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是什麼？”玉寒明眸盯著他，不答反問道。
“這......”白葉人怔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典型的自己挖坑自己跳，玉寒迷人的雙眼，此時對她來說跟鬼眼沒啥區別。
“快說，你覺得是什麼？”她催促道，內心樂開了花，就喜歡看白葉窘迫的樣子。
不知為何，莫名覺得他有這一點，倒還像個正常人，不要像之前一樣，每天總是板著一個臉。
“我覺得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情就可以了。”
“你還是繼續說吧，姜前輩那邊還等著呢。”
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把姜嚴都搬出來作擋箭牌了。
“行吧。”玉寒見狀，知道問不出結果，也沒繼續逼問下去。
“你還想知道什麼，怎麼認識你的，我不都告訴你了嗎？”
“還是說你想知道，我是怎麼喜歡上你的？”
白葉小雞啄米般點頭，他對這一點也很好奇。
“算了，不想說，不好意思說出來。”她搖了搖頭。
本來自己就是一名薄臉皮的小女子，這種事情難以說出口。
害羞！
“沒事，說一下，我真的是很好奇。”他說道。
“不要，不說。”
“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不說，要我說的話，你跟我回夢家。”
“能不能換一個要求？”
直到現在，她還是想套路白葉跟她一起回去，不想放棄。
白葉也依舊不變，死活不跟她一起去夢家。
他沒有回答為何不去夢家，玉寒也沒追問下去，簡單一想，也就知道，必定是跟夢家和夜墟樓的恩怨有關。
細節處，他不願說，玉寒也不會強迫他，只要他開心就行。
“不能，要不就算了吧，我帶青荷回去就行。”她說完，整個人起身，就要離開這裡。
白葉連忙伸出右手，拉住她，不放棄地說道。
“不說的話，我今晚睡不著覺怎麼辦，會影響我傷勢的恢復。”
這副樣子，看上去像是在軟磨硬泡了......
“行，告訴你就告訴你吧。”
“真的是，你說除了我，誰還會這麼縱容你呢？”
玉寒知道白葉說的是假話，但看他這個樣子，似乎真的很想知道。
一直吊他的胃口，也不大好。
她轉過身來，右手伸出，把白葉的左手拿開，輕輕地放到地面上，隨後自己又跪坐在他的身旁。
直到現在，他都還無法起身坐直，正是這點，讓玉寒心軟了。
“我只說一次，你也不準笑。”她板著臉，嚴肅說道。
“好，我保證。”白葉也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神色變得嚴肅。
“就跟你說的一樣，其實那次被你救了之後，你就被我記在心裡了。”
“然後隨著後邊看到你的次數越來越多，漸漸地，發現這似乎成為了自己的習慣。”
“跟爺爺去夜墟樓，我其他地方都沒去，都往你那裡跑。”
“到了我十二三歲的時候，情竇初開，對你開始有好感了。”
“然後就這樣，被你騙上了賊船，再也沒下來過。”玉寒娓娓道來。
將近十年發生的事情，無法細說，只能長話短說了。
不過白葉也知道了個大概，這是一份獨屬於玉寒對他的愛情，而自己身在其中，卻不知曉。
說的簡單一點，便就是暗戀......
“那你說，前幾年只是對我有好感，可僅僅好感，不至於讓你對我如此好吧？”他有點疑惑，問道。
“對，僅僅好感是不夠，我對你的感情轉變，也就是那件事情的發生。”玉寒點點頭，應道。
“夜墟樓的滅亡？”
“正是，那時我聽說夜墟樓滅亡，哭著嚷著要出去找你，但是被父親攔了下來。”
“他們擔憂我的安全，把我禁足在寒天閣裡面，還派了許多護衛死守那裡。”
“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又何況說我呢？”
她回憶往事，在那段時間裡面，哭過也鬧過，一大堆方法都用盡了，但就是動不了夢南側的心。
真就差以死相逼了，可當時還存有理智，不至於做這麼衝動的事情。
“所以說，你當時對我的情感，其實不是喜歡，而是變成憐憫了，是嗎？”白葉人雖冷漠，但是對情感變化還是很敏感的。
只不過之前一直在抑制自己罷了。
“嗯，你說的也沒錯，我那時對你的，確實更多的也是憐憫。”
玉寒沒有否認，她那時只是覺得白葉家破人亡很可憐，希望儘自己的力量，幫他一些忙什麼的。
但是，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的情感再次發生變化了......
“過了那段時間之後，父親撤去我的禁足，允許我在知天宮裡面遊玩，但還不允許走出家裡。”
“於是我每天晚上，都會去知天宮最高處的聆語閣，在那裡仰望星空，吹著晚風。”
“人在知天宮，可是心卻不知在何處，一直擔憂著你是否還活著？”
“你還記得之前有一次，夜晚我叫你出來望星空嗎？”
“因為那是我對你的思念，是我對你的一份情。”
玉寒的表情愈發認真，沒有玩笑的樣子。
十年左右的光陰，雖說只有見面十天左右，可思念一年越過一年，一次比一次加深。
直到天水城遇到白葉時，這份飄渺的思念才宣佈告一段落。
白葉聽她說的簡單，可也清楚這背後玉寒心情的複雜。
歲月如水，思念如茶，越泡越濃......
“抱歉，我也不知道有這些事，先前我確實太冷漠了。”他開口跟玉寒道歉。
無論是天水城初次見面，亦或是在沈家，玉寒救他於危難之中，從頭到尾，他都無法相信玉寒。
甚至可以說是對她愛搭不理，半冷不熱。
“這不怪你，你也不知道這些事，倒是我應該跟你道歉。”
玉寒搖了搖頭，右手伸到白葉的左手上，緊緊地握在一起。
“我之前太過熱情，多少會給你帶來一些困擾吧，畢竟你剛從那種環境中出來。”
“困擾說不上，只是有點不習慣，在這舉目無親的大陸上，居然還有人會對我這麼好。”
“那我對你好，你是不是也得回報回報？”
白葉抬起頭，望向玉寒，她的雙眼撲閃撲閃，還夾著一絲狡黠。
真是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來是要可愛狡猾，雙管齊下了。
“回報那自然是要，不過除了隨你去夢家，其他事情都可以。”
他怎麼可能會中計，就算此時夢大小姐撒起嬌來，他也不可能隨她回去。
“好吧，看來你真是鐵了心了。”
玉寒見狀，收起剛才的臉色，恢復正常。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例如要把你送到哪裡，你總不可能一直在這裡躺著吧？”
他現在連起身坐直都難，更別說運功飛行，離開這裡了。
只要她和姜嚴一離開，隨隨便便來一個神悟境的人，都能把白葉給殺了。
前提是他不使用滅祭。
“你和姜前輩送青荷會夢家，順路經過……”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不遠處，姜嚴傳來的大聲喊叫給打斷了。
“玉寒，這麼久了，你們聊好沒，好了的話就快過來。”
“青荷的情況我只能再穩住一會，我也有話想跟白小子說。”
玉寒和白葉聽完姜嚴的話後，對視了一眼，一人是欣喜的表情，一人是冷漠的神色。
“好，我立馬過去。”玉寒大聲喊道。
“白葉，你現在這裡等著，我讓姜爺爺過來說服你。”
“送你到哪裡的事情，就先這樣吧，我走了。”
她說完，不給白葉回應的時間，直接運轉道氣，飛離地面，去到姜嚴那裡。
白葉目送他離去，剛剛放鬆的神色，此刻立即變為冷漠，姜嚴為何到來，他的心裡有一絲猜測。
兩人換班速度很快，不過一會，姜嚴便來到白葉身前，停了下來。
“白小子，身體恢復得如何？”他上下掃視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意外。
“勞煩姜前輩費心，一切正常。”白葉淡淡說道。
“好，這我就放心了，不然玉寒那丫頭，可又要為你擔心到茶飯不香了。”姜嚴負手而立，微微笑道。
站在那裡，有一種高人強者的感覺。
“姜前輩，你來這裡，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白葉沒陪他客套，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
“你覺得我會來找你做什麼？”姜嚴走上前去，彎下腰，近距離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道。
“明知故問這方面，倒是被前輩弄明白了。”白葉與他對視，身體有傷，可氣勢並不弱於他。
“我只問你一句，玉寒叫你迴夢家，你答應了沒？”
“姜前輩，我們的聊天，玉寒可知曉？”
“自然不知。”
“那好，那我告訴姜前輩，我還想活著，所以不可能跟玉寒迴夢家。”
姜嚴聽完，伸直腰，雙手擊掌，頭點幾下，看著白葉，一臉讚賞之色。
“白小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思緒冷靜，審時度勢。”
“我此番來，就是想問問，你若是真想跟玉寒一起回去，那我就只能當個惡人了。”
白葉聽完，微微一笑，雙目深邃，凝視著姜嚴，“姜前輩是想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