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雲慘淡,暮色低垂。

小丁與清玄大師正說話間,跌跌撞撞跑來一個小和尚。

這一路直跑得他氣喘吁吁,人未到,聲先到:“方丈,不好了,真慧師兄,他,他出事了!”小和尚幾乎是哭著說完的。

這小和尚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神色間稚氣未脫。

小丁已聽出他就是昨夜在塔林巡邏的那個叫真言的小和尚。

清玄大師一展僧袍,兀地飛身而起,飛鷹般斜掠出鼓樓,兩個起落已遠在十丈開外,展開身法徑自往後山飛掠而去。

小丁扶起已軟攤在地的真言,掌上暗帶真力,輕輕撫上真言後背。瞬間,真言只覺得氣血順暢,連心跳都也平緩許多。

小丁笑道:“彆著急,你告訴我後山發生了什麼事?”

真言略回頭正看到面帶笑意的小丁,小丁的笑,是那麼的溫暖,就像是鄰家那個大哥哥,就像是他的師兄真慧。

真言情不自禁的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剛才真慧師兄給三位長老送膳回來,本想躺下休息,被我纏著練棍,可是練著練著,真慧師兄就突然倒在地上了,他,他整個人都變成綠色的了。”

真言似心有餘悸,話未說完,就開始顫抖。

小丁心頭一緊,臉上不露聲色,笑道:“你師兄可能是生病了,不用擔心,你休息一會再回去,我先過去看看。”

真言眼睛一亮,頓時就不哭了,他顫聲道:“師兄真的只是生病了嗎?”

見無人應答,真言回頭一看,身後哪有人影?

暮色四合,空無一人,彷彿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在鼓樓上說話,哭泣。他激靈靈打個冷顫,翻身爬起,也飛奔而去。

真慧是負責給三大長老送膳的,他出事了,那三大長老呢?

難道敵人已開始行動了?

怪不得清玄大師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直奔後山而去。

普賢殿外,戒備深嚴。

各派精英,如臨大敵。

小丁方才進得殿內,便心內一緊。只見空聞、空問二位長老盤膝坐於蒲團之上,身後空智長老與清玄大師正分別為兩人運功療傷。

空聞、空問二位長老臉色發綠,而且綠得發亮,整張臉就像帶著個綠色的面具。

二人顯然是中了一種極為厲害的毒。

小丁環顧四周,看到大殿內還有幾人。

葉容秋蹙眉負手肅立,身後柳週二人寸步不離。

靜玄大師站在清玄大師身後,滿臉焦慮。

靜玄大師身旁還有一個丐幫模樣的老叟,滿面紅光,精神抖擻,只見他手執竹杖,腰間掛著個酒葫蘆,不停的走來走去。

此人看到小丁進來也只是略抬頭望了一眼,仍舊自顧自的踱來踱去。小丁心想,這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丐幫左護法魏長老了。

另外兩人,年紀看起來與少林三大長老不相上下,精神矍鑠,腰佩長劍,一副仙風道骨,定是華山松鶴二老無疑。

小丁望向這二人的時候,二人也同時望向小丁。

小丁含笑垂首一禮,二人也捋須微笑點頭。

松鶴二老卻在心裡暗暗驚奇,這少年小小年紀,竟能舉手間破了少林三大長老的天罡伏魔陣,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空聞空問兩人畢竟內力深厚,再加上空智長老與清玄大師運功輸送真力,功行一個周天後,臉上那駭人的綠色也逐漸淡去,稍稍恢復了些血色。

少頃,二人頭上隱隱冒出白氣,白氣越濃,臉色的綠色也越來越淺。

功行兩個周天,空智長老與清玄大師撤掌收功,各自運氣調息。

空智長老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藥丸,分別喂入空聞空問二人口中。

空聞、空問二人隨即雙掌抱氣于丹田,固本守元,凝神調氣。

稍作恢復,清玄大師緩緩起身問道:“真慧狀況如何?”

靜玄悲聲道:“此毒太過陰狠,雖然靜空師兄與玄靈子道長已奮力搶救,但真慧師侄內力太弱,只怕也迴天無力……”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清玄緩緩起身,靜玄忙上前攙扶。

“此毒難道是傳說中的‘綠蘿仙’?”小丁皺眉道。

清玄大師黯然道:“不錯,這正是唐家堡最神秘最陰毒的綠蘿仙!”

一直來回踱步的魏長老猛嘬一口酒,憤然道:“老朽當年聽老幫主說過,此毒須採集七七四十九種屬性極陰之藥草,加上十八種毒物之膽汁毒血方可淬鍊而成,那四十九種藥草中,有幾種藥草十多年方生長成熟一回,且都生長於極陰極寒之地,有的甚至長於地底暗河之內,而那十多種毒物之膽汁毒血更是可遇不可求,有的竟然是長年窩居海底深水之中的怪物,如此極難煉成之毒,原本以為只是江湖傳聞,沒曾想……”

松鶴二老中的‘青松’沉聲道:“正因淬鍊此毒耗時耗力,縱然煉成一回,也不過區區之數。但其毒性之烈,可稱天下無雙,哪怕只是往井水中投放一滴,所飲者皆無可倖免。且無色無味,極難察覺。是也這綠蘿仙之價值比黃金珠寶還貴百倍千倍。”

松鶴二老中的‘碧鶴’接道:“據說凡中此毒者,自身並無任何痛苦,只是周身膚色會變成一種碧綠色,若無解藥,只消一盞茶的功夫,毒性侵入心脈,致使五臟受損,屆時五臟也將變成碧綠之色,甚至連眼睛也會變成綠色。中毒之人死前會產生奇異的幻覺,人雖已亡,但臉上卻帶著奇怪的笑容,是以此毒取名叫作‘綠蘿仙’,端的是霸道無比。”

“阿彌陀佛。”空智長老已緩緩站起身來,口宣佛號,沉聲道:“因已近大會之期,老衲三人平日皆是輪換用膳,想不到……”

這老僧雖修為頗高,但此時仍難免情緒激動,他頓了頓接著道:“空聞師弟先用完膳進來,老衲看到他臉上已發出淡綠之色,當即封住他全身要穴護住心脈,差真言前去通知各位。剛才雖已運功將大半毒性逼出,但此毒太過兇險異常,若無唐家獨門解藥,毒性必將再次發作,二位師弟雖已服下大還丹,但三日內再無解藥,恐怕也是……”

空氣似已凝結。

在場之人無一不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自是不懼真刀真槍的敵對,但這暗中的敵人卻是防不勝防,而現在甚至連敵人在何處都不知道。

良久。

小丁朗聲道:“各位稍安,三日內,在下定當送上解藥!”

見他說得斬釘截鐵,眾人也微微喘了口氣,清玄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謝少俠仗義相助,老衲不甚感激!”

小丁道:“大師不必客氣,我等先去靜空師父那邊看看。”

出得門來,葉容秋埋怨道:“三天,你如何尋得解藥?”

小丁笑道:“無妨,這唐家千金一時半會還走不了的。”

達摩院旁的僧舍外,真慧的屍體已用白布裹住,真言跪在一旁輕輕哭泣,靜空與玄靈子正各自盤膝運功調息。

眾人面面相覷間,清玄大師、華山二老以及魏長老也隨後趕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清玄大師低宣佛號,俯下身輕輕掀開白布。

只見那屍體已通體發綠,眼珠赫然也是幽綠的,但臉上猶自帶著一種奇異神秘的笑容。

似乎在死亡之前,他內心深處得到了一種莫大的滿足。

小丁目光閃爍片刻,突然道:“大師若不見怪,請容在下看看這具屍體。”

葉容秋擔心地道:“這小和尚已氣絕多時,此刻他身上佈滿劇毒,你還有什麼可看的?”

小丁淡然道:“有時候死人也會說話的,而且絕不說假話。”

清玄大師看了一眼小丁,似已會意,吩咐兩個僧人將真慧的屍身抬進屋子,放在床上。

小丁手戴羊皮手套,用力掰開真慧的嘴巴,從舌頭開始,仔細檢視真慧的屍體。

果然屍體周身並無傷痕,小丁眉頭緊鎖,似在思忖。

突然,他自懷中掏出一塊磁鐵,從屍體的頭部開始,一寸一寸緩慢向下探索。

小丁的額頭也微微冒汗,探到心臟時,他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

果然,隨著他的手猛地一抬,磁鐵上赫然緊附著一根金針。

“碧蘿金針!”丐幫魏長老失聲道。

眾人抬眼望處,只見那支金針細若麥芒,長僅兩寸,若非針尖發出一種幽暗慘綠之色,憑肉眼竟是很難看見。

清玄大師勃然道:“阿彌陀佛,這碧蘿金針乃是唐門至寶,針尖上所淬之毒想必就是那綠蘿仙,此針細巧,只能靠機簧打出,打入人體毫無傷痕可查,往往毒發時已無救。待大會後老衲少不得要前往唐家堡討個說法!”

這清玄大師雖一身修為,但爆怒之下情緒也難自控。

小丁脫下羊皮手套,將那支碧蘿金針用一塊白布小心翼翼地包起來,放入懷中。

他搓了搓手,笑道:“大師息怒,此針並非是唐家人所發。”

眾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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