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示意我接,於是我當即接通了電話,並開啟了擴音。

“你給我打這麼多電話幹什麼?”電話那頭傳來王藝軟綿綿的聲音,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我沒有和她廢話,直說道:“我發給你的簡訊,你看見了嗎?”

“看了。”

“那我問你,你還準備再降一輪是嗎?”

“是。”她的回答依然很簡單。

我繼續追問道:“王藝,你老實告訴我,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嗎?還是受別人的蠱惑?”

電話那頭傳來王藝的笑聲:“怎麼?你覺得我是被人利用了嗎?你認識我這麼久了,難道對我一點都不瞭解嗎?”

我和安瀾對視了一眼,我深吸了口氣,才沉聲說道:“你這麼做,到底圖什麼?”

“打敗你們,贏得歐洲市場。”

安瀾突然接過話說道:“王藝,你真的是要市場嗎?你應該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是什麼?”王藝冷笑一聲道,“怎麼,這才剛開始,你們就怕了嗎?我都沒怕,你們怕什麼?”

安瀾繼續說道:“費尼克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你很可能已經上了他的套了,你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我真的希望你能想想你自己的處境。”

安瀾說著,忽然停頓一下,又加重了語氣補充道:“王藝,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是為了你好。”

“哈哈……”王藝忽然大笑起來,打斷了安瀾的話,“為了我好?這真是我這一年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

“你覺得這是一個笑話,可這是我真心話,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咱們之間的恩怨沒必要上升到如此地步……最後死的莫名其妙的,真的不要在這麼內鬥下去了。”

王藝那邊忽然沉默了,在她的沉默中,我才開口說道:“王藝,你聽我說,咱們能不能找個時間好好的談一談?”

我話音未落,王藝便說道:“好啊!你現在就來找我,我跟你好好談。”

“你……你說什麼?現在?”我愣了愣道。

“對,現在,如果你不願意,那明天一早我就去倫敦了。”

說完,她又補充道:“不過,只能你一個人來,我現在不想見到不想見的人。”

說完,她便掛掉了電話。

我和安瀾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我揉了揉鼻子說道:“你……你都聽見了,她讓我……”

“你去吧。”沒等我說完,安瀾便爽快的對我說道。

“她說的是現在。”

“我知道,我放心你,這件事必須和她好好聊聊,她這麼做也會傷及到我們的。”

我沉思片刻說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她剛才不是說了嗎,不想見到不想見的人,說的不就是我嗎。”

“你可以在車上等我。”

安瀾擺了擺手道:“不用,你去吧,我放心你。”

我遲疑了片刻,抓起椅子上的外套便套在身上,說道:“行,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我便拿起車鑰匙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

半個小時後,我開車到達了王藝的住處。

這是我第三次來了,好像每一次來都是為了勸她收手。

我將車停好後,走到門口按響了門鈴。

王藝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門沒鎖。”

我抬手輕輕推開了門,站在門口向裡面看了一眼,就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王藝。

她穿著一身無袖修身連身裙,是裸色的,看上去很有貴族氣息,亮點在腰身上的不規則地收緊,看上去很有質感。

這種服裝一般會出現在某些宴會上,可這是在家裡,我還在有些搞不懂她為何穿得這麼莊重。

“進來啊,愣在門口乾什麼?”她的聲音再次傳來。

當我走進客廳才發現,她面前擺著兩瓶紅酒,其中一瓶已經被喝光了,另一半也喝了還剩一半。

難怪之前我在電話裡聽她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原來真的喝酒了。

見我走過來後,她拿起另一隻高腳酒杯倒上紅酒,繼而遞給我。

我搖搖頭婉拒道:“開車來的。”

“你不是來和我談判的嗎?談判不喝酒算什麼?”

事實上我從上次手術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酒了,甚至連煙我也抽的很少。

我依然堅持著對她說道:“酒這個東西容易讓人迷失,你最好也不要喝了,我們好好談談吧。”

她卻仍然保持著將酒杯地給我的姿勢,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也不說話。

“一定要我喝,你才甘心嗎?”我道。

我雖然還是沒說話,但那表情就是在告訴我:是的。

我苦笑一聲,只好將她手裡的酒杯接了過來,繼而仰頭一口喝下。

她卻又給我倒上,我終於無法忍受她的沉默,說道:“如果你是這種態度,那我想我還是告辭吧!”

說完,我便轉過身,準備離開她家。

這時,王藝終於開口叫住了我:“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崩潰嗎?”

我停下腳步來,卻沒有轉過身。

她繼續說道:“YM那邊一再逼我降價,公司這邊也欠下了鉅額債務,我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著覺了。”

我終於轉過身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公司欠下的債務,這件事你不應該跟我說的,我們現在還是對手。”

她卻帶著笑意看著我,然後端起茶几上的兩個酒杯站起身,向我走來。

她將其中一隻酒杯遞給我,然後又主動和我碰了一下,目光柔情似水的望著我。

她喝了一口酒後,才慢慢開口道:“其實對你,我什麼都可以跟你說,我恨不得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我甚至有時候快扛不住了,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她說完後,眼眶裡已經溼潤了。

我不傻,我能聽出來她這些話的意思,可我又能怎樣呢?

我依然沒有說一句話,仰頭喝了一口酒,緩解了一下沒話可說的尷尬。

她又回到沙發上坐下,放下手中酒杯,一臉焦灼的看著我,說道:“陳豐,我真的……快扛不住了。”

我深吸一口氣,同時也走到沙發上坐下,這才對她說道:“早在一個星期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咱們不要內鬥,這樣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停頓了一下,我又說道:“這次,如果不是我們找到投資,那麼現在焦頭爛額的人一定是我……可以最後得利的是誰呢?你我都清楚。”

王藝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卻很絕望。

她轉頭抹掉了眼淚,繼而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輸了,我還是太天真了,我以為我不比安瀾差,可現在我真的服了。”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她,說道:“到現在你還是這麼想的嗎?你一定要分出個高低嗎?”

“對,我就是那麼固執,我就是要和她分個高低……陳豐,我真的比安瀾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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