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密地內,白葉躺在床上,透過窗戶,望向外邊的景色。

原本這段時間的混跡人群,讓他原本平靜的心靈,逐漸變得浮躁,受世俗的影響過深。

但此刻無人打擾的愜意,舒適的獨居生活,漸漸安撫著一顆躁動的心。

窗邊站著兩隻鳥兒,沒有吱叫,也跟著他安靜賞景。偶爾有幾陣涼風拂來,溫柔地撫摸著他受傷的身軀。

忽然,腦海裡邊出現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白大人,我離開亡月樓的監獄了,現在在我沈家。”

“蘇尚和吳遲,還有謝巫恆都一齊到了。”沈建冰在家府內,藉助道誓,偷偷給白葉傳音。

前邊的蘇尚目中無人,如入自家後院一般猖狂,他一直盯著對方,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心態發生了大變化,性格也變了不少,但是對於白葉,還是比較尊敬的。

白葉雖然也不是什麼仁慈之輩,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鮮血,但和蘇尚這群人比起來,待他還算不錯。

起碼只要自己幫他做事,就不會經受慘痛的折磨,不比吳遲謝巫恆他們,慘無人道。

“他們到你沈家了?”白葉從床上坐起,眉頭微皺,好似聞到一絲不妙的氣息。

“現在那裡怎麼樣?”

蘇樓主親自出動,還有兩名堂主,他怕亡月樓已經對沈家,有了鎮殺之心!

要知幾個月前,姜嚴跟墨鶴二人,就足以摧毀整個沈家,莫說這還是在他們亡月樓的地盤上。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埋下的棋子,要是被蘇尚拔掉,就損失慘重了!

“倒沒發生什麼事情,只有蘇尚的狂傲而已。”沈建冰聯絡白葉,主要也是覺得,多一個人有多一個主意。

他知道白葉的身份,自然便知對方曾經師從過陳洛,心思和佈局的能力,應是超過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想試探一下白葉,若他對自己和沈家的死活毫不在意,那也就不必對他過於忠誠了。

這想法在以前自己都不敢有,但如今卻很強烈,大不了殺個出其不意,自己死了,換他一個重傷也值得。

“你小心一點,蘇尚親自前去,絕對不會有好事。”

“有什麼情況發生,你立馬告訴我。”

白葉遠在寶域,與沈家相隔甚遠,無法出手相助。

當然,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去了也只是一個拖後腿的存在。

只好憑藉自己的才智,還有對蘇尚心裡的猜測,盡力減輕沈家的損傷。

再怎麼說,他曾經也是夜墟樓的少樓主,對這些統治勢力的人的想法,多少還是懂一些。

“好,有新的情況,就立馬跟白大人說。”

用道誓傳音,便不擔心被蘇尚等人聽到,除非聖仙親至,不然無人能夠竊聽。

這是建立在大陸規則上的誓言,只有成為聖仙,同樣立道後,也形成了獨屬於自己的一小片規則。

規則之力相互干擾,才能竊聽他們的對話。

“嗯,記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白葉說完,便斷了聯絡,休閒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眉目間藏有一絲擔憂。

沈建冰這邊,神識小人歸位,重新把精神放回家府,凝視著前方賞花的蘇尚。

短短的片刻間,沈家的各長老都已經趕到此地,並列地站在一起,看著亡月樓的樓主,如臨大敵。

“沈家的長老都在這裡了是嗎?”蘇尚連頭都沒抬,雙指捏著一朵剛摘的花。

放到鼻子邊聞一下,還挺清香,他亡月樓似乎還沒這種花。

“樓主,我沈家長老全都在此,不知您親自到來,有何貴幹?”沈家的大長老沈光陰先站出來說話。

後邊四人一刻也不敢鬆懈,緊盯著蘇尚的一舉一動。

“你是哪位?”蘇尚抬頭,看向沈光陰。

“我是沈家的大長老沈光陰。”大長老應道。

“原來是大長老,幸會幸會。”

他把指尖的花朵丟掉,拍了拍手,緊隨著放到背後,走到五名長老的身前。

“我到沈府來,不用我說,想必各位都能看得出來。”

“我這是親自護送沈家主回家,可是你們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歡迎我。”

“一個個地,跟看著死敵似的,我有那麼可怕嗎?”

蘇尚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走過一位位長老,都是陌生的面孔,把他們勉強記在腦子裡邊。

“蘇樓主親自送沈家主回家,自然是我們的榮幸。”

“只不過是我沈家的人膽子太小,被剛剛樓主的氣勢給嚇到了。”沈光陰忌憚地看著他,說道。

“大長老,那照你這麼說,我是真的很可怕了?”

“還是說,剛剛轟門,是我的不對?”

蘇樓主後退,來到站在中間的沈光陰前邊,停了下來,與他對視,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敢,這裡是蘇樓主的地盤,您想要怎麼做,都是您的自由。”

亡月樓是亡域的統治勢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亡域,都是屬於他的地盤。

沈家佔著的這塊土地,他如若想要收回,驅逐沈家,沈建冰也拿他沒有辦法......

“不,大長老,你這話就不中聽了。”

“我亡月樓是亡域的統治勢力,但不是極惡勢力。”

“這塊地方,既然許多年前已經被你沈家買下來,那便是屬於你們沈家的了。”

“現在我們三人在沈府裡邊,自然是在你們的地盤上面。”

負手而行,話完他已經來到了吳遲三人所站的地方,與沈家的五位長老,隱約間形成對峙之色。

當然,無論是氣勢上,還是身份上,他們都壓過沈家那邊一頭。

“那既然家主已經到家,不知蘇樓主要在此歇一會,還是回亡月樓?”沈光陰作為大長老,沈建冰不在的話,便由他來掌事。

“不急,我親自前來,確實有一事要找你們談談。”

“之前聽聞沈家的沈檜長老死在夜墟樓的餘孽手上,不知道頂替上來的新長老,是在座的哪位?”蘇尚掃視五人,開口說道。

站在最右邊的一名中年男子毅然走出,與蘇尚的目光對上,毫不怯弱。

“是我。”

他修為只有齊天境的初期,跟之前的沈檜一樣。

前不久沈家才對長老的位置進行重新排列,大長老為沈光陰,沈春陽為二長老,三長老和四長老,分別是之前的四長老和五長老。

剛晉升的這位中年男子,則是擔任第五長老。

“就是你嗎?剛上任有多久?”蘇樓主把眼神投向他,好奇問道。

“具體時間不知,不到半年。”中年男子應道。

自從沈檜死後,沈家就一直在培養新的長老,確實幾位人選後,經過層層考核,最終只有中年男子脫穎而出。

大約在白葉到餘家作客卿長老的時候,他也才剛剛上位。

“半年不到嗎,也就是說,你跟家主沈建冰還不是那麼熟悉?”

蘇尚說完,轉過身看向沈建冰,笑了一下。

“沈建冰,這位跟你應該不是很熟吧,我要是把他殺了,你不會有什麼情緒波動的,是嗎?”

他伸出右手,身上的修為散開,道氣直接席捲向中年男子,把他整個人拖到自己身邊來。

看上去,就好像新任長老被蘇尚隔空吸過來一般,脖子被他的五指死死掐住。

中年男子反抗不得,只能任由蘇尚手指力度加大,指尖越陷越深,使得他的臉色越來越紅,呼吸困難。

“蘇尚,你敢?”沈建冰見狀,想要向前衝去,無奈被身旁站著的兩位求道境攔了下來。

謝巫恆已經忍他很久,骨戒裡邊再度飄出毒氣,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不然毒氣爆發出來,死的可能就不止他一個人,而是整個沈家了!

要論大規模的殺招,亡月樓裡邊,還得看謝巫恆的骨戒。

“你剛剛不是很平靜嗎,怎麼現在動怒了?”蘇尚語氣嘲諷,右手掐脖的力度沒有減少。

新任長老雙手捏住蘇尚的小臂,雙腳離地,在半空中使勁掙扎,可無濟於事。

修為的差距擺在那裡,蘇尚想要殺他,就跟捏死一隻小雞一樣簡單。

“你放下他,有什麼衝我來。”沈建冰動怒,內心也很焦急,大聲喊道。

沈家的存在,就是他的軟肋,他不希望家裡邊的任何人,因為他的問題而遇險。

先前的淡定神色漸漸消散,屬實是被蘇尚拿捏到死穴了。

“衝你來可沒意思,我既然來到沈家,那就要其他長老知道,這些天他們的家主有多難受。”

“這樣他們才會對你更加尊敬佩服,在家族裡邊的威望大大增加。”

沈建冰咬著牙,雙手捏拳,恨不得整個人衝過去,迎面就是給蘇尚一拳。

可旁邊謝巫恆的毒氣,威脅著他不敢輕舉妄動,除非能一擊出手,將對方擊殺。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存在的......

“蘇尚,你是亡月樓的樓主,不覺得這麼做,有辱你的身份嗎?”

“有辱我的身份?”蘇尚哈哈大笑,將手中的中年男子舉得更高,雙眸譏諷地看著沈建冰。

“沈建冰,身份一說,對我是沒有用的。”

“欺負弱者就怎麼了,誰叫他們太弱了呢,要怪就要怪自己。”

“技不如人,活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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