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靜依聞言傻了一瞬，過來看看，低聲說道：“這種話不要輕易說，虧的這裡沒有別人。這要是傳出去，離域那邊還不得興師問罪。”
“怕什麼？他們來搶我的人，都這麼不要臉了，我還要跟人家講君子之風，這怕不是我瘋了？”程九瑤也就是離開師父後才收斂幾分，當年跟著師父的時候，那也是個上躥下跳的調皮鬼。
別人讓她吃虧，那她肯定是連本帶利的還回去的，畢竟她們這種孤兒出身，在孤兒院長大的人，從來都是弱肉強食。
爭這個字，那是刻在骨子裡。
不爭，就沒飯吃。
不爭，那就要捱打。
不爭，不會有人來收養你。
不爭，那你就是別人腳底的一灘泥。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想要活得好，那就要爭。
要不是後來跟了師父，她老人家教她良多，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會長成什麼樣，性子會如何。
就算是再改，骨子裡，刻進血液中的狼性也不會改。
別人不欺上頭來，那還能相安無事，要是被人踩到臉上，她不反抗那就不是她了。
怕？
那是不存在的。
莫靜依看著這麼張狂的程九瑤，不僅沒有厭惡，反而心生羨慕，“你能活得這樣肆意真好。”
想做什麼做什麼，不像是她，生在莫家長在歸海族，沒有一處自己的家，時時刻刻都活得小心翼翼，太累了。
“你也可以啊。”程九瑤道，“其實，你現在沒有發現嗎？其實你已經能獨立了，不用依附莫家或者是歸海族，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莫靜依楞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我懂，但是我做不到。”
家族之大，利益糾纏，不是她想要撇清就能撇清的。
程九瑤挑挑眉也沒勸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不管是通天大路，還是荊棘滿布。
過了兩個時辰，就有人前來回稟，歸海鏡醒了。
莫靜依驚喜不已，看著程九瑤，“真的醒了？”
“只是清醒而已，現在也只能先壓制住你姑父體內的燥氣，我配置的靈湯很有些療效，你不用擔心。”程九瑤藥湯裡面加了靈露，療效自然加強，但是這也只是能壓制，想要徹底根除，還要看莫雲能不能配齊她要的東西。
天黑之後，莫雲這才一身疲憊的回來，將一個儲物袋交給程九瑤，“東西都在裡面，你看看對不對？”
程九瑤接過去打量一下，這才點點頭，“行，我現在去煉製丹藥。”
莫靜依立刻起身，“我帶你去安靜的地方。”
兩人一走，莫雲這才去看歸海鏡，瞧著他斜靠著軟枕坐著，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感覺如何？”
歸海鏡抬頭，那雙烏黑的眸子閃過幾分犀利，“還好，只是還不能動用元炁。沒先到歸辭淵的小媳婦，還真有點本事。”
莫雲鬆口氣，挨著丈夫坐下，疲憊的面容戴上幾分笑容，“是個挺好的姑娘，以前是我們把人想的太不堪了。這次全虧她，她說你這傷勢有很大把握治癒，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