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雲哲代號0001
顧嵐覺得自己得去看個風水先生，闢辟邪什麼的。
她這桃花，最近有點旺啊。
顧嵐知道安默默沒安好心，雖然安默默長得真的很好看。
作為最近很火的軟糯女主，她的面板看起來就吹彈可破，像個瓷娃娃一樣，似乎只要她哭一哭，露出個委屈的神色，天都要跟著塌下來一樣。
可惜了，顧嵐是女的，對這種不感冒。
面對安默默可愛靦腆到讓人心軟的表情，顧嵐只是隨意地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
“然後，還有事麼？”
安默默沒想到顧嵐會這麼說，不過她轉念一想，前一段時間她和顧嵐還有隔閡，顧嵐還調戲她來著……
調戲她，不就是喜歡她麼。
怎麼現在表現的這麼淡定。
欲擒故縱？
這麼想著，安默默覺得顧嵐特別噁心，不過她還是把這股噁心壓抑下去，畢竟要接近444宿舍的人，還需要顧嵐。
安默默再次露出更靦腆更溫柔的笑容。
“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
顧嵐搖頭，“沒誤會。”
安默默被噎住，但是她堅強地繼續說，“這樣啊，你不生氣就好，我就知道你其實是個好……”
安默默沒說完，顧嵐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沒誤會啊，我不是好人，我也覺得不是好人。”
顧嵐說到這裡，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嚴格來說，我們的關係應該屬於——相看兩厭！對，就是這個詞，看對方都覺得很討厭。”
顧嵐為自己的文化素養點個贊。
她很滿意。
安默默的眼眶瞬間通紅，她咬著下唇，一副被狠狠侮辱了的樣子，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安默默哭著走了。
顧嵐揹著書包，忍不住覺得自己很帥氣。
她最討厭綠茶了。
教室門口此時已經沒什麼人了，顧嵐的壯舉也只被等著她的乖乖雲哲看到了。
雲哲站在顧嵐的身後，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乖乖地看著顧嵐，不給人添麻煩，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見到安默默走了，雲哲小聲說。
“她會在背後說你的壞話的。”
“她不是好人。”
顧嵐扭過頭捏了捏雲哲的小臉，笑著說。
“沒想到啊，你還會鑑婊啊。一眼就看出綠茶了。”
雲哲已經習慣被顧嵐捏臉臉了，他抬起頭，特別認真地看著顧嵐。
“她，確實是壞的。”
“總是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把自己擺在弱勢的地位上。越有人保護她，她越過分。”
顧嵐聳聳肩，“那叫驕縱吧，不管她了。”
雲哲很認真，“驕縱……不好。”
顧嵐看雲哲一本正經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又捏了捏雲哲的臉。
“懂得還不少哦。”
雲哲低著頭，沒作聲。
胥煥聞和花胤都沒跟來，顧嵐大概能理解他們是想給她和雲哲一個交流的時間。
於是晚飯的時候，顧嵐帶著雲哲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打量雲哲夢境的情況。
每次進去她都和睜眼瞎一樣。
這次，她也該掌握主動權了。
雲哲拿著筷子，看著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顧嵐，小嘴動了動，低聲說。
“我……我的世界裡……有智腦管理著世界。”
聽到“智腦”兩個字，顧嵐一下就精神了。
智腦屬於高階智慧體，這個世界搞不好和她出現在這裡有關係。
這時，顧嵐還在腦海裡呼喚了一下小系統。
“誒，系統，出來喝奶啦。”
“喂喂，在不在呀~”
喊了半天沒人說話，顧嵐也搞不清楚這小系統什麼時候會出現，不過這系統在她聽到一些關鍵問題時，會出現遮蔽掉一些訊息。
比如閻霄說他們那裡神的消失時，這系統直接讓她什麼都聽不懂。
看來雲哲此時說的話，還沒達到被遮蔽的級別。
顧嵐此時已經隱隱有一種緊張感。
她受系統控制，搞不好哪天就被系統同化了，成為了這個劇情裡的一個“角色”，她必須要搞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哲見顧嵐的眼神和表情都變得特別嚴肅，他憂心忡忡地放下筷子，認真地說。
“你可以選擇，不去看的。”
“其實，那是個很美好的世界……”
雲哲雙手下意識比劃了一下。
“那個世界很美好，不美好的只是我。”
“嗯……智腦會在人出生時，決定每個人以後的成長方向。優秀基因的攜帶者從小就會接受高等教育，之後成為人才為智腦服務。”
“而低劣的人，在還在懷孕的時候會被毀滅。”
顧嵐聽到這裡，愣住了。
“毀滅？就是打胎是麼？可是有些人，他們只能生下不是很優秀的孩子呢……”
雲哲雙手絞在一起。
“這種人，早就被淘汰了。”
“很早之前，那些劣質基因的攜帶者就被放逐到了底層區域，任他們自生自滅。他們生出的優秀孩子會被帶到頂層區域。”
“頂層區域的生活比這裡還要智慧。”
“底層的……”
雲哲輕輕咬了咬下唇，似乎不太願意說。
“那裡都是一群野獸。”
“除了基因不同的人之外，還有一種人……他們不是人，他們只是人類的附屬品而已。”
雲哲說到這裡，抬起頭，看向顧嵐。
他的眼神那麼清澈，那麼幹淨，眼中卻沒有什麼情緒。
“是仿生人。”
“就像現在的家用機器人一樣。是人造人。是沒有自己生存資格，只能有主人才能夠存在的附屬品。”
“我們，是這樣被生產出來的。”
顧嵐輕輕倒吸了一口氣。
雲哲的世界，也很龐大啊。
說實話，她現在開始懷疑她看到的胥煥聞和景雲奎的世界是不是也有什麼不一樣，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還有，雲哲好可憐。
她還沒有進入那個世界，就能想象到，那裡也是雲哲的噩夢。
雲哲眨眨眼睛，對顧嵐說。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能夠在這裡生活，是我從誕生以來唯一感到幸運的事情。”
“而且，來到這裡之後，我很神奇地變成了人。”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力量，我覺得這可能才是我的夢吧。”
“但就算在夢裡，遇到這群舍友，我也覺得特別高興。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顧嵐，我覺得你也是個好人。”
“那個世界爛透了，你不用去了。那裡也有過外來者，但是，外來者從進入那個世界以來，就會被打上基因序號。”
“在那裡，也會成為奴隸的。”
說到這裡，雲哲輕輕挽起他的手腕。
他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團被燒焦的痕跡。
雲哲低聲說。
“這是我人造人的序號，我是0001號，我可能是第一任人造人奴隸，但是，我已經失去記憶了，我忘記了我的主人是誰。”
“等到醒來，我就躺在宿舍的床上，每天晚上回到那個世界，縮在底層的一個小房子裡。”
顧嵐聽到雲哲這麼說，她輕輕抬起雲哲的手，看著他手上看起來就很疼的傷痕。
顧嵐輕輕咬了咬牙，再次抬起頭時，笑容燦爛。
“這樣啊……”
“我也很高興能夠遇到你，你也是很好的人啊。”
“所以，我不想讓你做噩夢了。”
顧嵐輕輕觸碰雲哲的傷痕，而後，溫柔地將他的袖子蓋起來，認真地說。
“你看過童話故事麼？”
雲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過，可是……”
“看過就行。故事裡，拯救世界的英雄總有點不同之處。也許，我還真就是改變你噩夢的那個人呢，是不是？”
“好了快點吃飯，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你的世界了。”
“起碼，在你縮在你的小房子裡時，我可以給你在黑夜點一盞燈，蓋一床被子。”
顧嵐就算想想雲哲的處境，都覺得難受。
其實，她每個舍友都活的很難。
在精神病院內滿是鬼怪的地方徘徊的景雲奎。
被劇情束縛總是以死亡來結束生命，卻又會在同一個地方輪迴的胥煥聞。
背棄神明，出現就會被雷電驅逐，連膚色都被詛咒的閻霄。
還有這個，出生就是奴隸，還失憶了的雲哲……
顧嵐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她覺得，存在即合理。
命運不是別人寫好的劇本，她一定要活成自己想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