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青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連臉都來不及洗,讓福兮梳了簡單的髮髻,就乘坐轎攆直奔玄清宮而去。

可是她來到的時候,還是有些晚了。

仁芳已經跪在地上,皇帝正盛怒指著她的鼻子在罵。

顧礪寒還是穿著那身氣魄逼人的飛魚服,眉眼清冷俊俏,扶著刀柄站在一旁。

而他的腳邊,跪著個嚇得哭哭啼啼,穿著道袍的老頭。

想來正是那個心術不正的遊方郎中了。

“……你真是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不!你連你娘都對不起!她是個多麼仁義慈愛的母親,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狼心狗肺,心思歹毒的女人?朕……”

皇帝是真的被氣壞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以為是自己子嗣緣薄,再加上勤於政事又少納妃子,才會後繼無人。

結果呢?

居然是他最疼愛的好妹妹,聯合一個閹人,害死他足足九個子嗣。

那幾個孩子,最大的已經八個月,卻連看一眼人間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沒了。

他越罵越生氣,越來越控制不住情緒,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扶著劇痛的額頭,頭重腳輕就像後栽去。

“父皇!”

藏在簾子後面,不敢打斷的秦陌青,立刻趕快衝出來。

和她一起衝出去的,還有一個身穿太極服,滿臉都寫著寡淡無慾無求的老道。

“快,陛下頭疼病發作,快拿仙丹來。”

此人正是五年前,有人進獻給皇帝的天師。

皇帝之所以沉迷道教,荒廢朝政,不進後宮,全是這個松齡道長的指引。

此時皇帝雙眼一翻,已經暈厥過去了。

秦陌青就是想給他推拿治療,也救不醒他,只得止步停在原地。

同時進入殿內的,還有身穿紫色蟒袍的九千歲。

後宮是江斐然的天下,他應該比誰都先知道仁芳的事情。

之所以這麼晚進來,只怕故意為之。

秦陌青盯著他那張雌雄莫辨的臉,想要從他的眼神裡瞧出幾分端倪。

然而他那雙桃花眼裡無波無瀾,甚至連一絲情緒都沒有,根本什麼都分析不出來。

一直垂著頭,任由皇帝罵了許久的仁芳,聽到聲音轉頭去看江斐然,神情突然就變得激動起來。

“么兒,你終於來了。只要你救我,我就將你想要的東西,都給你。”

沒有具體說什麼,但是彼此心知肚明。

江斐然還缺什麼?

當然是缺另一半東廠的勢力。

而仁芳的身上也只有這一條大罪了。

其他不仁不義不忠的事情,都是張賢乾的,與她沒有關係。

雖然她捨不得交出手裡的權力,可是這些東西和命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秦陌青雙手緊緊攥成拳頭,蹙眉盯著江斐然咬牙。

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光明正大殺仁芳的機會。

若是錯過這一次,除了暗殺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機會了。

她那麼多未見面的血親,包括母后肚子裡,原本應該平安落地的哥哥,都死在這個歹毒女人的手裡。

她怎麼可以放過仁芳?

她怎麼能放過仁芳呢?

江斐然輕輕瞥了仁芳一眼,又抬眸看向秦陌青。

從始至終一個字都沒說,也不曾表現出一點的猶豫。

就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秦陌青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皇帝吃下松齡道長的仙丹,已經甦醒過來了。

“陛下,龍體為重,切莫再操勞生氣。”

松齡道長平靜的提醒,而後甩著拂塵轉身離去。

從始至終都是一派,我只為皇帝的身體擔憂,永遠不過問朝政的雲淡風輕淡泊名利。

看起來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可是秦陌青知道,他就是個騙子,就是個欺世盜名的惡棍。

有了這番話,皇帝也不打算再罵仁芳了。

他剛要開口說話,江斐然便用尖細的嗓音,稟報道:

“陛下,忠賢夫人的祭日快到了,奴才剛讓人查驗了貢品,這是貢品冊,還請陛下過目。”

忠賢夫人就是仁芳的親孃,那個為救皇帝而死的乳母。

這個封號還是皇帝親手追封書寫的。

他未曾幫仁芳說一個字好話,卻是力挽狂瀾保住仁芳的命。

秦陌青雙手緊緊握拳,死死盯著江斐然的臉,真是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活活將他掐死。

連貢品冊都準備好了,分明就是故意等待時機,來換取最大利益的。

是啊!

他們倆本來就是岌岌可危的合作關係。

他為自己謀劃,沒有什麼錯。

那就更沒有什麼理由,為了她這麼一個沒有實力的合作伙伴,而犧牲自己的利益了。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好可笑。

從最根本來說,就是她自己準備的不充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顧礪寒這麼快就能找到證據,也沒有想到仁芳會這麼快垮臺。

都是她自己沒有算計好,又能怪誰呢?

所以當皇帝念在乳母的份上,讓仁芳收拾東西滾出皇宮,從此圈進起來的話時,她的心底已經沒有半分的失望。

而那個被皇帝派遣,前去監刑的人,正是救人的江斐然。

這倒是方便他將交易徹底做完了。

別看江斐然年紀輕,其心機和計謀,絕對遠遠超過原本的九千歲張賢。

就是這份篤定和運籌帷幄,都不是一般人騎馬可追的。

想和這樣的人鬥,簡直難如登天。

而像江斐然這樣的敵人,還有近十個。

路漫漫兮,她要準備好。

“很失望?”

最後和秦陌青一起離開玄清宮的,居然是一直冷傲不近人情的顧礪寒。

他的聲音清冷淡漠,也聽不出是關心或者是隨意。

“費盡心思抓的人犯跑了,你會不會失望?”

秦陌青踢了踢地上的小石頭,不答反問。

顧礪寒深深看了她一眼,雙手背在身後,目視遠方回答:

“失望,但絕不會喪氣。只要微臣還活著,尚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過這些人。”

這些人?

秦陌青奇怪的抬起頭,就對上他深沉明亮的黑瞳。

所以他的意思是告訴她,人犯跑了並不可怕。

那說明,人犯還有其他的同夥,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才是真正的償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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