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會面露不甘之色,“真是可惜,就隔一座橋了,我們該如何與節帥交代?”

張存敬一臉擔憂,“該擔心的是節帥,追殺李克用失敗,又讓吳王知曉此事,不知該如何向朝廷交代。”

丁會無奈搖了搖頭,“沙陀人退了,我們現在回去覆命?”

張存敬點點頭,“立刻回去稟告節帥,讓他早做應對之策。”

正在府中等候佳音的朱全忠聽完張存敬的稟報氣的險些吐血,剛被收拾好的屋子再次被砸的稀爛,屋內傳出陣陣怒吼,“該死,李克用這廝真是命大,吳王怎麼會出現在封丘?”

張存敬答道:“節帥,卑職詢問了蘭考鎮的村民,吳王的軍隊昨日剛剛渡河。”

朱全忠眉頭一皺,“昨日?我們與黃巢大戰之時?他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不是往考城追擊黃揆了嗎?為何繞過汴州去了封丘?”

“卑職抓了幾名沙陀俘虜,從他們口中得知黃巢殘部曾經路過封丘縣,李存孝和吳王都晚了一步,讓黃巢逃脫了。”

朱全忠一臉驚訝,“李存孝一路追擊黃巢可以理解,吳王是如何得知黃巢會路過封丘?”

張存敬輕輕搖頭,“俘虜並不知道其中緣由,不過李存孝遇到吳王之後突然放棄追擊,立刻返回中牟縣,又急速趕來汴州接應李克用。”

朱全忠眉頭微挑,“你是說吳王知道我們要對付李克用?”

張存敬微微點頭,“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李存孝不可能無緣無故連追殺黃巢都放棄了,連夜奔襲來汴州。”

朱全忠滿臉疑惑,搖頭道:“不可能啊,本帥決定對付李克用是在晚宴之後,吳王怎會未卜先知?”

丁會突然開口問道:“節帥,殺李克用是誰的主意?”

“是楊將軍的建議....”

話剛出口,朱全忠神色微變,“你覺得楊彥洪有問題?”

丁會點頭道:“節帥,我們汴州,立足未穩定,周圍強藩環伺,不要說河東軍,就連忠武軍、河陽軍、感化軍都比不上,此時對李克用動手豈不是以卵擊石?您難道就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朱全忠眉頭緊蹙,“可李克用的沙陀軍戰力強悍,未來必定是我宣武軍的勁敵,他們此行只帶了數千人,冒一點險能夠一勞永逸也未嘗不可。”

張存敬略作遲疑,沉聲道:“話雖如此,然時勢不宜,黃巢尚未授首,節帥方至汴州,即對他鎮將領用兵,周邊諸藩作何反應?朝廷態度又當如何?卑職以為,楊彥洪煽動大人對李克用動手,必有所圖。”

朱全忠滿臉驚愕,“楊將軍之建言,亦是為宣武軍之未來考量,豈有他意?”

張存敬搖頭道:“楊彥洪世為宣武牙將,非節帥嫡系,朝廷命您鎮宣武,豈無引發原宣武牙將不滿之虞?若楊彥洪欲製造河東與宣武之摩擦,坐收漁利呢?”

朱全忠的內心開始有些搖擺不定,“沒有真憑實據,或許只是你多慮而已。”

丁會道:“節帥,不管楊彥洪有沒有嫌疑,現在截殺失敗,火燒上源驛的事情吳王已經知曉,李克用逃回河東肯定會發兵報復,朝廷也會責問,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朱全忠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他深知自已所面臨問題的棘手程度。

儘管內心充滿了雄心壯志,但此刻的實力仍不足以讓他太過放肆,朝廷方面,目前倒是無需過度擔憂,然而像李克用這樣心狠手辣之人,極有可能會毫不顧忌地發動兵力前來征討。

想到此處,朱全忠不禁打了個寒顫,彷彿已經看到了李克用兵臨城下的場景。

如果不能妥善處理此事,恐怕將會引發一場腥風血雨,而自已辛苦建立起來的勢力也將毀於一旦,甚至連性命都難保。

張存敬看見朱全忠的窘態,出言道:“節帥,眼下必須先安撫好李克用。”

朱全忠有些煩躁,“安撫?本帥已經跟他撕破臉,還如何安撫?”

張存敬道:“雖然我們殺了沙陀軍不少人,可您並沒有露面,這就有轉圜的餘地。”

朱全忠先是一愣,接著眼前一亮,“你是說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張存敬點點頭,“對,此事必需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比如出主意的楊彥洪。”

朱全忠微微沉吟,“楊彥洪不過一牙將,他如何能操縱此事?恐怕李克用也不會信。”

“那就把朝廷也拖下水,火燒上源驛的時候已經用過這個藉口了,這本來就是楊彥洪的主意。”

朱全忠目光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此外,我們還可以送上厚禮,再將中牟縣繳獲的輜重還給李克用,表達我們的誠意。”張存敬提議道。

“我不同意!”

門外突然傳來龐師古的聲音。

朱全忠回過頭,有些詫異,“龐將軍,這麼快就回來了,中牟也出問題了?”

龐師古一拱手,答道:“沙陀人的輜重已經全部到手,但對方似乎提前得到了訊息,營中戰馬全部轉移到北岸了,浮橋也被摧毀。”

朱全忠怒髮衝冠,猛地揮起拳頭,狠狠地砸向面前的桌子,“我們冒著巨大的風險,到頭來卻只得到區區幾百匹戰馬和一堆微不足道的輜重!更糟糕的是,還招惹了李克用這樣強大的敵人!”

龐師古見狀,連忙走上前去,輕聲勸慰道:“節帥息怒,雖然這次收穫有限,但我們畢竟俘虜了一萬多名降兵,而且還招攬到了霍存,李讜等英勇善戰的將領,只要假以時日,好好操練這些降兵,我們在汴州便能夠擁有自保之力。”

朱全忠聽後,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但仍然憂心忡忡。

“要想完全掌控這些降兵,還需要一段時間,可李克用恐怕不會給我們太多喘息的機會,說不定不出十天半個月,他就會舉兵前來找我報仇雪恨,不如依張將軍所言,將輜重還給李克用,再賠償一些錢帛。”

龐師古搖頭反對,“中原戰亂,宋、汴、潁、亳等州受害頗深,您又默許感化軍劫掠宋,亳二州,輜重和錢帛目前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

“可只交出楊彥洪恐怕不能讓李克用息怒。”

龐師古輕哼一聲,“節帥,您以為還了輜重李克用就息怒了?這件事關鍵是看朝廷的態度。”

朱全忠頗為不解,“我們將朝廷拉下水,連朝廷一併得罪了,難道朝廷會站在我們這邊?”

龐師古笑了笑,“節帥,您以為朝廷不想除掉李克用?他們巴不得各藩鎮不和,趁機削弱藩鎮的實力,但眼下黃巢未滅,朝廷肯定不希望藩鎮攻伐。”

“此事便說是楊彥洪與朝廷密謀為之,李克用不會質問朝廷,若擅自用兵,朝廷也絕不會同意,我們只需將楊彥洪的人頭和中牟的輜重歸還一半即可。”

朱全忠一愣,“只還一半?”

龐師古點頭道:“對,只歸還一半,另外一半便說被楊彥洪燒掉了。”

朱全忠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就這麼辦,立刻派人去給李克用送信,吳王那邊也要解釋清楚。”

眾人領命離去,房間裡只剩下朱全忠一人,他的心情依舊沉重,這場風波能否平息,他心中也沒有底,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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