貸款拿來買房,誰知道這批人,明年能不能把房產炒起來.”

宋言:“現在空置率這麼高,還炒?”

韓沉:“你把市面上能流通的房都買了,用來買賣流通的房源少了,供需關係影響價格,供小於求,價格自然又會漲.”

陸之樞笑說:“保不準郊區的樓還會被炸.”

宋言一愣:“這不就和牛奶生產過剩,寧肯倒了也不低價出售是一個道理。

不過現在建的房,不是說都夠幾十億人居住了?可不是倒牛奶這麼簡單就能處理的吧?”

韓沉:“你可別小看那些炒房的人,你以為他們就是無腦炒房?誰背後沒有三兩個看得見的手相關的人站著?”

陸之樞:“前段時間不就是,某縣某單位某人員,查出來手裡二百多套房.”

韓沉:“你以為牛奶多倒不完,倒牛奶的人只會笑你天真。

有些人買房,是不用花錢的.”

陸之樞:“歸根究底,還是得看房地產這個支柱產業明年到底是什麼情況。

哎,還以為你能有什麼口風呢,現在看來,和求佛也沒差別,靈不靈老天說了算.”

韓沉:“大趨勢看房地產,小趨勢……看人.”

陸之樞:“我就是想問你,‘人’相關的事。

我聽說你二哥最近入職紀檢單位了,單位級別還不低,所以想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訊息.”

韓沉:“我二哥不會和我說他工作的事,他一向嘴嚴.”

陸之樞面色陡然深沉:“說實話……離開京航的時候,我其實就有種家中大勢將去的預感。

不單單因為家裡沒腦子的偏心的我弟陸之楠。

我並不覺得我爸媽是沒腦子,陸之楠什麼能力,他們一清二楚,但他們還是想將他拉出來,扶上去——顯然還有更深的目的。

這種目的,我沒法幫他們達成,只有陸之楠能做到.”

宋言:“你是說……”韓沉突然道:“我和你有相同的預感.”

陸之樞:“韓家還不至於到劍走偏鋒的地步吧?”

韓沉:“現在不到,但誰能保證將來是多久呢?”

陸之樞:“你家底蘊那麼深,你爺爺可是司法奠基人的關門弟子……這也能波及?”

韓沉:“只要有人想拉你下馬,沒有什麼不可能.”

宋言聽得稀裡糊塗,前半部分,他還能聽懂,到後半部分,他蒙了。

感覺韓沉和陸之樞似乎是加密對話,在說什麼暗語。

他聽得雲裡霧裡。

陸之樞又問:“所以你沒拿家裡一分錢,還從家裡跑出來?”

韓沉:“有這方面原因.”

陸之樞:“你家的情況,你也多關注,反正我家那邊,已經開始亂了.”

韓沉:“怎麼講?”

陸之樞:“之前出工傷事故的那人,他家屬開始鬧了,在京航公司總部大門口拉橫幅.”

宋言:“你離職之前沒把賠償的事談妥?”

陸之樞苦笑說:“如果這事是我辦的,我也不至於出於內疚而離職.”

宋言:“有隱情?”

陸之樞:“隱情大著呢,這事是我父親讓陸之楠去處理的。

我不清楚具體怎麼和家屬談的,只聽他倆說,這事已經解決了,以後不用我操心。

我說做個大排查,檢查一下流程和裝置,他們覺得太興師動眾,花費又高,本來公司賬上就吃緊,這事最後也不了了之。

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我看著是京航總經理,但其實……有些事並不是我說了算.”

宋言:“總經理都說了不算?”

陸之樞:“光桿司令難當,手底下那些老頑固全是我爸的人。

我只要維持表面光鮮就好,背地裡的交易……我爸他們並不讓我涉足。

但工作那麼久,我也多多少少能探知一些事。

民航那邊也有不少爛賬和虧損專案,年底做總賬的時候,財務總監見了京行行長,兩人饒過我開了小會。

他們不說我也知道,估計又在互相走賬,甩爛賬呢。

我離職前,陸之楠還見過一個商務諮詢公司,你們應該知道這種商務諮詢公司是做什麼的.”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們努力過

餘蘇diw

精神分裂的我

簡單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