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真正的生命
隨著包塊中的腐臭汁液開始流淌，更多的包塊都裂開了。
充滿旺盛生機之力的世界之樹，在此刻千瘡百孔，就像是一塊正處於腐爛狀態中的肥肉。
其身上的脂肪跟肌肉正在分解化作濃水一般。
而這旺盛的生機之力，卻無法修復世界之樹發生的變化，或者說這才是正常的變化。
腐臭的汁液順著樹幹流淌到地上匯聚在一起。
而靈的主觀意識之中，還沒有察覺到世界之樹真實發生的變化。
她所看到的，是吸收了這裡所有生命之力的世界之樹，達到了一個無比飽和的狀態。
這些多餘的生命之力，就如同世界之樹孕育而出的果實，依附在樹幹之上。
最後裂開從中流出大量的生命之水，這些生命之水流淌匯聚在地上。
靈彷彿都能嗅到從這些生命之水中散發出來的芬芳氣息，她臉上帶著些許激動的表情。
來到了那攤生命之水之前，蹲下用手捧著，最後忍不住誘惑貪婪的喝了一口，沁人心脾。
靈感覺到，自己已經要抓住了那東西，那東西就在……抬頭仰望著世界之樹。
一些嘰嘰喳喳或者吼叫聲從上面傳來，只見之前流出生命之水的果實中，孕育出了許許多多的生物。
這些東西雖然形態不同，但長得卻是極為相似，靈還有一種既視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不過這都是她所熱愛的，這些由生機，生命之力所構造的生物。
而且因為世界之樹跟她的特殊聯絡，這些孕育出來的生物也如同她的孩子一般。
她一伸手，這些生物全部朝著她匯聚了過去，將她給團團圍住。
靈伸出手撫摸這些生物的腦袋，寵溺的看著她們。
靈距離那東西更加的接近了，她有感覺，自己所想掌握的那股力量就在身邊。
她重新伸出手，在虛空中觸控，明明沒有什麼東西但她感覺自己觸控到了什麼東西。
沒有具體的觸感，只有那種安心以及慈愛的情感能感受得到。
靈在此時睜開眼睛，自己伸出去撫摸的那隻手上面出現了變化。
從指尖開始，如藤蔓的一樣的植物自虛空中誕生，纏繞著指尖朝著全身蔓延。
一股偉岸的生命之力如同寒冬裡的第一縷晨曦，雖然不明顯，但卻能清晰感受得到的被靈感知到。
她終於抓住那股力量了！
靈的全身都在顫抖，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對這股力量而感到震撼。
她還想要抓住更多，想讓這縷晨曦所代表的太陽徹底升起來。
不過就在此時，一道來自靈魂內心深處，來自生命力最為原始的聲音，帶著慈祥渾厚的音調出現在靈的腦海之中。
“孩子，你所熱愛的是一切形式的生命嗎？”
聽到這聲音，靈愣住了，不是對突如其來的聲音愣住，這聲音就像理應出現，靈感覺不到任何違和感。
她所愣住的是這句話中提到的問題。
她無法具體理解，但能知道這個問題算是一種抉擇，自己的回答與否將會決定某些事情。
只是在稍微愣了片刻，靈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對這個問題表示了肯定。
她熱愛一切形式的生命。
就在靈給予了肯定的答案之後，沒有聲音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再次回應。
而是她眼前泛起了一圈圈漣漪，眼前的畫面變得朦朧起來。
她能明確的感知到自己正在發生某種改變，至少是自己的感官正在發生變化……
靈沒有多想，而是將這當做自己掌握這裡力量的必要的過程。
只是當眼前的畫面徹底模糊不清之後，她鼻尖一直縈繞的香味突然變成了令人作嘔的腐臭。
她心中也在這時，出現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眼前的模糊開始消失，逐漸清晰起來，當能視物之後，靈以跪著低頭的姿態在那攤生命之水旁邊。
不過此時她所看到的哪裡還是清澈的生命之水，而是臭不可聞，帶著粉色跟黃色的腐臭液體！
一記驚雷在靈的腦海中猛然炸響，這不是生命之水嗎？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想到自己剛才還捧起來喝，胃裡一陣攪動忍不住的就吐了出來。
而吐出來的汁水果然跟這攤“生命之水”一模一樣！
並且吐出的汁水濺起一陣漣漪，讓靈的身影清晰的投射到了上面。
而看到“生命之水”所投影到自己的形象，一聲悽慘的尖叫聲從靈的口中響徹雲霄。
那哪裡還是她那副清純動人的精靈形象，而是變成了全身長滿膿包正流著膿液，如葡萄一般的皰疹也全身開花的醜陋怪異形象。
這時候四周傳來了重重疊疊的嘲笑聲，有些甚至就在身邊。
靈心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抬頭朝四周一看，讓全身出現雞皮疙瘩的顫慄感讓她如觸電般抖動。
只見她之前從世界之樹上呼喚下來，那些如同她孕育一般的生物哪裡有半點正常的模樣。
她們形態各異，體無完膚，就跟她現在的模樣一樣。
只是唯一非常具有辨識度的，同樣也是靈之前擁有的既視感。
那就是他們擁有一張看起來一模一樣，而且還是靈無比熟悉的臉——富江！
這些生物的臉都是富江，此時帶著嘲笑的神情看向靈。
這一切感官的轉變，讓靈有種不現實的感覺。
這一切彷彿都是幻覺，都是一場夢境，靈不願意相信她所想要掌握的力量會帶來這樣的改變。
她將緩緩的抬起頭，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於屬於她的世界之樹。
只是這一看，如潮水般的絕望朝著她湧來，直接將其淹沒沉溺其中。
而在絕望的潮水中，她看到了很多，生命的演化誕生以及死亡，到最後全部死亡腐爛。
就在她以為生命不復存在的時候，在這些腐爛的物質之上，再次誕生了全新的生命。
靈這時候想到了之前腦海中出現的那句話，“孩子，你所熱愛的是一切形式的生命嗎？”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是很明白，因為她最後一絲意識開始消融在絕望中。
同時她的身體也開始腐爛，一道綠色的神性之光也從世界之樹中離開。
但世界之樹還存在，而靈也不是真正的死亡，腐爛之後的她跟世界之樹依舊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