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近來心情不好,主要是她的嫡子華旌昌接連受挫,猶如墜入泥潭,越是掙扎便陷的越深,尤其是府中妓子形同貴女一事,讓他損失慘重。

年節上各家命婦進宮請安,皇后言語之間多有試探,向來熱絡的夫人諱莫如深,或者顧左右而言他,心裡擺明對華旌昌有了抵制。

作為臣子,誰又不希望自己忠心的君王是個明君,有胸襟有氣度,而非精於小道。

且能被這種小道所收買的人大多皆是徒有虛名之輩,他們也不屑於和這樣的人為伍。

華經昌的局勢越發的艱難,要不是還有皇后的孃家撐著,只怕會更難看,如此清新皇后怎能不氣。

“娘娘,安北王妃等人前來給娘娘請安,正在門外候著。”

皇后一口茶入喉勉強壓住了心裡的不愉,“讓她們進來。”

鳳鳴宮比鳳鳴宮那樣平和,壓抑的氣氛讓妯娌幾人都緊閉著嘴,進門請安後就老老實實站在了一旁。

“太后何等尊貴,怎可隨意出宮,你們幾人是越發的膽大妄為了。”

皇后不鹹不淡的開口,“皇上和太后既然答應了你們,你們自當為太后的安危盡心,萬不能出一丁點的岔子。”

幾人老老實實稱是,又聽了一會兒訓斥才出了宮門,畢竟皇后也不能為此就要真的訓斥她們或者責罰她們。

出了鳳鳴宮,幾人望著天默默的舒了一口氣,姜蘇等人還要去給她們的婆母請安,文綿綿則是和夏生歌一塊兒出了宮。

“大嫂,大哥的傷勢好點兒了嗎?”

一想到華經昌被打腫了的眼圈,文綿綿差點就沒忍住笑出聲,人品不好哇,兄弟幾個就他被打的最慘。

夏生歌看著她的忍笑的臉,忍俊不禁,“沒事,養上幾日就可以了。”

這傷了臉,門也不出了,騙吃騙喝的人也不見了,連後院的美人也不願意見,整日在家修身養性,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六弟如何了?”

文綿綿樂呵呵說道:“在家看賬本呢,看樣子要過幾日才能出門。”

實際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仔細都看不出來,但這種情況總不好炫耀嘛。

夏生歌笑了一下,就在文綿綿要上馬車之前她說了句,“六弟妹,我在府中也是閒暇時候也多,下次出門逛街遊玩的時候叫上我吧。”

文綿綿美滋滋的點頭,“早就想請大嫂了,就怕大嫂不樂意,那我下回叫你,你可一定要來。”

妯娌兩人道別,各自回府,路上文綿綿琢磨著她有沒有可能把她幾個嫂嫂全都帶歪,往後心裡就只有買買買,沒事少算計她。

美滋滋想了一路,到了王府剛下馬車,一塊石頭朝著她飛來,打到了她的腿,‘哎喲’一聲差點沒有摔了個狗吃屎。

“站住!”

兩邊的門房一起出動,很快就抓到了一個半大的小子,那小子不停的掙扎,“放開我,你們這些壞蛋,放開。”

文綿綿覺得小腿肚疼的慌,怒氣漸生,“臭小子,你無緣無故打我做什麼?”

府內趕出來的護衛眼神不善的看著那小子,那小子覺得害怕了,硬著脖子說道:“我爹給你爹打仗,死了,你爹還黑心昧下了我爹的撫卹銀子,你們都不是好人。”

文綿綿愣了片刻,而後抬眼就朝那小子看去,頓時就氣笑了,“你放屁,你爹明明還活著,大過年的咒你老子,你安的什麼心?”

哎喲喂,新技能好用的很哇,比那個看人運道的技能更強,感覺是升級版,能看好多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他能看出這小子父母都還健在,雖然他運氣不好,要倒黴了。

那小子氣的蹦了起來,“你胡說,我爹明明死了。”

文綿綿嗤笑一聲,“你親眼看到的?還是朝廷有人親自去你家通知的?”

那小子硬著脖子,“我們都去兵部問了,兵部的人說我爹死了,不需要狡辯。”

華旌雲出來,得知文綿綿被打了面色一沉,剛上前一步就被文綿綿拉了回來,“吵架這種事,你不行。”

話音剛落街頭就傳來了馬蹄聲,回來的文凌霄看到這個架勢直接翻身下馬,文綿綿快一步上前,“哥,這臭小子來碰瓷,他爹活的好好的非說死了,還說咱們黑了他的撫卹銀子。”

那小子大聲喊道:“我爹就是死了。”

文凌霄上前一步,“你爹叫什麼名字?”

“周大牛。”小子紅著眼圈大聲重複,“我爹叫周大牛,我叫周石頭。”

文綿綿嘴角微抽,哪個村沒幾個大牛呢,石頭也不少哇,這名字取的...

跟著文凌霄一塊兒回來的小將上前,“你爹哪個營的?”

周石頭指著門上的匾額,“就是文大將軍營下的。”

小將又問,“你爹是不是下巴上有顆痣?”

周石頭疑惑的看著他,“那是我爹的發財痣,你見過我爹?”

小將呵呵呵的乾笑兩聲,“你小子死定了,你爹上午還蹦的八尺高,下午就被你這小子到處嚷嚷他死了,還要他的撫卹銀,等著被揍爛屁股吧。”

文凌霄眉頭緊蹙,命這個小將去把周大牛叫來,有名人將周石頭帶進了門,周石頭小心的開口,“我爹真活著?”

文綿綿哼哼兩聲,“這年還沒過完你就咒你爹死,你等著被打爛屁股吧。”

周石頭此刻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老老實實的進門接受審問去了,華旌雲想了想也轉身抱著文綿綿回了王府。

房內,華旌雲小心的拉起文綿綿褲腿,這才看到她雪白的小腿肚上青紫了一塊,眉頭緊蹙,仔細的替她上了藥,府醫也說沒大礙才讓他的怒氣小了一點。

“我去隔壁看看。”

文綿綿拉住了他,“我也要去看。”

說著可憐兮兮的抱著他的手臂,“我好倒黴,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

她也曾對著鏡子看她自己,卻什麼都看不到。

華旌雲抱著她安慰了一會兒,而後又要彎腰抱著她去隔壁,這次她說什麼都沒同意,“就一點小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打殘了,我自己可以走。”

華旌雲無奈,只能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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