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封秀雪冷笑道:“你們這些人敝帚自珍又故步自封,個個自以為是,處處打壓我們女人。現在,卻擺著架子,對我評頭論足,你們也配?就憑你們這群廢物當家,這封家能撐的過幾代?”

封秀雪的話,說的內堂一片啞然。

周遭,安靜的可怕。

就在這時,賀錦兮打破了沉浸:“封秀雪,你作為女人固然受到了委屈,但他們道貌岸然,你難道就不是?”

封秀雪氣急:“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的難處。”

“作為女子,在這個世道確實舉步維艱。你雖苦,但你不擇手段的往上爬,是為了誰?為了證明女人也可以做好男人能做的事情?還是為了證明你自己?”

“你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希望女人和男人一樣,可以站在一樣的位置、可以公平的競爭一個位置,你只想自己坐上那個權利的位置上,然後拿著權柄去壓迫所有人。”

聞言,封秀雪面如死灰,她竭力地爭辯道:“你胡說!”

“我胡說?你當了封家的司藥後,你的手下有很多能力出眾的女弟子,但是你並沒有給這些女弟子機會,反而會打壓她們,將她們的東西據為己有。”

封秀雪憤怒地吼道:“我沒有,你汙衊我!”

賀錦兮反問道:“你沒有?那連翹是怎麼回事?”

封秀雪連連後退,她揮舞著胳膊,扯著嗓子吼著:“連翹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與我何干?”

“咎由自取?你敢說,不是你刻意引導?”賀錦兮聽笑了,“我聽聞,連翹祖上也是醫者,只是家道中落罷了。她會一手炮製藥材之術,雖與你盜取的炮製藥材之術無法比擬,但也算是一門絕活兒。”

“如此助手,你不幫她、拉她上位,不讓她繼續在炮製藥材之術精進,你讓她去研究藥方,還拿自己的兒子試藥?”

封秀雪嘴唇翕張,老半天才自我安慰般地反駁道:“那是封家的規矩,這些長老不讓女人過於出色,我在他們面前提過連翹,但沒人能認同她。”

“你提攜她,無非是讓她看到,不是你這個主人不用她,而是封家長老不認同她,逼得她知難而退吧?”賀錦兮道,“我問過嫂嫂,當初你是怎麼提攜連翹的。她告訴我,你當時的提議是讓連翹掌管整個司藥部門的藥材炮製。連翹是外人,也是你的丫鬟,並非是封家人,這些長老能答應才是見鬼。你讓她步子邁得這麼大,跟讓一個三歲孩子去考科舉有何區別?”

封秀雪道:“那是她的意願。”

“你當司藥知道步步為營,卻讓連翹一步登天,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賀錦兮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這麼做,無非是想打壓一個有可能會超越你的丫鬟,然後讓她另闢蹊徑,去研製藥方。要是她有所成就,便能為你所用,順便拉封常棣下馬。要是她失敗了,就讓她‘認清’自己,絕了往上走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做你的墊腳石。這一招,一箭雙鵰。”

封秀雪雙眼無神,只能連連搖頭:“你汙衊!你信口雌黃!”

“那我就不說連翹了,來說說嫂嫂吧。嫂嫂商芸音本是管理之才,我聽聞大哥有意讓嫂嫂去競爭司晨一職,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竟然是身為女子的你。嫂嫂的才能,封家無人不知,你封秀雪會不知?”

封秀雪冷聲道:“商芸音只能算半個封家人,我反對她,並不是因為她是女子,而是因為她是外姓人,封家四部,本就該由封家人擔任。”

“那好,我們只說身為女子的不公,那麼你身為女子,在當上司藥之後,又對封家的女子做了什麼?”賀錦兮又道,“如果你在當上司藥後,力排眾議,給封家女子機會,穩坐要職,雖然我不能苟同你曾經的所作所為,但也敬你是一個女中豪傑。古往今來,哪個帝王將相沒做點齷齪事。高高在上的武皇,為了當皇帝,親手掐死自己的女兒嫁禍給皇后。可她登上帝位後,提拔了罪臣的後代上官婉兒,給予她相位。你呢?你管轄之下的司藥部和從前無異,女子就算在裡頭做事情,也是最底層,那些要職高位依舊在你口中的臭男人手中,你跟你嘴裡固步自封的臭男人一樣,只想高高在上的享受既得利益,卻不曾將這些利益讓出去。甚至,你為了維護利益,去利用、去迫害和你一樣的女人。”

說著,賀錦兮俯視著封秀雪:“說到底,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可千萬不要打著女人的名義,行齷齪之舉。”

封秀雪仰著頭道:“我想在男人堆裡,穩固自己的地位有什麼錯?錯就錯在他們對我太嚴苛,就算我想給女子機會,他們也不會給,反而會將這些,當做攻訐我的理由,我若不坐穩自己的位置,如何為他人謀福?而成大事者,就得有所犧牲。更何況,你們真以為這些事情,我一個人就能完成麼?”

封秀雪說著,目光轉向封廉忌。

封廉忌立刻道:“莫非,你的夫君李閒庭也是幫兇?若是如此,那我第一個不會饒了他,一定將他的罪證找出來!”

聞言,封秀雪神色一凜,片刻之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癱倒在地,雙眼瞬間失去了光芒。

鬧劇結束後,南陽候揮了揮手,門外候著計程車兵立刻進來,將封秀雪和三長老都拉了下去。

南陽侯隨即又看向封廉忌:“葉望芝之事,你有過錯,但罪不至死,且你也被封秀雪利用多年,本侯就不再追究,只不過毒害司命之事……”

李閒庭立刻上前道:“這些與族叔無關,都是內子所為,草民可以作證。”

南陽侯點了點頭:“且是你無辜,但因葉望芝之事,你這司脈的位置,也不宜再繼續了。”

封廉忌連忙叩頭道:“葉望芝之事困擾草民多年,日日擔心,夜不能寐,這些年草民早已經看透權勢,始終坐在司脈之位,也是為了多看一些病人,多救一些人,如今卸下,一身輕鬆。也有更多的精力救死扶傷!草民叩謝侯爺!“

李閒庭跪下道:“侯爺,內子這些年做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她只是因為司命之位魔怔了,還請侯爺網開一面……”

“是啊,侯爺,秀雪她是魔怔了!就讓她回去好好休養,待疫情結束,封家一定會給北城一個交代的!”大長老連忙為封秀雪求饒。

“大哥,她都這麼對我們,你怎麼能……”二長老生氣開口。

“她到底是我們封氏司藥,是我們封家人,這些事情也都是封家的事!”大長老特意咬重了“司藥”和“封家人”幾個字,二長老立刻便低下了頭,不再出聲。

南陽侯當權多年,哪裡不知道封家人的這些小九九。

於公,這會兒的確不是嚴查的時機。

於私,這司藥雖說不及司命位高,但也是在陛下面前過了眼的。侯府與封家相交多年,也不希望封家因為封秀雪而在陛下面前有了汙點。

南陽侯當下便嘆了口氣,往門口走去。

出了門,南陽侯發現身後除了阮阮叔侄,齊玉柏之外,竟然還站著封常棣和賀錦兮,不禁驚訝道:“你們怎麼跟著出來了?”

封秀雪是司藥,她一出事,司藥部便是群龍無首,封家的長老們必然要先確定人選,阮家人和齊家人離開是理所應當,可他們走的話,怕是虧得很。

“髒了耳朵。”封常棣冷聲道。

南陽侯想到封常棣今日並未多開口,便覺得他是太傷心,看著冷情冷性,實則一腔悲憫,若不然,也不會為了疫病,以身犯險。

然而這會兒還有旁人,他終歸不好多開口,只點了點頭,便離開。

待南陽侯一走,阮二當家也朝封常棣拱了拱手,說道:“司命大人,今日之事,阮某不會外洩一個字。”

阮家與封家雖有些微競爭關係,但素來相處和睦,再加上封常棣以己之力製出了疫病的解藥,拯救的不僅僅是營地的那上萬條人命,更避免了蔓延的危險。只此一件,阮二當家便對封常棣心服口服。

阮二當家保證完,便告辭離開,封常棣的藥方有用,接下來便要為病人大量熬製,這些都離不開阮二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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