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複合了嗎
原來霍清嶼才是她心目中的男朋友。
“砰”地一聲巨響，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別墅裡盪開，濺起的水漬染溼了灰色褲腿，霍瑾揚瞥了眼一地玻璃渣，在紙盒裡抽出幾張衛生紙擦手。
手心有被玻璃割裂的血痕，細細密密鑽心的疼，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桌上手機嗡嗡震動，《愛與遠方》官博@他為節目造勢，配圖是文案都在祝福霍瑾揚和莫渝這對真心相愛的戀人。
圈內好友紛紛轉發，鋪天蓋地的祝福語襲來，不斷提醒他誰才是那個小丑。
傷口撒鹽，還是一麻袋一麻袋地撒。
訊息還在不斷進來。
羅非：[我看到照片了，居然這都都能複合？不會是你用了什麼損招強迫她吧。]
[怎麼說，照片是吧，像又有點不像的。]
霍瑾揚眯眼，眼神裡滿是凌厲，真想穿過螢幕給他兩拳。
[複合了。]
[給老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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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莫渝將車停好，下車時手裡拿著杯熱咖啡，上班高峰的寫字樓人頭攢動，蓉姐早早坐在大廳沙發上等候。
遠遠看她走來，身上是通勤最平常不過的白襯衫和微喇牛仔褲，搭配一雙五厘米左右的細高跟，穿搭普通，但高挑的身材和冷白皮在人群中格外亮眼，她低頭在回覆工作上的訊息，周圍等電梯的人時不時瞟她幾眼。
蓉姐有些恍惚，明明距離上次見面也沒過多久，但感覺莫渝好像變了許多。
臉還是那張清貴寡淡的模樣，可如今言行舉止多了份鬆弛感，有股由內而外的自信，以前籠罩在她身上的那股憂鬱也散去了不少。
分手，原來是值得她高興的事嗎？
“小渝。”
蓉姐跟上去，在其之後踏進電梯。
莫渝視線從手機螢幕上抬起，淡淡看了她一眼，“嗯”一聲就算是應了。
電梯裡還有好幾個人，蓉姐這會拉不下臉開口，只好朝她笑笑，等到電梯停穩，她才跟著莫渝走出去。
工作室的油漆已經找人清理好了，這會重新粉飾了一遍，門面做得更加漂亮，蓉姐快速掃了眼“文光”兩個大字，終於開口。
“小渝，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莫渝站在門口，沒有半點讓她進去坐的意思，轉過頭，那雙眼睛沒什麼情緒。
“瑾揚想和我們團隊解約，我來是希望你能幫忙說說情，勸他不要感情用事，你也知道的，娛樂圈這個地方殘酷得很，更新換代很快，別看瑾揚他現在是事業上升期，但只要稍不謹慎就會被換下去，這個節骨眼更換經紀團隊更是害人害已。”
蓉姐為了這棵搖錢樹真是四處求人，四處碰壁，實在沒轍了，這才想起來還有個莫渝，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一大早就過來堵人。
從前她一直認為莫渝是霍瑾揚事業上的絆腳石，定時炸-彈總有一天會爆，然而直至今日才發現，真正的炸-彈是霍瑾揚本人，莫渝其實是上面的保險栓。
有她在的這幾年，天下太平相安無事，兩人一分手，霍瑾揚就炸了，大少爺怎麼決定是他的事，可底下人哪經得起這樣的折騰，飯碗都要保不住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過來找莫渝攤牌。
這幾年下來她對莫渝多少有點了解，逆來順受，有求必應的好脾氣，應該很好說話才對。
然而莫渝的態度依然是不冷不熱，漠不關心：“我和他分手了。”
“談個戀愛小打小鬧很正常，你們還是會複合的。”
蓉姐說這話可太有信心了，但凡看過莫渝是怎麼掏心掏肺對待霍瑾揚的，就知道她個戀愛腦絕對分不了！而且霍瑾揚能為莫渝的事辭退經紀團隊，也足以說明心裡是有她的。
現在就是要莫渝去道個歉，低個頭，把大少爺哄舒服了，後面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莫渝似乎笑了下，譏誚地看她：“你為什麼覺得我去找他複合？”
想不到她會反問這個問題，蓉姐有些懵了。
平心而論，霍瑾揚那個臭脾氣，以及他對待莫渝的惡劣態度是眾所周知的，甚至一度傳為笑料，分手對於莫渝來說是條生路，假如她不圖名利，對這個男人徹底死心，那麼確實沒有再回頭的必要了。
但對於一個渴望愛情的女人來說，霍瑾揚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外貌氣質滿分，有錢大方，在他身上還能獲得很多資源...陷進去也不好脫身。
“你那麼愛他...”
蓉姐為自已申辯，但已經有點底氣不足。
莫渝下顎微揚，平靜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如果我是你，我會向霍瑾揚檢討錯誤，而不是將希望，寄託在一個被你頤指氣使，當做保姆使喚了幾年的人身上。”
蓉姐這才知道她也是記仇的，並不是真的乖巧溫馴，於是面子掛不住了，出聲辯駁：“小渝，當時你怎麼樣都是自已自願的，這能恨別人的？做人別太小心眼。”
莫渝冷笑，果然，禮貌和溫柔只能留給有素質的人，在市儈的勢利小人面前，這些只會成為他們傷害自已的武器。
她將咖啡擱在前臺桌上，摁上指紋鎖往裡走去，毫不留情將人甩在外面。
“不知道你們這群狂妄自大的奇葩是怎麼聚到一塊的。”
工作室玻璃門緩緩合上，吃了閉門羹的蓉姐氣得夠嗆，她還真是沒有被人這麼無視過，但氣憤之餘也有些震驚...
看來兩人分開是必然的，而且莫渝居然還敢罵霍瑾揚是奇葩，倒反天罡啊。
醫院研究所。
霍清嶼在一眾醫生的陪同下，對自願參與研究的患者們進行查房慰問，這些患者大多都是重病但沒有充足財力進行醫治，所以才會接受試藥計劃。
今天聽說從國外回來一位權威專家，大家情緒都異常高漲，加上霍清嶼平易近人的性格，很快就被纏著嘮叨上了。
年輕有為，人還長得好看，他從來沒有提過家世，但幾乎每一個和他接觸過的人，都能憑直覺判斷出這是一位出身優越的世家少爺，而且遠不止是中產暴發戶那種程度。
霍清嶼身上有濃濃優雅紳士的老錢氣息，所以即便身上有異於常人明顯的缺陷，也不會有多少人在意，反而讓人覺得憐惜。
今天跟過來查房的還有個女實習醫生，在查最後一間病房時，終於逮到機會跟霍清嶼搭腔：“霍先生喝點水吧，保持心情愉悅對身體更健康哦。”
霍清嶼側過頭看她，女孩有些害羞地推了推眼鏡，回以甜絲絲的微笑。
“這個病人半個月內的資料一會複製給我。”
霍清嶼點頭，收回目光，視線又繼續落在病人病歷本上。
實習醫生將保溫杯遞給他，湊近時，他看到她胸前的銘牌。
李渝。
霍清嶼突然笑了一下，莫名其妙就誇讚道：“你的名字很好聽。”
聲音是一貫的溫柔從容，其中又似乎夾雜著細微的愉悅，聽得出來心情很好。
實習醫生愣了愣，咬了下唇，巴不得將時間倒回去幾秒再聽一次，男神誇她名字好聽，被人開了二十幾年玩笑的諧音“鯉魚”，突然都不是事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霍清嶼一早上心情都不錯，步履輕鬆回到辦公室，一推開門，霍瑾揚坐在他那張辦公椅上，黑色衝鋒衣拉到下巴，低著頭，細碎的劉海蓋住眼睛，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