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這麼主動了，我也不再繞彎子了，直言道：“是的張經理，不知道貴公司現在資金鬆動不？”
“你也知道，最近這一年各行各業都不好做，我們這邊的回款也挺慢的，不是很鬆動啊！”
說著，他揮動球杆，第二杆又是一個完美球。
接著，他轉身面向我，笑了笑道：“不過陳董，您這邊我肯定還是能擠出一點資金給你的，這個沒問題。”
“那就多謝張經理了。”
這時，小秦將球杆拿了過來。
我接過球杆，張文昌就讓出位置對我說道：“來，陳董活動活動。”
我稍稍活動了一下身子，然後擺放好高爾夫球，擺出一副打球的姿勢。
這時張文昌喝了一口水後，向我問道：“那陳董你這邊想要多少資金？”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張經理，你至少得給我準備三個億。”
說完，我便照著最遠處的球洞便打了過去。
很可惜，與球洞擦邊而過。
張文昌“嘖”了一聲說：“陳董你這胃口不要太大了呀！幹嘛就盯著最遠的球洞呢？”
他這話很有內涵，既在回答我剛才那句話，又在說我打球的胃口。
我笑了笑，說道：“這不是想挑戰一下麼，張經理你進過最遠距離的球吧？”
“我進過，不過也是僥倖。”
“那張經理你再來試試。”
“行，我就來試試。”
張文昌說著，便也朝最遠的那個洞打了過去，和我剛才一樣，擦邊而過，這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張文昌有點可惜一聲，說道：“我這人還真不喜歡挑戰，穩紮穩打挺好。”
我又來了一杆，一邊說道：“我覺得挑戰一下沒什麼不好的，萬一進了呢？”
這次，比剛才那一杆還要差。
“我說陳董，你嘗試一下近點的，我覺得一定沒問題。”
“那沒挑戰啊！”
張文昌笑了笑，又揮出一杆，近點球，完美進洞。
接著，他又向我問道：“對了，這次為什麼要那麼多呢？是準備大幹麼？”
“有兩個專案，我想一併拿下，差點錢。”
“三個億可不少啊！”
“是不少，不然我也不會來麻煩張經理您了。”
張文昌猶豫著，接著又揮出一杆，這次他也嘗試了一下最遠距離的球洞，很可惜還是沒進。
他搖頭嘆息一聲：“這太難進了，還是差點意思啊！”
接著，我也又來了一杆，還是嘗試最遠的球洞。
一邊說道：“難也得嘗試不是？不要因為難就放棄了。”
這一杆，還是沒進。
張文昌點點頭道：“那倒也是，陳董這兩年要不是一直在嘗試，現在也不會有這麼高的成就。”
我訕訕一笑道：“我就是跟著政策喝點湯，吃肉的還是那些真正的企業家。”
“不不不，我覺得陳董您現在也算是一個合格的企業家了，就上個星期，我還在新聞上看見你們公司了。”
“哦，是嗎？”
“陳董你不知道啊？你們現在可出名了，稀釋小公司的市場，結果自己卻套進去了，導致你們的品牌信譽一直在下降……據說還有員工安置問題，還有排汙問題……哎喲！你們現在的問題可多著呢。”
張文昌這番話明顯是在內涵我，說得我有點無地自容，笑也是強顏歡笑。
說著，他又揮出一杆，又是近點球，這次甚至都沒進洞。
張文昌哎呀一聲：“咋回事呢？這怎麼還近點球都打不進了呢？”
我強顏笑了笑道：“張經理，您這是想多了，思緒簡單一點。”
說著，我又揮出一杆，依然還是最遠距離的球洞。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次竟然進洞了。
張文昌一下愣住了，僵硬的笑了笑道：“陳董不錯啊！這都進了？”
“僥倖，僥倖！”
張文昌似乎沒心思打球了，拿毛巾擦了擦汗後，對我說道：“陳董，我們上那邊喝點咖啡吧。”
“行。”
在咖啡廳裡，我和張文昌面對而坐，他也隨即恢復到工作的樣子。
“陳董，不瞞你說，現在我們銀行的資金確實有點緊張，再加上你們公司現在的聲譽……你要這麼多錢，真的有點難辦。”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張經理你認為多少合適？”
張文昌遲疑了片刻，換了個坐姿說道：“最多五千萬。”
“五千萬？這會不會有點太少了？”
張文昌笑了笑道：“陳董這不少了，就昨天市裡一家準備上市的企業來找我，也才貸了兩千萬……這五千萬，完全是我個人和陳董的交情，你要是去找別的銀行，別說五千萬，就是五百萬人家都不想貸給你。”
張文昌說完，停頓一下又補充道：“陳董別介意，我這人說話直。”
我笑笑道：“沒事，你說的是真話，我們公司現在確實存在很多問題，不過問題都是小問題啊！”
“陳董，你覺得這些都是小問題，可是如果不整改，那就是大問題！特別是排汙這一塊，你們都上新聞了啊！”
說完，他又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陳董，我個人挺看好你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們最近怎麼回事，真的希望你能整頓一下。”
“張經理，也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一直沒管公司的事。”
“喲！那難怪了，陳董你跟你說這樣可不行，政府對你們服裝城這一塊的建設非常看好，你可不要辜負了上面領導啊！”
“所以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昨天我也去了一趟公司，大致情況也瞭解了一下，該整頓整頓，該調整調整。”
“對嘛，這才是一個領導該做的事。”
我笑了笑，停頓一下又說道：“張經理，這資金這一塊你看還能不能再寬鬆一點，我現在真的特缺錢……你放心，我保證最多不超過半年。”
張文昌喝了口咖啡，不疾不徐的說：“陳董，這真不是我不寬鬆，而是我真的盡力了，五千萬我都得掂量掂量。”
“我明白，不過張經理，你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多批一部分？”
“這真沒辦法，陳董，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
我挺難堪的，這還真是越有錢越缺錢。
以前沒這麼有錢的時候，還感覺沒那麼缺錢，反而現在有錢了卻感覺缺錢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沉默了片刻後，我終於說道：“我江洲灣有套房子，今年才買的，可以做抵押，還能在多批一點麼？”
張文昌笑著搖搖頭說：“陳董，我知道你那房子，江洲灣的房價也挺穩定，不過頂到天也就一千萬左右的樣子，距離你說的那個數額差太遠了。”
張文昌這話瞬間讓我有點心灰意冷。
沉默中，張文昌突然又開口道：“不過你要是想做抵押貸的話，我倒有主意。”
“什麼主意？”我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