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驚！點選就看兄弟互毆！
室內，一片狼藉。
黎久夜雙眸微沉。
那雙素來冷靜自持，淡漠疏離的眸中。
此刻滿是壓抑的暗潮。
“砰——”
又是一聲悶響響起。
君若葉跌落在地。
如瀑墨髮凌亂披散，玉白的下顎青了一塊。
在那張豔氣逼人，國色天香的臉上。
顯得格外刺目。
只是，即便這樣，黎久夜也依舊不滿足。
他垂著眸。
長睫下，墨色瞳眸沉冷。
垂在身側的指骨捏的嘎吱作響，手背青筋蹦起。
就在黎久夜抬手，面不改色的再度揮出一拳時——
“哥。”
腕骨被人按住。
君若葉搖搖晃晃的直起身，蹙著眉氣息不穩的問：
“你到底想幹什麼？”
黎久夜神色未變。
並在君若葉說完後，一聲不吭的用另一隻手打了過去。
關鍵時刻，君若葉及時躲閃。
於是那隻手略過他，打在了烏木桌案上。
“砰——”
一拳落下，烏木桌案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見狀，君若葉臉色變了。
擰眉頭疼道：“你發什麼神經？”
若剛剛，他還只是覺得黎久夜莫名其妙的話。
那麼這會兒他只覺得黎久夜瘋了。
方才那一拳……
如果不是他躲得及時，指不定連骨頭都要被打斷三根。
黎久夜素來冷靜自持。
情緒淡到接近漠然。
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見黎久夜這般失態。
話落，疾風掠過。
黎久夜似是壓根沒聽他講話般，再度揮下一拳。
力道沒有分毫收斂。
顯然是打算把他往死裡打。
君若葉臉色難看。
他素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唯我獨尊，暴戾恣睢。
剛剛之所以站著讓黎久夜打……
一是因為黎久夜來的突然，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二是因為黎久夜是兄長，他對黎久夜還算有幾分尊敬。
但在被按著打了一頓後……
君若葉的耐心耗盡了。
他抬手，穩穩接住黎久夜揮下的拳頭。
接著抬手，準備反擊。
可就在他那一拳即將落下時……
“吱呀——”
耳邊響起一聲異響。
正在互毆的兩人動作齊齊頓住。
接著，烏髮烏瞳的“少年”默默探了顆腦袋出來。
視線落在滿地狼藉上。
鍾煙煙沉默了一瞬。
接著小心翼翼的問：“哥，你們是在打架嗎？”
“少年”嗓音很輕。
又慢吞吞的，含著三分軟。
像只呆頭呆腦，木愣愣的兔子。
好像稍微嚇唬一下，就會蜷成一團哭出來一樣。
見狀，君若葉眉梢微揚。
惡劣心頓起。
就在君若葉開口，想逗弄對面呆裡呆氣的“少年”時。
身體忽地一輕。
君若葉一怔，錯愕的抬起頭。
卻見方才還恨不得把他往死裡打的黎久夜貼心的將他扶了起來。
眼底的沉冷消失不見，彎著眸溫聲道：“怎會？煙煙，你知道的，哥哥從不會對人動粗。”
說著，黎久夜垂下眼。
憂心忡忡的看著君若葉道：“方才我本想同九公主好好解釋一下。
結果九公主一個沒站穩，摔了一跤不說，還不小心踹碎了桌子。
我只是想扶公主起來而已，沒想到讓煙煙你誤會了。”
是這樣啊……
鍾煙煙側身，看君若葉的眼底帶著一絲同情。
可真不小心，眼都摔青了。
好可憐。
君若葉表情扭曲了一瞬。
但不等他反駁，黎久夜又突然鬆開了手。
因沒人攙扶，君若葉再度跌落在地。
而黎久夜就像是沒看到他般，笑看著對面的“少年”問。
“煙煙，怎麼還沒下樓？”
一刻鐘。
他分明是算著時間，確認少女已經走遠後，才動的手。
結果煙煙沒走。
他險些露餡。
所幸他反應快，才沒讓人起疑。
聽到聲音，鍾煙煙注意力被轉移，慢吞吞的收回視線。
老老實實道：“我的錢袋子掉了。”
“撿錢袋子花了些時間，所以沒來得及下去。”
“這樣啊……”
黎久夜眉目溫潤。
笑著叮囑道：“那煙煙下次可要把錢袋繫緊些，弄丟了可就不好了。”
鍾煙煙連連點頭。
而後，頭頂又是一沉。
黎久夜輕揉著她的髮絲哄道：“好了，時間不早了，煙煙還是快些下去吧。”
鍾煙煙點了點頭。
末了，又看向君若葉。
悄聲問：“九公主他……現在還好嗎？”
黎久夜笑意一頓。
卻又恢復如初。
輕聲道：“煙煙放心，事情我已經同九公主解釋清楚了。”
“九公主他沒生氣。”
“只是有些事還沒處理妥當，我要再留下一段時間。”
黎久夜語氣平常，坦然自若。
令人無法起疑。
鍾煙煙若有所思。
在應了聲好後，她乖乖轉身離開，不想給黎久夜添麻煩。
但離開的途中，鍾煙煙腳步一頓。
不知為何總覺得不安。
可側身看去時，卻見黎久夜依舊站在原地。
墨眸微彎，眼底沉冷消融。
如暖日春風般，笑吟吟的看著她。
眼底盡是縱容。
看著這樣的黎久夜，鍾煙煙緊繃的神經鬆懈。
覺得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收回思緒，她接著往下走，不過片刻便繞過了拐角。
少女身影漸行漸遠。
而黎久夜眸中的暖意，也緩緩消退。
須臾，他合上門。
玉白修長的指拿過一旁的玄鐵沉鎖，將門鎖死。
做完這一切後，黎久夜側身。
垂著眸命令道：“起來，接著打。”
嗓音古井無波，沉冷壓抑，沒有絲毫波瀾。
與方才截然不同。
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君若葉：……
良久，君若葉踉踉蹌蹌的直起身。
陰陽怪氣的譏諷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人前人後還有兩幅面孔？”
黎久夜不說話。
只再度重複道：“起來，打。”
君若葉沉默片刻。
接著默默移開了視線。
他擅毒，卻不擅武。
熄了室內的香爐後，君若葉側身，沿著窗看向外面。
木窗視野極好。
透過窗戶，可以將下面的景色盡收眼底。
不遠處，“少年”已經下樓。
正親暱的同一個一身白，跟要奔喪似的傢伙說話。
看的人心煩。
君若葉蹙了蹙眉，收回視線。
故意岔開話題問：“就是那個小玩意兒，把你勾得魂不守舍，不願回宮？”
黎久夜蹙眉，嗓音愈發得冷。
“君若葉。”
他毫不避諱的直呼皇室成員大名。
警告道：“嘴巴放乾淨點。”
說話時，黎久夜身上的氣壓很低。
讓君若葉覺得……
若是他在這麼空無遮攔下去，黎久夜搞不好會直接讓他變啞巴。
君若葉一向唯我獨尊。
但許是因為血脈壓制的原因，他面對黎久夜時總有些犯怵。
君若葉識趣的結束了話題。
但嘴上依舊不饒人。
勾著髮絲漫不經心道：“一個男人罷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若是真喜歡。
外面多得是替代品。
不過……
這麼想時，腦海中浮現出“少年”精緻漂亮的眉眼。
以及躺在他身下時，泛紅的眼尾，碎顫的聲音。
心臟酥酥麻麻的癢。
君若葉舔了下唇，難得有些躁動。
鬼使神差的想：
但……
那麼好看的……
世間大概只有其一。
出神時，一道視線落在身上。
君若葉下意識的側身，卻見黎久夜正看著他。
神色微妙，像看傻子。
君若葉摸不著頭腦，擰著眉問：“你看我幹什麼？”
“我說的不對嗎？”
黎久夜收回視線。
因懶得同君若葉多話，只閉著眼，惜字如金道：“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
君若葉一愣。
下意識的問：“是女人？”
黎久夜沒有回答，算是預設。
隨著話音落下，君若葉的表情變得抽象起來。
似是早就預料到君若葉會有這種反應般。
黎久夜譏諷道：“你若實在缺人陪……”
“就去小倌館點個兔兒爺。”
“沒人攔著你。”
但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惦記他家小姑娘。
君若葉側身，語氣冷淡。
嗆聲道:“我不喜歡男人。”
同為男性，胯下又都長著二兩肉。
他是瘋了，才會去喜歡男人。
今日會去拋繡球選親，也只是權宜之計。
他本想選個好拿捏的。
成婚後就扔去偏殿，當擺設給想看的人看。
卻無意間看到那人。
“少年”膚色瓷白。
眉眼精緻漂亮，與那些臭烘烘的男人截然不同。
且看他時，眼底並無其他人一樣的貪慾。
只有一絲純粹的驚豔。
那眼神，與他幼時在深宮養得兔子一般無二。
看著很好欺負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他起了個養只小玩意兒的心思。
又鬼使神差的，被一隻小玩意兒勾起了興致。
君若葉素來沒什麼道德感。
覺得高興，就會去做。
但他又素來眼高於頂，嫌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今日……是他第一次情慟。
結果……
那人是女子。
不多時，室內再度響起黎久夜的聲音。
黎久夜看了眼君若葉。
道：“若是真閒得發慌，就去找個女人。”
找誰都行。
找母豬也行。
就是別想著惦記他家小姑娘。
可話落，君若葉臉色微白。
垂在身側的指骨緊握，近乎要將身下的木椅扣裂。
擰著眉嫌惡道：“女人？”
“噁心。”
“我不喜歡。”
聞言，黎久夜動作一頓。
接著側身，看著君若葉問：“男人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
“那你想喜歡什麼？”
“和石頭歡好嗎？”
話落，君若葉暴躁的道：“不用你管。”
巧了。
黎久夜本來也沒打算管。
用楚青玉吸引小姑娘下去，原本就是權宜之計。
但真要把人和那個心懷不軌之輩放在一起……
他可一點都不放心。
收回思緒，黎久夜本打算離開。
君若葉卻在這時冷不丁的叫住了他。
“哥。”
他抬眸，語氣篤定：
“宮裡的訊息，你已經收到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