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竹林小住
顧瑜哼了一聲,轉頭溫柔地看著少女。
前幾日她說想看舞曲,他當然會滿足她,不過是一場舞曲,取悅她的手段而已,無非表演的人是男子罷了。
樂曲的旋律漸漸結束,少女的眼神綻放出絢麗的華彩,窗外的煙花升空,那個夜晚燈火通明。
“夫君,快看!”
她拉著他的手看向窗外,顧瑜含笑的眼眸從未改變,樂師舞者早已退下,他攬過少女的纖腰。
她的眼裡只會有他!
“唔……”
少女的呢喃被揉碎在夜風裡,喧囂的煙火吸引了所有視線,無人注意到高閣之上的一對佳人擁吻。
“纖雲微雨,年年凝思住……”
白纖凝聽著他念出這一句,笑容依舊,“聽起來是很美好的寓意。”
顧瑜抓住了她的話音,看來她的名字並非取自上句。
她沉醉地看著夜幕綻放的煙花,絢麗的色彩落在少女精緻的臉龐,明月棲息於水面的懷抱,同山間林霧神秘而夢幻。
“顧瑜,陪我去遊湖吧。”
他還欠她一次遊湖。
踏著波光月夜,小船慢吞吞地行駛在兩岸之間,黑幕下的青山如同張開獠牙的巨獸,入目陰森又可怖,此間,只有他們二人。
顧瑜沒有撐船,就像阿凝所說的那樣隨波而行。
她扯下面紗依偎在他肩上,周圍的景色深幽而沉寂,卻讓人感覺莫名的灑脫自由。
“會害怕嗎?”
顧瑜問著,手上卻已經抱過她,緊緊地將少女嵌入懷中,緋紅與月華堆疊在一起,強烈的色彩卻和諧地像一幅畫。
白纖凝笑得一臉甜蜜,俏皮地眨眼睛,“難道不應該是你害怕嗎,孤男寡女,月深夜靜,顧將軍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顧瑜挑挑眉,頗為入戲地扶著心口,柔弱不堪地說,“還望娘子憐惜。”
她輕佻地朝男人的領口探去,見他毫不躲閃,笑著歪進懷中。
“怎麼不躲開?”
“躲什麼,我整個人都是屬於你的。”
“你現在好像話本中的狐狸啊……”
他輕拍著她的薄背,暖和的披風包裹著二人,彷彿這樣就能驅散她心中的不安和悲傷。
山雨欲來,可他依舊堅定地握緊她的手掌。
“阿凝,無論何時我都在你的身邊,絕對不會丟下你。”
她雙手環住男人的頸間,輕柔地靠近。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小白露面嗎?”
沒等他回答,白纖凝繼續說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溫軟無害,眼神卻讓人感到顫慄冰冷。
“他們想把我當做羔羊隨意絞殺,我自然可以反道行之,十月十八,那將會是屬於我的一場圍獵。”
那些前來的人,只會命喪當場!
顧瑜撫平少女額間吹起的青絲,“我已經吩咐好手下,屆時無一人能逃出,地點定在了金陽坊的獸場。”
聽見男人支援的話語她淺笑舒顏,貼向他更近了些。
“夫君…,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顧瑜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他當然會幫她,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阿凝。
可惜今天的花燈看不到了,她閉上眼,感受著他的呼吸與脈搏。
順著水流而下,船隻穩穩地停在湖邊沿岸,顧瑜抱著酣睡的少女上岸,走進了林深處的竹屋。
夜風拂起竹葉沙沙作響,這裡儼然是一處世外桃源,這是他很早之前就準備好的。
顧瑜輕手輕腳地脫去少女的外衣,仔仔細細地描摹著她的一肌一容。
他恨遇見她太晚,沒能及時地救她逃離江府。
白纖凝醒來已是黎明,見身旁無人,索性洗漱好披上外衣走了出去,晨間的薄霧穿梭在林葉間,早起的布穀鳥勤快地唱和。
顧瑜去哪了?
少女鬱悶地坐在門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揪著樹葉,數不清是第多少片葉子慘遭毒手,她看到了那個逆光走來的身影。
“你再不回來,還以為你把我丟在這深山老林了。”
“怎麼會,山間的野味菜餚豐盛肥美,所以我弄來給你煮飯。”
白纖凝驚訝地啊了一聲,“原來你還認識野菜。”
說實話,她自已都不會這些。
君子遠庖廚這套絲毫影響不了顧瑜,他似乎想起什麼黑暗料理,皺著眉頭拋之腦後,舉起手中的山雞。
“半隻烤半隻燉,加上這些野菜,正好當做今天的主食。”
顧瑜一臉笑意,熟練地走到廚房點火燒水。
“阿凝,要不然你先去廚房外,接下來可能有點血腥。”
他糾結地開口,畢竟要開膛破肚什麼的。
瞧見男人垂在肩頭的黑髮,白纖凝哦了一聲,轉身回了臥房,約莫著時間,等他處理好才回廚房。
“在幹什麼?”
顧瑜不用看就能感知到她的靠近,手上依舊不停地清洗著食材。
“不幹什麼,你稍微低一下頭。”
“哦,好。”
纖細白嫩的十指穿梭在墨色的青絲間,她不太熟練地盤好頭髮固定好。
顧瑜會心一笑,“我的夫人真體貼。”
“貧嘴。”
她隨手添了一把柴火,鍋裡的清水沸騰冒出熱氣。
“就是我對這些不太熟練,只能打打下手了。”
“你在這守著我就足夠了,沒必要幹活,這些我來就好。”
顧瑜實在不想讓她勞累,眼神制止她。
白纖凝一臉純然地眨眼,乖乖地坐在一旁。
青翠的襦裙如花瓣鋪展開來,只一條素色髮帶編織出的長辮攏住滿頭青絲,柔順地搭在肩頸,瞧著就像個不識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她看著顧瑜掌勺切菜,不斷地翻炒顛鍋,一道道美味的菜餚端上餐桌,看著便口齒生津。
“顧大將軍厲害啊,不錯不錯,以後再接再厲。”
她幸福地享受著菜餚,開心地眯起眼睛來。
“喜歡就多吃點,嚐嚐雞腿。”
顧瑜夾了一筷子放在碗裡,誓要將她喂胖些,她的腰肢纖細地能握斷似的,尤其和他站在一起,體型看起來更加恐怖。
好幾次出門遊玩,他都能聽見有些口無遮攔的小屁孩說她是他妹妹。
他一方面生氣,一方面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