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們是……夫妻
鍾煙煙一愣。
好一會兒才想起，她這會兒穿得還是準備出府時找的男裝。
而楚青玉穿著襦裙。
老闆娘大概是憑藉外表，誤判了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但誤判就誤判吧。
鍾煙煙嫌麻煩，本想一口應下。
可楚青玉先她一步開口，笑眯眯的糾正道：“不是哦。”
說著，楚青玉拉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
親暱的貼著她同老闆娘道：“我們……是夫妻。”
話落，老闆娘愣住。
緊接著，神色變得微妙起來。
且看楚青玉的眼神中滿是惋惜。
活像是在看一朵插在牛糞上的鮮花。
鍾.牛糞.煙菸嘴角微抽。
其實她穿男裝的樣子不算醜，勉強還能稱之為清秀。
只是……
她實在太矮。
哪怕腳踩高蹺，也依舊是矮子一個。
單看還好。
但若和楚青玉並肩而立，對比就相當慘烈了。
活脫脫一個矮豆丁。
迎著老闆娘複雜的眼神，鍾煙煙內心糾結。
她不懂楚青玉為什麼要說他們是夫妻。
卻沒多想。
只當是楚青玉沒遇到過這種問題，因為太過慌亂，所以說錯了話。
就在她絞盡腦汁思考該怎麼同老闆娘解釋時。
老闆娘先一步出聲問：“我這還有一份糰子，可以免費送，小郎君你要嗎？”
說著，老闆娘遞上紙碗。
碗裡放著的，是僅剩一份的糯米糰子。
鍾煙煙下意識的接過紙碗。
困惑不解的問：“今天不賣了嗎？”
明明現在還不算晚。
老闆娘點了點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著回道：“最近是秋季，我家相公是漁民，最近一直在忙。
家裡小孩又剛上學堂，我不快些回去的話，孩子回家就沒人照應了。”
鍾煙煙咬著勺子，愈發茫然。
不解的問：“秋季……有什麼好忙的？”
老闆娘笑著道：“秋季是魚的發情期。”
這個時期的魚膘肥體壯。
是最好吃的時候。
同時也是交配欲最為強烈的時候。
收拾好東西后，老闆娘衝著鍾煙煙揮了揮手，推著鋪子漸行漸遠。
此處位置偏僻，只是個小鎮。
因人口不多，攤販的數量也不多。
老闆娘一走，這便空蕩蕩的，再無一物。
恰巧這時，時間已經接近戌時。
戌時一刻，約等於晚上七點。
初秋的季節，天黑得本就早。
加之氣溫漸低，楓林颯颯，透著幾分詭譎的味道。
鍾煙煙難得有些不安。
待吃完糯米糰子後，她伸手拽了拽楚青玉的衣襬。
問：“要現在回去嗎？”
楚青玉垂下眼，抿了抿唇。
蹙著眉道：“可是姐姐，我們現在在木雲鎮，離上京很遠。
若是現在回去……要走足足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
鍾煙煙驚了。
這一路走走停停，中途還坐了馬車。
所以她對距離沒什麼實感。
可兩個時辰約等於四小時。
如果現在回去的話，等到家豈不是連天都黑了。
思及此，鍾煙煙憂心忡忡。
黎久夜管她管的嚴。
見她這麼晚還不回府，搞不好會生氣。
鍾煙煙不知該如何做好時。
一旁的楚青玉“貼心”的給出了建議。
“姐姐，來都來了。”少年挽著她的胳膊，薄唇貼在她耳畔。
吐息間，微涼的氣息傾灑。
啞聲引誘道：“要不然……今晚先在客棧留宿吧。”
“姐姐嫌貴的話，我們兩個人還可以開一間房。”
“這樣安全。”
話落，鍾煙煙下意識的抬起頭。
卻發現楚青玉所選的位置巧妙，不遠處就是一家客棧。
鍾煙煙原本還在猶豫。
畢竟她自幼被養在深閨，鮮少出門。
更沒有外宿的經驗。
且年幼時，黎久夜時常同她講水滸傳。
且每次講的都是第二十七回。
《母夜叉孟州道賣人肉 武都頭十字坡遇張青》
讓她自幼時起就對客棧本能的排斥。
覺得裡面藏著吃人的怪物。
但今日實在太晚了。
鍾煙煙怕晚歸被黎久夜責備，楚青玉又一直孜孜不倦的洗腦。
最終，鍾煙煙妥協了。
她走進客棧，拿出了錢袋。
原本是想同老闆要兩間上房，但付款前，楚青玉攔下了她。
並嗓音脆弱的同她說他怕黑。
一個人住，會睡不著覺。
鍾煙煙信以為真，怕楚青玉真被嚇出什麼問題來，便只留了一間房。
付完錢後，老闆給了一串鑰匙。
便不再理會此事。
小鎮的客棧便宜，但服務很一般。
沒有小二，只有老闆，室內也沒有燈。
雖給了燈籠，但只有一盞。
鍾煙煙怕黑。
卻還是強撐著鼓起勇氣走在前面。
拉著楚青玉的手顫聲道：“小玉你別怕，躲在我身後，我來保護你。”
楚青玉輕聲應好。
嗓音清潤好聽，溫和無害。
可細密長睫下，那雙淡色清透的眸子。
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少女的脖頸看。
喉結不受控制的上下滾動。
楚青玉眸光愈發幽暗，圓潤的瞳孔微微豎起。
就連墨髮下的耳鰭，也不受控制的炸開。
——這是鮫人發情的象徵。
夜色中，少女瑩白的肌膚越發清透。
宛若蒙塵的珠寶。
熠熠生輝。
看著看著，楚青玉眸光逐漸變得晦暗。
他緩緩伸出手。
像是著了魔般，想要按住少女的腰，將少女抵在牆上。
接著侵入，佔據。
蒼白指尖寸寸逼近瓷白脖頸。
就在楚青玉快要得手時，腰間突然不安分的鼓起。
接著，有什麼東西鑽了出來。
是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
此刻，小蛇盤在腰帶上，殷紅的蛇信吐出。
一邊躁動的甩著尾巴。
一邊用墨綠色的豎瞳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少女。
眼底滿是覬覦。
忍耐片刻後，黑蛇再也抑制不住本能。
於是一躍而起。
奔著少女的脖頸直接撲了過去——
但飛到半空中時，身體忽地停了下來。
一隻蒼白無溫的手拽住了它的尾巴。
墨蛇無力的掉了回去。
接著，身體被動懸空。
墨蛇身體一僵，戰戰兢兢的抬起頭。
卻正對上一雙淡色晦暗的眸子。
“不可以哦。”
夜色中，蒼白姝麗的少年彎著眸。
一字一頓輕聲道：
“姐姐她啊，只能給我生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