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哪來的孩子,碰瓷!
次日天矇矇亮,賀錦兮便在香兒督促的目光中起身,強忍著早起的不適,悄悄跟在封常棣的身後。
封常棣這幾天都在封宅,也差不多該去找姬妾溫存了。
想到這兒,賀錦兮忍著睏意,悄悄尾隨,眼睜睜看著他去了藥堂,又到了打鐵鋪,之後買了些小食,進了綢緞莊,卻始終沒有去見人。
賀錦兮不禁有些急了。
什麼男人,比女人還能逛!
就在她跟得人困眼乏之際,忽然間發現,封常棣的人不見了!
賀錦兮大吃一驚,正要尋人之際,身後響起一道幽冷的聲音:“在找我?”
那分明是封常棣的聲音。
她下意識轉過身,便見封常棣立於身後,一身青衫襯得他眉目清朗,與這塵世的煙火格格不入。
他緩緩靠近,賀錦兮卻是退無可退,後背已經貼著牆。
“為什麼跟蹤我?”封常棣抬手,將她困於方寸之間,幽幽瞳眸泛著冷意。
他的氣息如熱浪撲來,她只覺得呼吸難受,怔怔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說。”他冷聲道,“如果說不出來,那麼我就……”
賀錦兮脫口便道:“孩子想你了!”
封常棣:“???哪來的孩子?”
賀錦兮摸著肚子,理直氣壯:“那晚肌膚之親後懷的,怎麼?你不認帳?”
封常棣:“……”
碰瓷!
……
酒樓雅間內,封常棣聽著賀錦兮將原委說完,額角抽抽。
沉默半晌後,他問道:“你自小與你師父在山中長大,從未接觸接旁人?”
賀錦兮搖頭:“逢年過節,師父也會帶我下山玩的。”
封常棣看了看她的肚子,冷冷一笑。
之前,他就對此女有疑慮,懷疑她是長輩們安排的人。前些日的見面會,她又出盡風頭,讓他的疑慮更甚。
可那次試探後,賀錦兮出手救人之舉著實怪異。如嫂嫂說的那般,若是苦肉計也說不過去。反而,坐看他們死於箭下,才能得益。
越是這種不得章法的舉動,越讓他生疑。
為此,封常棣便讓海叔盯著她,但又想到她武功高強,在院內海叔還可以盯梢,院外他就無能為力了。是以,他輕功了得的葉聲從南陽侯府召回,觀察賀錦兮的一舉一動。
然而這段時間的觀察,她並無奇怪之處。有時候,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多心了,不應該這般戒備。
可今日,自他出門,便已察覺她在跟蹤自己,原本對她稍稍消退的懷疑又復燃。
她的目的果然不純!
此女之前拒絕入府,莫不是她的欲擒故縱?
但是拿這等拙劣的藉口來應付他,未免也太可笑了。
他的目光沉沉,盡是懷疑和戒備。
賀錦兮只顧著喝酸梅湯,根本沒有察覺到封常棣的情緒,只是一邊喝,一邊在心中哀嘆,嘆著嘆著,她便覺喉嚨一片血腥味,伸手擦了擦,低頭一看,手中沾了些血。
封常棣飛速坐到她身邊,讓她把腦袋往前傾。
隨即,他一隻手的食指和拇指按住她的鼻翼,另一口手……拿起一個碗接住她的鼻血???
賀錦兮的腦袋被封常棣的手臂扣住,動彈不得。
她急道:“你在幹什麼?”
“止血。”封常棣淡淡道。
“你止血的方法和別人不同,還有……”賀錦兮費力地抬起手,指著他手裡的瓷碗,“你拿個瓷碗接鼻血是什麼意思?”
“弄髒了地板,你收拾麼?”
賀錦兮:“……”
……
封常棣將賀錦兮送回了竹杖居,便勿勿離開,同時帶走的還有帶著血的瓷碗。
他離開之後,賀錦兮鬆了口氣。
實在是怕他會問自己流鼻血的原因,雖說可以用上火這種緣由搪塞,但終歸是會心虛。
她這病是頑疾,病發的時候毫無預兆。
最初還是幾年發病一次,後來是一年一次。
但近些年,她發病的越來越頻繁。
尤其是最近,她病發的次數明顯比以往要多了,這意味著,她時日無多了。
本來她就是爛命一條,早就看淡了生死。
“二少奶奶,二奶奶有請。”一道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她抬頭看去,便見一位富態嬤嬤正領著兩名凶神惡煞的家丁,神色嚴肅地看著她。
二奶奶?那不就是封元齊的妻子?
她找自己作甚?
賀錦兮倒也不推拖,很快就隨嬤嬤進了盛二爺的院子。
盛老二的住處在封宅的南面,冬暖夏涼,很是舒服。院子裡的擺設並沒有賀錦兮想象中的華麗,反倒顯出清淡優雅之意。
俗話說得好,賤金銀,貴玉石,就連桌子上的小擺設都是用綠油油的翡翠雕成的小白菜,由此可見這屋子裡其他東西有多值錢。
賀錦兮想到自己空蕩蕩的口袋,決定動靜小一點,走路也頗為束手束腳的。畢竟,弄壞了賠不起。
而這一路,滿地飄紅,一路芬芳。
可惜的是,景美,人不美。
賀錦兮一進院子,院門就被關上,兩排家丁整齊而立,盡頭處是表情冷漠的王明琴。
顯是有備而來。
王明琴喝道:“跪下!”
賀錦兮立直了身:“我為什麼要跪!”
王明琴冷聲道:“你的貼身丫鬟香兒說你懷有身孕,可有此事?”
“那又如何!”賀錦兮挑了挑眉。
想到早上離開前,香兒那恨不能告知天下的姿態,這訊息能傳出竹杖居倒也不奇怪。
“不知羞恥的女人,竟敢懷著野種嫁入封家,意圖混淆封家血脈!”
“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封常棣的!”賀錦兮撫著肚子,索性將計就計。
“可笑,你們不過相處數日,連房都沒圓,哪來的孩子!你當我是無知孩童!竟敢做此狡辨!來人,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