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皇帝心思很難猜
自從自戕的事後夏生歌頗有一種徹底看開的感覺，多少是有點我行我素，從進了鳳棲宮的大門出了請安，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皇后。
她覺得，只要她沒有行差踏錯，皇后能做主休了她嗎？
既然幹不掉她，那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然是自己怎麼開心怎麼來了。
皇后氣惱，她被皇帝訓斥，也想派人去訓斥夏生歌，又怕她再來一次自戕只能作罷，現在看著這個兒媳婦就覺得頭疼。
目光又在文綿綿身上掃了一下，覺得都是老六媳婦的錯，帶壞了她的兒媳婦。
文綿綿渾然不知，還在和她幾個嫂嫂說的口沫橫飛。
過了片刻內侍來傳吉時已到，眾人紛紛起身，擁簇著皇太后和皇后朝著寶宸殿去，今日所有人都要在那裡為皇帝賀壽。
此時的寶宸殿已經擺好了宴席，已經到了官員按照品階井然有序的落座，皇太后和皇后這樣尊貴的人是要和皇帝一起壓軸出場，文綿綿則是和姜蘇一起進殿，在宮人的引領下找到屬於自己位置坐下。
尊卑有序，座次有別，這是文綿綿第一次看清楚她自己在什麼位置，排在她前面的有皇帝妃嬪，宗室裡面的幾位王妃，然後就是夏生歌幾個妯娌，掰著手指算了算，覺得自己的位置也算是相當靠前的。
等著所有人都依次落座後，掐算著吉時，皇帝、太后和皇后才在內侍的一聲高喊中緩緩登場，剛坐下的人全都起身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恭祝皇上千秋聖壽、萬壽無疆！”
皇帝一想到接下來就是他收禮的時候，心情的特別的好，“各位愛卿平身。”
眾人起身，等著皇帝落座後自己才坐下，接下來就到了司禮監安排各項儀程，極為熱鬧。
等著一系列繁瑣的流程走完，禮官吩咐奏樂，舞姬們翩然入殿，捧著各種菜餚酒水的宮人們也跟著魚貫而入，皇帝面上的笑容更盛了，猜測在場的這些混蛋今日送的賀禮能不能送到他的心口上。
御書房那個金桶江山好多大臣都看到了，該要明白他的意思吧？
不是他非要這麼俗氣，實在是現在國庫和私庫都緊張，他高雅不起來，好希望他的大將軍趕緊的給他送戰利品回來。
哎喲，老六那麼奸猾，別教壞了大將軍貪了他的戰利品吧？
很有這樣的可能！
場中歌舞輪換，赴宴的人也就沒那麼緊張了，至於他們面前的菜餚是不是熱的，酒水爽不爽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會兒話要說的漂亮，賀禮要出彩。
酒過三巡，宗族的幾位老王爺就準備開始獻賀禮，皇帝不是個喜歡過壽的人，前兩年都只是辦了一個家宴，今日可是他五十大壽，禮部又一早就開操辦，這些賀禮自然也是提早幾個月就開始蒐羅。
內侍抬來一張半人高鋪著紅布的茶几，意思不言而喻，所獻之物都要放在這茶几上展示一下。
福王的賀禮是一座用象牙雕刻的亭臺樓閣，極為精巧精湛，皇帝面上笑著，福王不上朝，不曉得他御書房有什麼，他不怪他。
齊王送的一個青花瓷的如意瓶，胎體極薄，幾可透光，皇帝依然笑著，齊王不理朝政，不懂他的心也正常。
接下來的幾個賀禮不是什麼萬里難尋的玉如意，就是什麼瑪瑙琥珀杯，奇也是奇，貴重也都貴重，皇帝也都笑納了，只是面上的笑容逐年沒有那麼愉悅。
這些東西除了放在庫房裡吃灰還能做什麼？
輪到夏生歌的時候，夏生歌上前福禮，“恭祝父皇萬壽無疆，福如東海上，兒媳不才，尋遍府中珍寶都覺得不能表達兒媳心中對父皇的敬意，只能獻上南珠百顆，聊表心意。”
她實在是沒有時間去尋找珍寶，本來乾脆破罐子破摔命人抬了白銀萬兩來，還是府中貼身嬤嬤死活拉住了她。
這賀禮算不得出彩，但也算是送到皇帝心口上，畢竟也是稀罕物，皇后心裡極為不滿，她派人打聽了幾位皇子送什麼賀禮，那是一家比一家捂的嚴實，但就她猜測也要比這南珠強。
皇帝依舊笑著，“老大遠赴北襄替朕分憂，老大媳婦身懷六甲獨守王府，坐月子又遇年節，能有這份心意，朕心甚慰，這禮朕就收下了。”
也是很實在的東西，不錯不錯！
接下來就是華旌勝，他的賀禮是一塊玉石，放眼望去如同綿延群山，妙的是用純淨打的底座，據說在燈火下這玉山金黃一片，美不勝收。
皇帝極為滿意，主要是覺得那塊金底座很大，看起來就厚重，“老二有心了。”
皇帝對兒子們期望很高，希望接下來的幾個出手能大方一些，最好給他送個十萬兩的現銀。
可惜，從華旌暉開始送的賀禮都是高雅之物，什麼名家的親筆畫作，什麼極為難尋玉雕，想想也是，誰能想到堂堂的一國之君會想要金銀這麼粗鄙東西呢，當然是越高雅，越貴重越好。
皇帝臉上的笑都要繃不住了，目光最後落在文綿綿身上，希望老六媳婦不要讓他失望了，要保持她送禮的水準。
老六媳婦看起來就不像是個高雅的人，應該不會讓他失望吧？
作為富貴王爺的王妃、商部尚書的賢內助，文綿綿送禮會小氣嗎？
他的大黃牛是因為會賺錢才坐上商部尚書這個位置的，她得要要讓這滿殿的人曉得，實至名歸。
今兒的賀禮可是她用心準備的，準備‘貴’壓全場，閃瞎眾人的狗眼。
一個半人高蓋著紅布的東西被抬到了茶几上，文綿綿站在旁邊朗聲道：“恭祝父皇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祝願東樞在父皇的引領下富強，強盛，盛世繁榮。”
“為此兒媳特別命人打造了一棵招寶樹獻於父皇。”
紅布掀開，不僅殿內的人眼睛都不夠看了，皇帝更是直接站了起來親自走到寶樹的跟前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