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十六年前的恩怨
微風吹過白緞，揚起火盆裡的紙灰，這一幕分外眼熟，他和阿凝初見不就是這副情況嗎。
顧瑜沉下眸子，終究還是上了三炷香。
“你以為這樣能救你的夫人嗎，藥谷正好缺實驗的人。”
朱沛瞪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胡說，他們答應過我，會救卿卿的。”
“我只是想救我的卿卿，又有什麼錯？”
聲音越來越弱，他知道他說的可能是事實。
“你牽扯了無辜的百姓，還想借我之手引我夫人前來，手上沾了那麼多條人命還不覺得自已有錯，只有你夫人的命是命嗎！”
顧瑜有些後怕，若是他莽撞地帶阿凝前來，會有多危險。
可朱沛不甘心地怒吼，癲狂地笑了好久。
一步，只差一步啊，他就可以救活卿卿了。
“顧瑜，你也別想好過！”
藥谷早就動手了，就算要不了她的命，那個訊息也夠她吃一壺，到時他們面對的將是全天下，誰都會對一個渾身血肉是寶的藥人動心的。
朱沛趁人不察，撞向暗影的佩劍，頓時沒了氣息。
糟了，顧瑜想起自已忽略的細節，連忙回府。
顧府門前侍衛拼死抵抗，卻又不敢真正傷了百姓，導致束手束腳。
“你們把白纖凝交出來，我兒子還等著救命呢！”
“對啊對啊……”，一群人附和著，說起自家誰誰誰發著高燒，諸如此類。
“我媳婦生不了孩子，正好補一補。”
旁邊的男人猥瑣一笑，“兄弟，你媳婦生不了但她能生！”
對啊，說不定她生的孩子也能治百病。
“京城的姑娘可嬌了，那小腰，嘖……可惜被人玩過了。”
古朔陰冷的目光鎖定那邊嘴裡不乾淨的幾個男人，提劍飛身過去，手腕一轉，瞬間倒了下去。
噴濺的熱血有幾滴落在眉骨，他滿臉殺意，“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
周圍以他為中心空出一大片，離得近些的人都快抖成篩子了。
古朔眼尖地看到一個流浪漢想跑，扔劍精準砸向了他的後背，頓時血流滿地。
“諸位聽令，擅闖者格殺勿論，汙言穢語之人拔舌處死。”
“遵命！”
侍衛齊齊亮出槍劍，寒刃散發出迫人的氣勢。
宵小之人才有了顧忌，那些刁民散去了不少，不過還有幾隻老鼠。
古朔拾起長劍，看著不遠處的幾家，內心有了計較。
“哥，你回來了！”
古朔一臉喜悅，但隨即又忐忑不安，“我是殺了人，但是是他們詆譭嫂子，還煽動人心……”
“做得很好！”顧瑜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那幾家還在觀望。”
順著他的視線，顧瑜瞧見了躲在暗處的身影。
還真是鍥而不捨，但那又如何，他必會護她安寧。
“龍吟軍聽令，發現可疑之人不留活口。”
黑甲士兵洶湧圍住四周，顧府仿若鐵桶。
原來龍吟軍還在他手裡，見此狀不少貴族人家歇了心思，原本鬧事的百姓也散如洪水。
“哥，現在怎麼辦，藥谷已經把訊息散出去了。”
古朔一臉擔憂。
顧瑜眼裡劃過一抹凌厲，或許並不只有藥谷摻了一腳，還有京城那邊的江家人。
“我先進去看看阿凝，你在這守著，晚上情況不對的話就通知，我們回京城。”
他若護不了她，哪怕捨去一身傲骨，就算是求，也要讓陛下庇護阿凝。
——
關瀟然還沒出谷就聽見下人竊竊私語，聽清具體後心沉了半截，轉身回到廳堂。
爹孃依舊恩愛如初，外界的紛紛擾擾影響不了他們，關念凌在一旁撒嬌，不時地插幾句，室內一片幸福安然。
他艱澀著開口，“父親，母親……二姐，那些傳言你們知道嗎？”
見無一人開口，他終於意識到了，聲音顫抖著，“所以你們讓我今日出谷，是想將姐姐的屍體帶回來……”
關慕玥尷尬地開口緩和氣氛，“然兒，不要鬧了，她和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我呸，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他徹底紅了眼，眼眶湧上溼意，“聖上下令公主與顧瑜不日完婚也是真的嗎？”
王玄滄點頭，關念凌沉默不語。
“你們…無恥至極，棄養了姐姐還想搶她的夫婿！”
“閉嘴，你懂什麼……”
王玄滄氣得直接打了他一巴掌。
“那是她的榮幸，要不是江潮摻和，十六年前我就弄死那個野種了。”
關瀟然側著臉，舌尖抵著發疼的臉腮，母親的哭泣聲在耳邊響起。
“榮幸？嗤！”
“我們瞞著你確實不好，但是然兒，你不能指責我。”
關慕玥哭泣地講著十六年前的一切。
“我和你父親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直到陛下的出現。
他對我一見鍾情，趁玄滄外出強佔了我，事後將我囚禁深宮，玄滄也被關入地牢。
那時我已經懷有身孕，可我不願留在皇宮，於是勾結江潮製造了一場火災，他成功地將我帶離。
輾轉周旋我又救出了蒼玹，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就在這時，顧熙那個賤人竟害得我早產。
生下她們姐妹二人，我原本很開心的，直到我在她後腰處發現了皇室翎羽的印記，只有她有。”
關慕玥那時感覺天塌下來了，她是懷孕之後才和陛下發生關係的，沒想到竟然懷了他的血脈。
原本沉默的關念凌身子一僵，又迅速恢復原狀。
關瀟然驀然笑出了聲，“所以……一死一活是你的謊言，你借用民心讓陛下不敢對你下手，將孩子扔給愛慕你的江潮，還告訴他藥谷血脈的特殊之處。”
什麼愛屋及烏，可笑，那本來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王玄滄扶住妻子安慰，“原本這些事不該和你們講，但是，那個野種不該活著。”
故事結束了，關瀟然解下腰間代表身份的玉佩放在桌子上，隻身一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