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連讓她碰一下都不願意

少年語氣輕快。

似是很高興。

可那份高興中，卻又含著份說不出的落寞。

鍾煙煙眸光微閃，欲言又止。

卻又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

還在江南時，她和裴清許之間的關係確實不錯。

那時她年幼。

因沒到歲數，所以尚未覺醒前世的記憶。

在第一任丈夫被剋死後，無處可去的她帶著同樣無處可去的裴清許回了鍾家。

繼母待她嚴苛。

常安排她去做一些又髒又累的苦差事，還頻頻不給她飯吃。

那時裴清許對她態度冷淡。

卻還是會為了她，半夜去廚房偷肘子。

她曾經真把裴清許當朋友。

總一個勁的跟在裴清許身後，牛皮糖似的粘著裴清許。

還愛半夜爬裴清許院子的牆。

而裴清許雖對她不假辭色，相當冷淡。

卻從不會制止她。

她便也理所當然的覺得裴清許不討厭她，而越發得寸進尺。

事情的轉變發生在天啟二十四年。

那年，她過了十二歲生辰，亦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直到那時，她才知道裴清許厭惡她。

對她任性行為的默許，也不過只是因為裴清許脾氣好。

她因此難過了許久。

卻還是識趣的與裴清許保持距離。

儘可能的不讓裴清許覺得難辦。

收回思緒，鍾煙煙覺得撒謊不太好。

於是一本正經的同裴清許解釋道:

“不是在找你。”

頓了頓，鍾煙煙又繼續道：“我只是想去廚房拿點吃的，不小心路過了你的院子。”

“是這樣嗎？”

裴清許眉目低斂。

隨著話音落下，他上揚的唇角稍稍壓平。

似是有些失落。

見狀，鍾煙煙眼神茫然，不懂裴清許為什麼不高興。

是討厭她。

不想看到她嗎？

百思不得其解時，眼角餘光一轉。

鍾煙煙意外發現裴清許冷白的額角不知為何紅了一片。

且不止額角。

素來克己守禮，且極度潔癖的裴清許。

今日穿得竟還是昨日的衣服。

衣服被揉弄的隱隱有些發皺不說，衣襟間還沾染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

離得遠容易看不清楚。

於是鍾煙煙湊近了點，想仔細看看傷口的形狀。

裴清許卻在她靠近時後退一步。

並側了側身，不著痕跡的擋住額前的傷。

接著淡道：“也不是什麼重傷，只是不小心磕到了而已。”

聞言，鍾煙煙伸出去的手懸在空中。

最後懨懨的收了回來。

心想，劇情說得果然不假。

裴清許看著對她溫和有禮，實際上大概早已經厭惡她厭惡到了極致。

若非如此……

也不會連讓她碰一下都不願意了。

鍾煙煙有些感慨。

卻也沒說什麼。

只好奇的問:“你現在還不休息，是有什麼事要出門做嗎？”

裴清許搖了搖頭。

不疾不徐道:“我原本是想去同黎久夜敘一敘舊，不過……”

話說至一半，裴清許垂眸。

視線落在嬌嬌軟軟的少女身上，眸色幽深晦澀。

喉結上下輕滾。

裴清許道:“我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就先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