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所講的童年經歷之後,她還以為,他就算是有錢,也應該不算大富呢。

至於時家,他只是養子而已,時家這一輩雖然沒有男孩子,但是那幾個女兒個個都是女強人。

她想著,他就算是時家的養子,應該也分不到什麼,畢竟沒有血緣關係。

“你有錢,你怎麼不知道拿錢辦事?你幹嘛要自己上啊。”

其實雲渺當然知道他為什麼不這麼做。

這傢伙完全就是不想活了。

“我是沒錢啊,要不,我僱一大堆人,天天給他找麻煩,讓他嚇得連晚上睡覺都不敢閉上眼,只敢睜一隻閉一隻。”

時默嘴角微微一抽。

他能說,他覺得那些都是小打小鬧,沒意思嗎?

他能說,他覺得這世界很無聊,不太想活了,只想帶著蔣睿宸那些一想毀滅嗎?

“你都不想活了,那你賺那麼多的錢幹什麼,這不是浪費嗎?”

雲渺一臉的心痛:“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沒錢而吃不飽飯,看不了病,買不起藥,只能硬生生地挺著嗎?”

“你知道世界上最最悲哀的一件事情是什麼?那就是,人死了,戶頭裡面的錢還沒花完。”

“你這不只是沒花完,你這是有一整個銀行沒動啊,你你你你……”

雲渺誇張地捶打著胸口,一副心痛得快要死了的模樣。

“真是痛心死我了,我要是有這麼多的錢,我還用在這裡費這麼多的腦子嗎?我還用親自上陣嗎?”

“我直接砸錢,就能讓他們天天不好過,而我躺在家裡一邊吃瓜子,一邊看好戲。”

“我再多砸幾把錢,整垮蔣家,把蔣家的人整得要多慘有多慘,最好是窮困潦倒,一個一個地斷了斷腿,只能坐四個小輪子的木板車去街頭蓬頭垢面乞討。”

“我讓他們天天餓肚子,又死不了,我讓他們晚上只能住橋洞,夏天熱死,被蟲蟻老鼠

在身上爬來爬去,冬天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牙齒打戰,病了也只能硬挺著。”

“我時不時地,還找幾個混混或者丐幫的人去欺負欺負他們,打一頓鬆鬆骨。”

時默有點呆滯,眼神裡透著複雜,就好似在說……

我懷疑你有病,但是你自己完全沒感覺,還自我感覺良好,我也不好意思提醒你。

雲渺半天沒得到回應,有點不爽了。

“怎麼,你不相信我?”

伸手就矇住了他的眼睛,逼迫他閉上眼:“來,閉上眼睛,好好地再回憶一下我剛才描述的場景。”

今天,她一定要把他這種動不動就想幹掉別人,動不動就想拉著別人一起去死的想法給扭轉過來。

時默難得地有點懵。

其他什麼感覺也沒有,除了她手心的乾燥和溫熱,還有從她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絲絲淡淡的清香。

好……癢。

心尖好似被羽毛劃過,雲渺整個人都感覺不對勁起來。

這傢伙的眼睫毛到底有多長?真是讓人妒忌。

兩頰緋紅,一本正經地訓斥:“別眨眼,集中精神想象那些畫面。”

小丫頭,果然是還小,不然的話,也不能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

時默很無奈,卻莫名地想慣著她。

閉上眼,慢慢地,腦海中開始出現一副又一副蔣家父子三人趴在簡陋的小木板車上面乞討,還住橋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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