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只能屬於我
意識陷入沉夢中,無法甦醒。
但落在耳畔的嗓音透著說不出的熟悉。
令鍾煙煙隱隱覺得危險。
纖長濃密的睫羽輕顫,鍾煙煙試圖去看對面的人究竟是誰。
但……眼睛睜不開。
室內白霧嫋嫋,沉香惑人,舒緩雅緻。
鍾煙煙身處其中。
卻只覺得身體疲憊異常。
明明意識是清醒的,四肢卻動彈不得。
到最後,就連僅存的那一點清晰意識,也隨著時間流逝消弭無蹤。
……
腰間一沉。
修長冷白的指骨掐著她的腰,將她壓在榻上。
壓迫感襲來,讓人險些喘不過氣。
鍾煙煙皺了皺眉,有些不適。
但不等她掙扎,那帶著薄繭的指,又沿著腰肢緩緩往下移。
“煙煙……”
病態的聲音落在耳畔。
緊接著,肩頸處一沉。
似是有人將下顎搭在她肩頸處,炙熱的吐息傾灑。
瓷白清透的肌膚頃刻間染上紅潮。
鍾煙煙指尖輕顫,試圖掙扎,卻被抱得更緊。
“煙煙……”
低啞的嗓音再度響起,含著濃郁的偏執。
視線在眉眼間一遍又一遍的描繪。
那人掐著她的腰,姿勢侵略性極強。
卻反常的什麼也沒做。
只是緊緊抱著她。
像在抱著來之不易的稀世珍寶。
一遍又一遍的問:“為什麼不能只看著我呢?”
“煙煙……”
“你只能屬於我。”
說話時,那人格外強調了“只能”二字。
隨著話音落下,唇瓣一涼。
裴清許俯下身,吻上了少女軟嫩的唇。
溫軟的淡香縈繞在鼻翼之間。
令裴清許眸光越發幽暗,眼尾染上赤紅。
他似是走火入魔了般。
再也顧不得原先那些所謂的端方自持,所謂的克己守禮。
他用唇瓣輕觸著少女的肌膚。
一邊迫切的索求,一邊紅著眼,啞著聲音問。
“他都碰了你哪裡?”
“抱了嗎?親了嗎?”
“還是說……該做的都做了?”
床榻上,少女杏眸緊閉,睡容恬靜。
明明知道不會有回覆。
裴清許卻還是失神般,一遍又一遍的問著。
喃喃自語聲在室內迴響。
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良久,裴清許停下。
在他不再言語後,這寂靜的室內,便再無半點人聲。
須臾,裴清許輕笑一聲。
明明眼神病態,接近瘋魔,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偏偏語氣依舊是平靜的。
與眼神對比,甚至於平靜到了一種有些可怕的地步。
“不過……沒關係。”
“煙煙你喜歡別人,或者不喜歡我,都沒關係。”
“因為……”
說著,裴清許俯下身,輕輕擁著懷中的少女。
自言自語道:“今日過後,你只能屬於我。”
……
落在耳畔的嗓音低沉。
在寂靜的氛圍中,透著說不出的詭異瘋狂。
另一邊,鍾煙煙睫羽微顫。
她雖還在夢中,卻不是死人。
外界發生了什麼,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一些。
腰間的束縛感明顯。
像是有人正緊緊抱著她,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一般。
病態的眸光落下。
哪怕正身處夢中,鍾煙煙也還是覺得不安。
是……噩夢嗎?
遙無邊際的夢中,漆黑人影按著她的腰。
下顎埋在她頸間,薄唇微張。
正沿著那瓷白纖細的脖頸,不住的輕咬。
像是要留下些什麼一般。
鍾煙煙神色恍惚,卻也沒多想。
只當自己是做了場暫時無法甦醒的噩夢。
可……
如果鍾煙煙能睜眼看的話,就會發現事情遠比她所想的要恐怖的多。
地下室光線幽暗,密不透風。
連扇窗戶都沒有。
而那漆黑冰冷,由精鐵所鑄造的牆面上……
還鑲著一個又一個的鐵架。
而那鐵架上擺放著的,是精巧華美的鎖鏈。
視線拉遠。
整個地下室的佈局怪異。
房間外面,一根根鐵柱聳立,組合成半圓的框架。
就像是……
華美的鳥籠一般。
……
鍾煙煙不記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只記得睡著時,她好像做了一個昏沉的噩夢。
夢境怪異,森冷。
恍惚間,有微涼的大掌沿著腰肢往下,再往下。
幾乎將她整個人都褻瀆了個遍。
睫羽輕顫,眼尾染著薄緋。
鍾煙煙動了動,艱難的從那個昏沉壓抑的夢中醒來。
剛睡醒,人還有點懵。
鍾煙煙平躺在床上,視線落在上方。
頭頂的天花板漆黑,反射出幽幽的光澤。
好黑……
鍾煙煙眯了眯眼,有些茫然。
她依稀記得……
她不久前剛睡著時,時間應該是早晨。
如今,室內光線昏暗。
她這是一覺睡了一天,直接從早上睡到了傍晚嗎?
起初,鍾煙煙並未多想。
只當是自己實在太困,所以不小心睡過了時間。
但……
準備起身之時,鍾煙煙又整個僵在了原地。
等等。
她的衣服……
短暫的錯愕過後,鍾煙煙低下頭。
卻見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人換了。
原先她穿著的,是楚青玉準備的婚服。
鳳冠霞帔,華光熠熠。
如水波般絲滑無痕的綢緞上,繡著振翅高飛的鳳凰,縫著大顆大顆的東珠。
但此刻,那件繁瑣的婚服被人換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煙青色的窄袖襦裙。
襦裙樣式簡單,但用料華美。
上半身是素色的小襖,沒有什麼花紋。
下半身的襦裙上倒是繡著精巧的糖葫蘆。
看著繡花,鍾煙煙動作一頓。
莫名的,她覺得那繡花的模樣有些熟悉。
鍾煙煙陷入沉思。
良久,她終於想起那股熟悉感由何而來。
事情還要從她還在江南時說起。
那時,她最愛糖葫蘆。
愛到白天想,晚上想,連做夢都全是糖葫蘆。
只是黎久夜管她嚴。
因怕她牙疼,每週只許她吃一次。
愛而不得,她只好將對糖葫蘆的思念寄託在其他東西上。
衣物,燈籠,鞋子。
所有看得見的東西上,都被她點上了糖葫蘆的花紋。
這番舉動幼稚,她卻樂此不疲。
直到十二歲那年,記憶覺醒。
拿回上一世記憶的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幼稚。
因覺得羞赧,便將那些黑歷史全部封入箱中。
而後來,她被繼母趕走,來到上京。
那口記錄著她童年的木箱卻被留在江南。
塵封於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