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誰欺負她
阿勝帶著律師從花園經過，園內的種的薔薇枯萎凋謝了一大片，使得原來美麗的園景變得頹靡。
以前這些花花草草都是莫渝在打理照顧，她沒空的時候還會專門請園林師傅過來幫忙，現在她離開這個家，霍瑾揚又不讓人碰那些花草，整個園子自然是廢掉了。
阿勝看了眼花園，心裡暗歎一聲可惜。
“張律師，你也看到了，霍少最近狀態很不好，你待會說話注意點用詞，別刺激到他。”
阿勝撓頭，話說的委婉，是怕待會兩個人連人帶包被轟出來。
“放心，我會小心的。”
張律師點頭。
那天從醫院回來後，霍瑾揚就把自已關在別墅裡，給阿姨們放了假，屋子裡好幾天沒人收拾。
阿勝開啟門，裡面黑布隆冬，所有窗簾都被拉上了，但他又不敢擅自開燈，等眼睛適應黑暗，才看到桌上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各種酒瓶，隨便撿起一瓶看下酒精度都能嚇死人。
阿勝已經頭皮發麻了。
霍瑾揚躺在客廳沙發上，旁邊有盞黃色的檯燈亮著，張律師過去，看他臉上蓋著本《養狗從入門到精通》，書將他大部分臉都擋嚴實了，只露出清晰的下頜骨，呼吸均勻綿長，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他們不敢把人叫醒，只能坐在一旁乾等著，坐了會阿勝覺得有點無聊，就先上樓去找解酒藥，想著待會肯定能用上。
大老粗走木質樓梯沒能控制住力度，兜兜轉轉，還是把霍瑾揚吵醒了。
“嘖，動靜能小點嗎？”
他動了下，臉上的書掉到身側，喝了太多酒，聲音都是沙啞的，聽起來有氣無力，還有點低沉的性感。
張律師和阿勝面面相覷，悄悄拉開了一點窗簾，見霍瑾揚默許，又拉開了一點，好讓外面花園的陽光多進來些。
“霍少，這是調查報告。”
他聲音儘量顯得自已公事公辦，半點聽不出來八卦的意味。
霍瑾揚好像也沒那麼關心了，抬手將手心放在眼睛上隔離光線，語氣懨懨敷衍道：“念來聽聽。”
“渝小姐最近從原來的工作室離職解約了，在這件事情裡有幾處蹊蹺的地方，就是那部《溫柔侵蝕我》，官方合作人原本是渝小姐之前的工作室，但官微前兩天卻釋出了和王勝解約的訊息，在之後，官微還發布了另一條訊息，直接@了一批參與制作人，其中就包括渝小姐，說明這部電影的音樂合作人，已經從工作室變成了她個人。”
事情雖然很繞，但張律師說的很清楚。
可霍瑾揚依然有些不理解，眯著眼：“什麼意思？”
張律師：“根據我們的調查，渝小姐不存在侵佔他人署名權的能力，所以能從工作室手上獲得拿回這個署名權，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作品原本就屬於她，否則王勝那邊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是莫渝寫的？”
霍瑾揚挑眉，終於坐了起來，翻閱著手裡的檔案。
阿勝在旁邊狂點頭，張律師從包裡拿出一沓厚厚的檔案，認真分析：“那個工作室的能力不算強，之前在業界內查無此室，但自從渝小姐加入後，出來的作品就一首比一首熱度高，而且個人風格更加突出，我們也邀請了相關專業人士對作品進行鑑定，得出推斷，這幾年渝小姐很有可能在給王勝當槍手。”
霍瑾揚站起來，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檔案，快速瀏覽翻頁，張律師和阿勝察覺到他的怒氣，大氣不敢喘一聲。
只有創作人知道，給人當槍手是多麼無奈的一件事，幹最累的活拿最卑微的工資看最剝削的嘴臉，一般只有剛畢業出來，沒有其他選擇的學生才會這麼幹。
更何況莫渝當時還是霍瑾揚的人，背後有這麼大的靠山，居然淪落到去當籍籍無名的槍手，霍瑾揚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她為什麼給別人當槍手？”
“這個...”
張律師欲言又止，感覺牽扯進來的人越多，事情就越亂，但他也沒有替別人保密的義務，於是清了清嗓子，還是有話直說：“也許跟蘇曼青有關。”
霍瑾揚眯眼，臉色有些難看，這兩人還能扯到一塊去？
“這些資訊都是調查而來，由王勝那邊順藤摸瓜發現蘇曼青，五年前工作室和蘇曼青方合作，希望定製角色曲，有人將故事劇本提前洩密出去，蘇曼青團隊起訴工作室，包括違約金在內要求鉅額賠償，這件事情最後安在了渝小姐身上。”
“你的意思是，蘇曼青設局陷害莫渝？”
霍瑾揚聽出了不對勁：“她對莫渝有什麼意見，要做這樣的事情。”
“歌手陸芯是靠《妄想》這首曲子火出圈的，而聽說這首曲子是渝小姐的作品，原本是被蘇曼青團隊訂下的，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蘇曼青和渝小姐之間產生衝突，渝小姐拒絕出售作品，最後這才落到陸芯手上。”
阿勝趁機在旁邊補刀：“霍少，其實蘇曼青很不喜歡渝小姐，太明顯了。”
想不到還有這麼深的淵源，霍瑾揚感覺頭有些炸，“啪”地合上檔案，倏忽站起來，冷聲問道：“訊息的真偽辨別過嗎？蘇曼青為了陷害她，這麼自導自演，不是腦子有問題做得出來？”
“是這樣沒錯，可所有證據都指向蘇曼青。”
張律師說完就牢牢閉上嘴，再多說就是主觀臆測，作為一名合格的律師，他不該過多引導僱主的想法，和阿勝兩人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盡力降低存在感。
霍瑾揚人生得意，狂妄自傲，在工作上向來獨斷，不允許任何人產生質疑，然而這一刻，這麼大一團迷霧出現在自已面前，還事關他最在意的女人，這一刻他體會到了茫然無措。
如果蘇曼青的團隊要針對她，她就一個人，勢單力薄，無依無靠，是不是會被欺負得很慘，都經歷了什麼...
霍瑾揚閉了閉眼，頭暈目眩的感覺蔓延開來，都分不清是宿醉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心口那塊被堵上了。
“行了，你們先回去。”
他疲憊地仰倒在沙發上，聲音倦怠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