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言爸
今天沒化妝所以省去了卸妝的步驟。言晏洗了頭洗了澡。她的頭髮很長，吹頭髮花了不少時間。
言晏擔心宋妤睡著了。所以輕手輕腳的走去床邊。
宋妤果然閉著眼睛。言晏拿過一旁的毯子，輕輕幫宋妤蓋上。
“洗好了？”宋妤睜開眼睛。
“媽媽你沒睡著啊？”
“等你呢。”宋妤拍了拍旁邊空著的床。言晏笑著側躺了下來。
“晏晏。可以跟媽媽聊聊你小時候的事情嗎？”宋妤輕輕的撥開言晏額前的碎髮。
……
言晏陷入沉默了。
過了很久。言晏才開口說：“言爸對我很好。小時候，我每天都很期待言爸下班回家。因為他會帶我喜歡的東西回來。”
除此之外……
言晏不想聊。
宋妤再次察覺言晏的情緒不對。言晏回顧家之後表現都很正常。總共出現兩次這樣異常的情緒。
一次是她問言晏裴家對她好不好。一次是她問她小時候。
事實就是，除了言述，言晏實在是不知道有哪些可以說給宋妤聽。
如果她告訴宋妤，她還沒有灶臺高的時候就已經搬著凳子站在凳子上洗碗了。因為洗不乾淨會被李悅打。
她每天都等待著言述下班回家。因為言述在的時候，她才能放鬆下來。
她不敢告訴言述她在家裡被李悅欺負。因為李悅說她是撿來的。如果她不乖，就會把她丟大街上。
直到她開始上學。跟李悅單獨相處的日子變少了，她的生活才慢慢變得正常一些。
可是後來言爸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醫生說他可能永遠不會醒來。
想到言爸言晏心頭愈發難受。
後來言述就真的在醫院躺了十年，直到死，他都沒有醒過來。
那年她27歲。她一個人守著言述。直到他嚥氣，也沒有睜開眼睛跟她說一句話。
27歲！
言晏猛地坐起來。
她慌張的拿起手機。
宋妤被她嚇一跳。
言晏突然翻到手機上的一個號碼。上面備註叫做徐醫生。言晏立刻撥通了電話。
那邊響了好久都沒人接。直到自動結束通話。
為什麼沒有人接。
言晏茫然的再次撥號。
“晏晏，你怎麼了。”宋妤擔憂的看著失魂落魄的言晏。
依然沒人接。
……
言晏想再次撥號。宋妤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晏晏！”宋妤再次呼喊她。
言晏這才回神。
“媽媽？”她剛剛在幹嘛！
她剛剛太激動了！
“對不起媽媽。”言晏道歉。
“傻孩子，你怎麼無緣無故跟媽媽道歉呢。”
言晏低著頭：“我就是想起言爸，想打個電話給醫生問一下情況。”
“你言爸他……”之前顧家讓人查過言晏的過往。也知道言述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嗯。他在醫院睡了很久了。”言晏坦言。言晏又看了看手機。難怪徐醫生沒接電話。原來這麼晚。
明天她親自去醫院一趟。言晏的手都有些顫。她又可以見到言述了。
“媽媽，我們睡覺吧。”言晏對宋妤說。
宋妤看了看言晏，雖然不放心，還是跟言晏一起躺了下來。
“媽媽，晚安。”言晏笑著對宋妤說。
“晚安。”說著言晏就側身把燈關了。其實她不困的。她只是怕宋妤看見她哭了。
……
第二天言晏是被手機的鬧鈴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宋妤已經站在床邊催她起床了。言晏摸了摸床頭的手機。
“媽，才四點……”言晏將頭埋進枕頭裡。覺得自己還能再睡一個小時五十分鐘。然後剩下五分鐘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
“你不要化妝吃個早飯再出門嗎？”宋妤站在床邊。言晏抬了抬頭，然後又重重的摔在了枕頭上。
“媽媽，化妝吃飯也用不了兩個小時吧。”
“唉，那你先睡一會。我估計張嫂都起來準備你倆的早飯了。”宋妤昨天跟張嫂打了招呼的。言晏跟陸聽瀾要很早出門。
言晏：“……”
見言晏埋著頭，宋妤笑著出了房間。
明明是她去領證，宋妤比她還要積極。言晏平時也不是個賴床的人，但是四點啊。離出門還有兩小時。真是太誇張了。
想著言晏又陷入沉睡。只怪宋妤給她準備的床太舒服了。
好像睡了很久。
直到宋妤的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朵。
“天吶。寶貝啊。你怎麼還在睡。聽瀾都在樓下等你了。”這樣又短短的睡了一下。言晏反而覺得頭更暈了。
“啊？幾點了？”言晏伸手又要去摸索手機。
“別看了，都五點半了。”宋妤把言晏從床上拉了起來。
“快去刷牙洗臉。”宋妤都替言晏著急了。言晏恍恍惚惚的走去衛生間。決定頭有點暈暈的。剛開始醒的那一下要是沒睡。估計沒那麼難受。
言晏抓了抓頭髮，然後開始刷牙。她看了看鏡子。
……黑眼圈都出來了！
言晏飛快的刷完牙洗完臉，然後畫了點淡妝把黑眼圈遮了。
走到衣帽間，言晏挑了個白色的t恤下面搭了個牛仔褲，然後拿了一頂鴨舌帽，再順手拿上了她的包。
宋妤在外頭等她。
言晏出來的時候宋妤手裡拿著她的手機。
“準備好了嗎？”
言晏點點頭，接過宋妤遞給她的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五點四十五。
下樓後直接去了餐廳。
陸聽瀾已經坐著了。他穿著高定的白色襯衫跟黑色西褲。背脊挺的筆直，氣質非凡，側臉更是完美無瑕。
不過他低頭刷著手機，好像還沒開始吃早飯。
言晏就想。為啥他能花那麼多時間在手機上。不無聊嗎？言晏很少有一直抱著手機的狀態。忙的時候一天都可能不會看一眼手機。
聽見了腳步聲。陸聽瀾將手機擱在餐桌上。
“阿姨。”陸聽瀾禮貌的叫了一聲宋妤。然後他又看了看宋妤後頭的言晏。
“早。”這個字陸聽瀾是對著言晏說的。
言晏受寵若驚：“陸老師早。”
聽見言晏跟他打招呼，陸聽瀾剛剛還稍顯柔和的目光陡然變冷。言晏愣住。她剛剛？怎麼他了嗎？
正在言晏不解之際。宋妤開心的說。
“等下再回來就要改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