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華小二：惹不起，簡直惹不起
缺心眼華小二最近那叫一個點燈熬油，白日要上課，這樣的身份地位也容不得他不學無術；得閒了就要查賬，他查賬也有意思，先看賬房怎麼查，不懂就問，看會了就拿出他的小算盤一陣噼裡啪啦的扒拉，見他還挺熟練，魏大管事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妃的意思。
哪裡是世子有興趣，這是世子有天賦，哪家這麼大的小子算盤扒拉的這麼嫻熟？
不對，也有，六藝培訓館裡面學算術的那些孩子個頂個的不是人，尤其是每年六藝比試的時候，有些小子算盤扒拉的老賬房都趕不上。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感慨過後的魏大管事開始用心的教他的小主子盤賬，越教越是歡喜，因為小主子很好學啊，且學以致用，完美的繼承了王爺的天賦。
因為賬目的錯處多，原本計劃查前三個月的賬，小二在得知結果後和他姨祖母商量了一下，決定查三年的賬，府中的算盤聲是每日不絕，據說有些賬房吃飯的時候都握不住筷子，松林夫人又將自己的賬房調了幾個過來幫忙，文綿綿去看過一次，慶幸算盤是木頭做的，要是現代計算機，可能都要冒煙。
就在這樣的忙中安南王府引來了熱鬧的賞花宴，一大早府中正門大開，前來赴宴夫人皆是帶著自家的姑娘小子，大大小小的都有，這樣的賞花宴她們一般不會錯過，也不都是衝著碧水來的，就是單純的想要在這賞花宴上給自己尋摸女婿和媳婦。
賞花宴又俗稱相親宴嘛。
夏生歌妯娌幾人也來了，都是做母親的，當然要在這樣的場合多留意留意才是。
“還有好多的賬冊都沒查完，我能不能不去？”
錦院裡，一身新衣的華小二表示很抗拒，在他眼中，現階段沒有什麼比查賬更重要更有意思的事了。
文綿綿撫額，“查賬就那麼有意思？”
“有啊。”
華小二認真的點頭，有些興奮的說，“查賬可有意思了，當你發現了一處錯處，你就要想著錯處肯定已經有很多了，你一直查一直查，你知道事就越來越多，我都能從賬冊上面看出來賬房故意填寫錯誤數字時的那種小心翼翼，那種謹慎和得意。”
“我就像是一個捕獵的老虎，一步步靠近獵物，然後一下子撲上去。”
說著還張開五爪撲向了老母親，老母親差點沒有被他給撲到，人華小二又說了，“孃親，到時候賬目查出來後我親自去審問那些管事好不好，到時候讓他們把那些吞掉的銀子加倍的吐出來，簡直有意思極了。”
說著可憐兮兮的說道：“孃親，查賬就像是你上妝一樣，越描越好看，你要是描了一邊的眉毛還剩下一邊沒有描，你會出門嗎？”
老母親低頭看著總算有些可愛娃娃樣的小兒子，嘴巴里的唾沫都是苦的，心頭那叫一個五味雜陳，這是生來就為了繼承家業做買賣來的嗎？
“乖，一會兒跟著孃親出去轉一圈，今日各府都來了好多公子和姑娘，你可以去交朋友嘛。”
“查賬的時候還有魏大管事盯著，耽誤不了的。”
華小二搖頭，“我不要交朋友，也不想和那些姑娘玩兒，沒意思。”
“魏大管事是在盯著，可他偶爾還會發現一些我都沒見識過的錯處，我想學。”
老母親苦口婆心，“兒子，你這個想法不行，和姑娘玩兒怎麼就沒意思呢？你以後一定會被中意的姑娘教做人，還會被大舅哥給收拾的。”
“你就給孃親個面子好不好？”
“孃親已經魏大管事說了，讓他教你，他不敢藏私的。”
外人眼中萬事順意的安南王妃也有煩惱事啊，大兒子修睿也才十來歲，那已經是京城最受小姑娘歡迎的小公子，除去他的身份外和他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那是見誰都下一笑，張口不是姐姐就是妹妹，內裡如何還不知道，但外在那就是個多情種，要碎許多姑娘芳心的那種，簡直造孽！
二兒子修明，從小就老氣橫秋，性子沉悶的讓人看了心堵，家裡金山銀山都不能他放聲大笑嗎？
真為他以後娶的媳婦擔憂，和這貨過日子才是沒有意思吧？
老母親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華小二總算是點了頭，頭是點了卻是唉聲嘆氣，氣的老母親說了，“今兒你要是不讓我面上好看，晚上我就要讓你父王揍你屁股。”
華小二......
表姑父說的對，女子的脾氣真的是琢磨不透，剛剛還和顏悅色和他說話呢。
“快點跟上。”
“來了來了。”
惹不起，簡直惹不起。
“姐姐，姐姐~~~”
走在路上的文綿綿怔了怔，頓覺頭痛，這是又來一個魔星，只見文蔓蔓飛快的跑來，上前拉著她的手邊開始搖晃，“姐姐，今日的宴會我能不能不參加。”
“你都沒看到今日母親讓我穿的衣裳多可怕，粉粉的，我一摸上去就勾絲了，母親罵了我一頓，還哭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文綿綿瞥了一眼被她抓著的手，“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已經劃疼了姐姐的手。”
抓起她的手心一看，有繭子就算了，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破的皮已經幹了，粗糙不堪，“摸上去和摸刀子一樣，蔓蔓啊，你用這雙手搓過臉嗎，你的臉沒有覺得痛嗎？”
抬眼再一看她的臉，面色頓時就相當的沉重，當即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姐姐允許你暫時不出席，就說身子不舒服。”
沒等文蔓蔓高興，很快就聽她姐姐說了，“念夏，安排兩個人送蔓蔓姑娘回她的院子，準備熱水為她泡澡，將新買的那些養顏膏給她用上，手心的死皮泡軟後祛除掉再用上香膏，上個淡妝後送回來。”
“讓佟統領去找隔壁的王統領，沒我的允許不許蔓蔓姑娘出門。”
“姐姐~！”
文蔓蔓都驚呆了，向來寵她的姐姐居然要把她關起來？
文綿綿瞪了她一眼，長姐如母啊，她現在有來自有老母親的焦慮之感，忽然就明白她母親為什麼為了蔓蔓的事總哭了，就這樣子她都想哭。
“我二十多日沒看到你了吧，你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樣子，你這張臉是十四歲的臉？你是在軍營裡下苦力嗎，家裡什麼沒有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大哥也是將軍，你看他是不是依然丰神俊朗，看起來就是貴氣世家公子？京都城武將家的公子有多少，哪家像你這樣？”
十四歲還是井水洗臉都能光彩照人的年紀，這丫頭倒是精神不錯，就是一張臉上應該是什麼過敏後沒處理好或者是被什麼小蟲子咬了，還掉著幹皮，粗糙的沒眼看，哪裡有將軍府姑娘的樣子？
再仔細看那雙手，更是有些微微變形，手指頭都不直溜，雖然依照家世也不愁嫁不出去，但家裡能管她嫁人，還能管她關上門後的日子？
或者是家裡人頂住壓力讓她不嫁？
這是什麼世道？
“從今天開始不許出門，你的軍營我會讓你副將打理，回頭我會給你說我的要求，達不到就把你的軍部解散了，我讓你招的那些女兵無家可歸！”
“送她回去。”
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嚴厲的姐姐忽然發火，文蔓蔓頓時就老實了，追著來的文夫人聽到了文綿綿話趕忙壓了壓眼圈，上前瞪了文蔓蔓一眼，對文綿綿道：“也就你能制服住她了，可萬不能放縱她了呀。”
皇帝的閨女都愁嫁，蔓蔓更是不能這麼折騰了，再這麼折騰下午就毀了啊，以後夫妻間的日子要怎麼過？
文蔓蔓被送走，文綿綿嘆了口氣，“收拾收拾看能不能出來見人，就這樣子見人能給人留下人印象？”
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帶著三個孩子去往前院，走在她身後碧水和玉鸞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老實的不得了，至於華小二就更老實了，心裡嘀咕著：發威了發威了，更惹不起了。
蔓蔓姨平日多受寵啊，外祖母都拿她沒辦法，結果眨眼的功夫都被孃親拿下了，連像樣的掙扎都沒有。
哎~~~
王府的花廳此刻已是衣香鬢影，松林夫人正在照例誇讚各家的公子和姑娘，夫人們也是言笑晏晏，不是口中客氣著就是也在互相進行著商業吹捧，當文綿綿帶著碧水、玉鸞，和華小二到的時候眾人紛紛起身見禮，而後誇讚生到達了頂峰。
夫人們的目光都是朝著碧水去的，被文綿綿精心養了這麼多年的碧水和東樞的姑娘沒什麼兩樣，落落大方的任由大家打量，夫人們誇讚道：“要說養孩子還是安南王妃跟在行，小世子小公主小郡主都太出色，讓人眼饞的緊。”
“可不是，有些日子沒見到碧水公主了，更是出落的端莊可人。”
生的好看長的貴氣，家世背景都好，也不知道哪家小公子有這個福氣了。
“要說這個全京城生的最好的姑娘非小郡主莫屬了，怪不得王妃藏的緊，平日我們是想見都見不著的。”
玉鸞是越長越沒，文綿綿是輕易不會帶她出去，就怕被壞小子惦記。
夫人們互相捧場笑著，華小二抿著唇站在一旁，他就說不想來的，這樣的場合有什麼意思？
心裡巴望著快點放他自由，這個時候承修來了，給文綿綿見禮後上前就將手臂搭在了華小二的肩膀上，“明弟弟快和我走，大家都等著你了，我們要去跑個馬，一起啊。”
兩年前王府和將軍府各自撥出來一塊地，推倒圍牆後合力打造出來一個小型的演武場，可以跑馬的那種，自從有了這個演武場，只要來的小子都要去感受一下。
小二不想去，但根本拗不過，只能被拉走了，文綿綿非常滿意這個結果，笑著對比碧水說了，“和玉鸞一起去花園玩兒吧。”
碧水笑眯眯牽著玉鸞走了，姐妹兩人一走就有夫人說了，“王妃可是頂頂良善了人了，若是不知道碧水公主真的像是您生的一樣。”
這種馬屁一點都不高階，文綿綿表示不是那麼願意聽，“既然認在了我名下那就是我的閨女，小姑娘為了兩國邦交不遠千里來這裡，無論從什麼角度考慮，我都該對她好些。”
這話也是告訴大夥兒，碧水關乎兩國邦交，有什麼小心思的都可以收一收。
果然，她這話一出夫人們皆是神色一凝，開始考慮家裡能不能養得起這一尊大佛，萬一什麼地方讓她不高興了，是不是就影響兩國邦交了，如此一來他們做婆母的不是要在她跟前當孫子？
好處肉眼可見，風險也大啊。
話說男男女女多的地方總是比較精彩，尤其是這種就差沒有直接說名字的相親宴，一個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姑娘們爭奇鬥豔，小子們更是要在馬背上一展英姿，對文采自負的少不得就要對王府花園的景緻賦詩一首，有那善於丹青的姑娘必要一展所長，精通琴藝的那是要撫一曲，三三兩兩好不熱鬧。
碧水和玉鸞是全場的焦點，因為人家身份尊貴，因為生的漂亮，當然就算嫉妒也沒有誰敢讓她們出來一展才藝，反倒是碧水三言兩句的就組了一個局，給所有來的姑娘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今兒可說好了，上午是姑娘們歡喜，到了下午可要輪到公子們高興了。”
哪裡有回回都是姑娘們展示，公子們白看還評頭論足的，公子們也必須展示給她們看。
這提議一出所有的姑娘們都拍了掌，有那膽子大的還親自點上了，“聽聞商家小將軍劍術超群，今兒我們可要大飽眼福的。”
這種氣氛下就是膽子小的也能在笑聲中壯壯膽，緊接著就有姑娘說了，“聽聞古家二公子習的一套失傳的禮儀，不知道我們今日有沒有這個眼福？”
“溫小公子馬背上的箭術一絕，今兒我們應該能看一眼吧......”
原本就是來看熱鬧的公子們要麼大大方方的應了，要麼訕訕的摸著鼻頭，有的拱手求饒，姑娘們笑的更歡了。
“啟稟王妃，碧水公主組了個局，所有的姑娘都可以在眾人跟前一展才藝，說掌聲最多的姑娘能得一支八寶步搖。”
“下午公子們也要上場，商家小將軍已經答應要耍一套劍法，溫小公子也說要騎馬射箭了，公子們起鬨，想要王妃給個彩頭。”
眾夫人聽這麼一說都笑了起來，“還是現在的孩子們會玩兒，我們那個時候盡老老實實的坐著說話了。”
“說的我都想去看了......”
文綿綿大手一揮，“念夏你去傳個話，今日上場的姑娘本王妃都賞她們首飾一件，至於公子們的彩頭，最近王爺新得了一支玉簫，瞧著就是要配那少年郎的，就拿出來做彩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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