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出來了。”宗霆收回長刀,染血的手帕也放回兜裡。

他伸了個懶腰,“要跟祁芯小姐分開了,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謝謝祁芯小姐,我這次玩的很開心哦。”

宗霆擺擺手,轉身離開。

祁芯看清他惡劣的性格,一心掛念著孩子,也敷衍了事。

“謝謝宗霆先生的幫助,再見。”

再也不見。被他坑了好幾次的祁芯心中默唸。

祁芯抬頭尋找‘W’型建築。在副本里待太久了,她都忘了旅館在哪,只記得它獨特的外形。

“媽媽。”那個聲音很平靜,但似乎在壓抑著什麼,用盡力氣顫抖地喊了又一聲——

“媽媽。”

好像有無數根針紮在祁芯的胸口,讓她從神經到心臟,都莫名痛了起來。

幾秒鐘的時間,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祁芯緩緩轉過身,熟悉的高大身影忤在離她僅有幾步路的位置。

她第一次知道,心如死灰是什麼樣子。

俊美憂鬱的男人面色蒼白,半闔的雙眸像一灘死寂的黑水,看不到一絲光亮。抿直的嘴唇毫無血色,像是好幾天沒有碰水,乾裂得唇皮下還能看見白肉。

“……克諾。”祁芯感覺鼻間酸澀,冰涼的液體從她的眼眶滑落,貼著臉頰、下巴,滴到了衣領上。

也是這個瞬間,她看見,那雙眼睛慢慢亮起希翼的光。

“媽媽!!”

下一刻,清風拂面,她落入一個用力又剋制的懷抱中。

克諾緊緊將她箍在懷裡,雙臂的力度像是要將纖細的少女揉進他的血肉乃至靈魂中,續而又意識到這樣會傷害到她,強迫自己放鬆,腦袋埋在她的頸間處,一動不動。

“又是夢嗎……終於……不是在黑暗中看見媽媽了……”

夢裡的黑暗像只張著血盆大口的野獸,他拼盡全力衝向他的母親,卻總在最後一刻,眼睜睜看著她被黑暗吞噬。

他不敢睡覺,駭人的夢境不斷反覆,閉眼就能體會重複的如剜心般的苦痛。卻又不得不入睡,他怕自己精神失控的模樣會很醜陋,嚇到母親。

祁芯聽到他卑微的話語,心尖顫抖了下,回抱住了他。

“不是夢哦、寶貝,媽媽回來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抱著她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帶著幾分哽咽的沙啞聲音,夾雜著小心翼翼的情緒,輕聲呼喚她:“媽媽?”

“我在呢。”

“媽媽……”

“我在呢。”

“……媽媽”

“我在呢,克諾。”

嗚咽聲終於爆發,撕心裂肺得好似要將所有的孤獨與恐懼全都發洩出來。

祁芯抱緊他,一下又一下,有節奏地輕拍他的背部,無聲地安慰陪伴他。

……

宗霆哼著小調,悠閒地散步。

虛空中聲音問他玩得開心嗎。

他屈尊點了點頭:“過家家挺有意思。”

路過一個粉碎站時,他將口袋裡的手帕丟了進去。

那道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問他為什麼要丟掉,他反倒是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反問對方。

“為什麼不能丟?那麼髒的東西。哦,你不會以為我真喜歡她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看來我的演出還挺成功的,連你也騙了過去。”

“不過,怎麼就祁芯小姐不信呢?是我哪裡演的不好嗎?”

“看來還得再琢磨那些愛情小說了。”

聲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抬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因為你那麼在意她,讓我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那個人。”

“又不說話了,是不敢說,還是不能說?”

銀髮帥哥嗤笑一聲,對它裝死的行為並不在意,徑直往自己的領域走去。

*

安撫克諾許久的祁芯用袖子輕柔擦拭他臉上的淚痕,憂鬱帥哥扯了扯嘴角的弧度,指著自己的眼睛說:“媽媽,我學會了人類的哭泣方式,以後不再是星碎了。”

祁芯心疼壞了,捧起他的臉頰,柔聲說道:“媽媽希望你永遠不會因為傷心難過而哭泣,不要害怕了好嗎?”

克諾艱難地點頭。

“我們回家。”祁芯拉著他往旅館方向走,一路上也跟他粗略地說了下她被扯進副本的事。

克諾想起他遠遠看到的那抹銀色,危險的眯起了眼。

“好像看見媽媽身邊站著一個人,就是您之前說的宗霆嗎?”

“是的,你看見他了?”

克諾垂下眼,嗯了一聲,接著說道:“我認識他。”他頓了下,“媽媽,您可以遠離他嗎?”

祁芯驚訝,克諾居然認識宗霆?她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會認識他?為什麼要遠離他?”

“他很危險,媽媽。”他的聲音不含任何情緒,輕描淡寫的闡述一個事實。“他是人類官方的人,和我們是對立的。但是,我們不能殺死他。”

“他很特殊,可以說是世界支柱,殺了他,這個世界將無法存在。”

祁芯倒吸一口涼氣,她雖然知道宗霆是大佬,但沒想到他會是那麼重要的核心。

“不對啊,這個世界不是我筆下的世界嗎?你們不應該才是世界支柱嗎?”

除非……

她靈光乍現,剛到嘴邊的話被克諾硬生生打斷。

“媽媽,這個世界並不是您創造我們的那些世界,您應該發現了吧,這個世界的獨立性。我並不想隱瞞您,但我無法向您坦白。”

“您只能去找永久。所有的答案都在她那。”

祁芯意識到應該是有什麼限制束縛了他,也沒打算繼續追究下去。

就如他所說的,只要找到永久,答案都會浮出水面。

兩人手拉著手回旅館的景象都被不遠處的烏鴉收入眼底。

藉著烏鴉的視角,看完全程的男人輕嘆了口氣。

“母親大人,總是那麼心軟,還好騙。”

他翻書的動作突然頓住,下一秒,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狠狠踹飛。

搞出這麼大動靜的藍髮男人,面無表情地收回腿。

“黑死,給我們安排住所!!”他身側的小蘿莉操控著藤蔓爬滿牆壁,霸道地佔領這個空間。“不然就把你這拆了。”

狼尾青年吹了個口哨,非常配合的鼓掌附和:“是吶,就是要這樣,玫蘿,衝上去咬他!”

玫蘿惡狠狠扭頭,對他呲牙咧嘴,後者聳聳肩,又不吭聲了。

受害人笑了笑,摘下單邊眼鏡,下巴壓在十指交叉的手背上,和和氣氣地說:“我可以要個理由嗎?”

主位的藍髮酷哥拉住了準備開打的蘿莉。

“母親快來N國了,迎接母親,所以你安排的住所必須要最頂尖最舒服的配置。”聖艾爾摩冷冷的說。“以你在人類社會的地位,這點要求並不難。”

母親的訊息是瞞不住的,與其藏著掖著,不如直接袒露,反正,多一個知道的怪物也沒區別。

黑死知道他的直性子,也不打算跟他彎彎繞繞,直接用通訊聯絡相關人員,簡單說明了要求後就掛了。

“你們等一會吧,他們在處理。”

西奧多往招待區的沙發上一躺,隨口說了幾句:“可以可以,果然找你是最快的。不過,你好像並不激動母親的訊息?”

感受到兩道懷疑的打量視線,黑死依舊面不改色,笑眯眯的解釋:“很簡單,因為我不喜歡母親。”

“確切來說,我對她的感情跟你們是不一樣的。”

“所以,我也有個要求,如果她來了,請儘量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我不會認她的。”

玫蘿:?

玫蘿:又少了個勁敵,還有這好事?

雖然聽見他說不喜歡母親,她很不爽,他是個什麼玩意,什麼檔次的東西?也敢說不喜歡母親?不過,他說不認母親,要隱瞞怪物身份,這就相當於,少了一個會分走母親注意力的傢伙。

真好!!

聖艾爾摩和玫蘿沒有多想,很痛快的應下。

反倒是斜躺在沙發上的西奧多,直勾勾的盯著他。

他可不信這傢伙說的是真的。

嘴角含笑的黑死重新戴好鏡片,繼續處理手中的事務。

———————————(接下來是黑死的資訊)——————————

【母親喜歡西方的鳥嘴醫生,於是他誕生了。】

【人類無法理解疫病存在的原理,所以醫學領域的探究是永無止境的,就好比他對人類的興趣。】

【黑死是少數對人類抱有極大好感的怪物,因為將他創造出來的、他的母親,就是人類啊。】

【他一直覺得人類是種脆弱、容易受驚,需要好好保護的生物,故而他對待所有人類的態度都是非常溫柔呵護,小心翼翼,有求必應。】

【俊美的外表,文質彬彬有禮節,談吐優雅豐富,讓人與他相處過的人類都會感到舒適放鬆,對他誇讚崇拜。哪怕是流氓無賴,最後都會向他懺悔自己的過錯並決心改過。】

【似乎都忘了,他只是個醫生。】

【不過這樣的黑死,也有小小的煩惱呢。】

【他和疫病的關係,用人類所學的知識敘述,可以算的上是共生,也可以說是哺育。】

【病毒蠶食生命哺育他,這就是疫病誕生的緣由。他並不需要反哺回報,這個關係是單向的,但是,他們又是共生的。】

【病毒被消滅了,他會死亡;他死亡了,病毒就會被消滅。】

【只是,有生命就會有病毒,有病毒,黑死就永遠死不了。這是個死題。】

【如果有人類詢問他與疫病的關聯,他會毫無顧忌的說出一切。】

【人類殺不死他,也消除不了病毒。】

【黑死,才是最大的病毒庫。他的體內藏匿著數不清的未知病毒,任何高科技儀器都無法檢測出絲毫。】

【所以,黑死小小的煩惱是,今天該選擇什麼病毒送給接近他的人類呢?】

【人們永遠不知道,幾年前恐怖猖獗的蛇疽病時期,那個穿著寬大黑長袍,戴著大沿皮禮帽的鳥嘴醫生,為什麼不會被感染;更不會知道,明明打了疫苗血清沒有接觸過病患的人,或者已經痊癒的患者,為什麼還會感染病毒。】

【因為,他們都和零號病毒接觸了,這是黑死,送給他們的禮物。】

【誰說,永遠不會感染病毒的人,是抗體?】

【黑死將病毒送給人類,他覺得人類會開心,這就是黑死的情感準則。】

【怪物的感情與人類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所以人類用自己的情感準則去衡量怪物,那怪物都是沒有同理心冰冷殘酷的。】

【說黑死天然,他是知道病毒會奪走人類的生命;說他腹黑,他又是真心實意送給人類禮物。】

【這就是怪物。這就是黑死。】

【但是有些感情,還是很相似的,比如獨佔欲,比如……愛意。】

【母親是最特殊的存在,是怪物們的執念。黑死深愛著母親,所以才會喜歡弱小的人類,好奇人類。】

(我去圈子裡放黑死的圖和芯芯學生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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