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來到城中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城內的屍體也清理完畢,街上的行人很少,店鋪也只有幾個開門,顯得冷冷清清。

臨時行營設在一處大戶人家的宅子裡,原主人據說是被大齊軍的將軍殺了,家中財物被洗劫一空。

肖定忠彙報完戰果,心中還有疑問,“殿下,為何不派兵在城北設伏,還讓賊兵跑了數千人?”

李侃有些鬱悶,無奈的搖搖頭,“孤沒想到陳州附近各州縣缺糧如此嚴重,都是大唐子民,他們加入黃巢叛軍也是一時受人蠱惑,黃巢造反,朝廷也有錯,對於這些賊兵,殺了可惜,俘虜過來既影響戰力,又浪費糧食。”

肖定忠苦笑道:“殿下太過仁慈,這些賊兵殺不得,抓不得,您放他們回去不是放虎歸山嗎,反而讓賊兵有了防備。”

李侃淡淡笑道:“無妨,孤就是放他們回去帶個話,順便打擊下敵人計程車氣,浪費一點敵人的糧食。”

顧全武因為沒能參與昨晚的戰鬥,心中有些憋屈,“殿下,接下來我們是進攻西華,還是東面的鹿邑?”

李侃見諸位將領一臉期待,笑著說道:“這幾日將士們一路奔襲,都辛苦了,孤觀天象,近幾日皆有雨,讓士兵們先休整兩日吧。”

顧全武頗為疑惑,“殿下,為何不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李侃輕輕搖頭,“西華和鹿邑兩縣兵馬眾多,攻取難度很大,孤需要聯絡其他三鎮兵馬後再做安排,昨夜六千降兵,三千劃歸李將軍轄制,補齊五師兵馬,兩日後北上,於周口鎮屯兵,防備黃巢西華兵南下。”

李神福大喜,“卑職領命。”

“剩餘三千降兵劃歸安將軍統領,兩日後東進,屯兵於鄲城,配合右路軍圍困鹿邑。”

“卑職領命!”安仁義以師帥之職領兵八千,已經是軍將的待遇了,自然對李侃感激涕零。

“顧將軍明日動身,率八都軍北移二十里紮營。”

顧全武一愣,“殿下,我們又不攻城,為何北移?”

“陳州被圍困近兩月,想必城內的百姓很恐慌,你們扼守南門,準備轉移百姓。”

沒有仗打,顧全武有些失落,但軍令不可違,只得點頭道:“卑職遵令!”

李侃繼續道:“胡將軍率本部隨顧將軍北上,飛騎軍駐紮在城南,密切監視蔡州秦宗權的動向,威勝軍駐紮城西。”

“卑職領命!”

“卑職遵令!”

降將胡定開對李侃的命令不敢質疑,司徒博和肖定忠不會質疑。

“司徒,你派三路騎兵,帶上孤的手諭,將作戰計劃通知其他三鎮統帥。”

司徒博點點頭,“殿下,我們單方面制定的計劃,其他三鎮未必會遵從。”

李侃淡淡一笑,露出不屑之色,“孤也沒指望他們配合,有計劃總比沒計劃好,告知他們是不想他們幫倒忙。”

“好,卑職一定將手諭送到。”

一名侍衛此時匆匆進門,“殿下,南頓縣令到了。”

“讓他進來吧。”

一名四十餘歲的瘦弱男子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他身上穿著淺綠官服,並銀帶,官袍上繡著鸂鶒,乃七品官員。

“下官南頓縣令趙恆參見吳王殿下!”

李侃微微點頭,“趙明府起來回話。”

“謝殿下!”

“說說南頓縣的情況吧。”

“回殿下,南頓縣在籍戶一千八百八十六戶,人口約七千五百餘人,但目前恐只剩下十之三四,府庫中的錢帛皆被賊軍洗劫一空,倉中存糧一粒不剩。”

李侃眉頭一皺,“你城中還有多少百姓?你們這一個多月吃什麼?”

趙恆長嘆一聲,“城中百姓原有六百餘戶,自從賊兵圍困陳州,百姓逃的逃,死的死,恐不到兩百戶,城中糧食皆被賊兵搜刮乾淨,很多百姓只能以草根樹皮為食,實在沒得吃只能將婦孺老人賣與賊兵,一個人只值錢一貫錢,勉強能換一斗糧食。”

肖定忠滿臉詫異,“一人只值一斗米?可我在賊兵大營之中並未收繳多少錢帛和糧食。”

“賊兵搜刮的東西大多被運往太康黃巢大營了。”

李侃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今日便在四門設定粥鋪施粥,糧食八百錢一斗,限量出售。”

肖定忠滿臉擔憂,“殿下,收繳的糧食恐怕支撐不了十日。”

趙恆猶豫了一下,說道:“殿下,陳州方圓百里,除了黃巢大營還有存糧,陳州城中應該也囤積了不少糧食。”

李侃一愣,“趙明府此話當真?”

“下官怎敢欺瞞殿下,約兩個月之前,陳州刺史趙犨得知黃巢大軍即將攻打陳州,命人將周邊六十里百姓全部遷入城中,並將各縣糧食搜刮殆盡,眼下陳州城內的糧食應該還能支撐半年之久。”

李侃微微頷首,歷史上陳州堅守了三百天,說明城中糧食還是充足的。

肖定忠眼前一亮,“殿下,既然陳州南邊危機已解,我們可以從南門疏散百姓,再從趙犨手中獲取一批糧食。”

李侃點點頭,“你派人配合趙明府,立刻搭建粥鋪施粥。”

兩日後,各路軍隊離開南頓奔赴各自的目標,其他三鎮的資訊也傳了回來。

司徒博開口道:“殿下,西路忠武軍周岌得知孫儒進攻許州,率兵折返救援,被黃鄴率兵追殺,折損四五千人。”

李侃輕輕搖頭,“真是蠢貨,這個時候了還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只怕趕回去許州已經丟了,白白損失數千兵馬。”

“北路朱全忠,在太康以北三十里遭遇尚讓埋伏,折損三千餘兵馬,已經撤往汴州雍丘縣。”

李侃臉色微變,“朱全忠麾下近三萬兵馬,如此不堪一擊?”

“尚讓也埋伏了近三萬兵馬,佔據天時地利,無奈遭遇朱全忠麾下將領葛從周、龐師古殊死抵抗,斬殺三千餘人,自損近五千。”

“朱全忠生性狡詐,撤軍只怕是為了儲存實力。”

李侃心中有些羨慕,琢磨著要如何才能將朱溫麾下的幾員大將弄過來,不然以後交戰會吃大虧。

司徒博接著說道:“東路感化軍時溥抵達柘城之後安營紮寨,四處搜刮錢帛糧食,暫時沒有進攻鹿邑的打算,殿下遣人送去的手諭,時溥表示需要考慮考慮再給答覆。”

“哼,一群豬隊友,一個都靠不住。”

“殿下,那我們該怎麼辦?獨自行動?”

“敵人還有近十五萬大軍,人數是我們的三倍有餘,現在還不是進攻的最佳時機,孤需要等一個人。”

司徒博有些好奇,“誰這麼大本事,能解陳州之圍?”

李侃笑著道:“沙陀李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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