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破音神曲
顧嵐早有預謀，開車多無聊，她和上個世紀的那些小流氓一樣，開著破破爛爛的高階跑車，車上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
這要是在正常生活裡早就被舉報了，但是這裡沒有，這裡秩序混亂，成了顧嵐大展歌喉的舞臺。
胥煥聞現在就坐在“顧嵐音樂會”距離演唱者最近的有錢都買不到的超級超級VIP位置，他可以近距離傾聽顧嵐的歌聲——
這種事情，胥煥聞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覺得是“福利”的人。
胥煥聞將手裡連上跑車的藍芽，開啟了音樂，將跑車的改裝喇叭聲音放到最大，這時，這輛跑車“曾經”身價昂貴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喇叭特別好用啊！
顧嵐清了清嗓子，示意胥煥聞把手機舉的離她嘴邊近點，不然的話她怕自己的聲音失真，有辱她歌神的稱號。
於是，在這個午夜，最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可怕的歌聲伴隨著車的賓士迴盪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
“死了都要愛！！（撕心裂肺！！）不淋漓盡致不痛快（嘶吼！破音——！）感情多深只有這樣——！（嚎叫！）才足夠表白唉唉唉唉！！！（迴音陣陣，喊破喉嚨！）”
“死了都要愛（繼續撕心裂肺！）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快唉唉唉唉！！（拉長音！）宇宙！毀！滅！心！！還！在！（突然高音，破音，歇斯底里，一字一頓——！）”
顧嵐聽著自己的聲音在周圍迴盪，高階音響最高分貝讓她的歌傳播的很廣，很廣。
在顧嵐身邊開著車追她的人都被這種魔法傷害擊中，方向盤都握不穩，不是不小心踩了剎車和後面的車撞上，就是不小心踩了油門衝到路邊上撞的頭暈眼花。
反正，聽到歌聲的人，無一倖免。
在他們受傷之後，他們體內的飽經磨難的真實的精神病患者靈魂就掌握了這個身體。
他們欣賞顧嵐的歌聲！這個歌聲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種要用一生去治癒的傷害，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讓他們自由的天籟啊！
有多少人因為顧嵐的歌聲倒下，就有多少受苦受難的靈魂因為顧嵐而站起來。
大半夜的，所有出車禍的車裡爬出來的人面帶著痴狂的笑意，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甚至不管不停流著的血，他們踉蹌著站起來，回到車上，開著車跟在顧嵐的身後。
他們沐浴在顧嵐恐怖的歌聲之中，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安寧。
顧嵐的車後面慢慢地慢慢地跟了許許多多的車。
這個畫面其實特別像鬼故事，或者恐怖故事，但是不管是顧嵐還是胥煥聞，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愉悅。
而顧嵐更是非常欣慰。
在不久前，她發現這個城市開始建立新規則的時候，她就自言自語地問過自己——“新的秩序啊，我要站在那一邊呢……”
胥煥聞後來說出了她內心的答案。
“你是027號，你站在哪一邊，你自己清楚。”
這個世界要girlhelpgirl，那也要psychotichelppsychotic（精神病互助），但是精神病患者本來就不正常……
互助起來，這個世界更加瘋狂。
胥煥聞扭過頭看著身後跟著的一個個滿臉狂熱的人，如果不是歌聲太刺耳，這個畫面真的特別像明星開演唱會，身後跟著狂熱粉絲。
嚴格說來，顧嵐的歌聲確實是這些人的信仰。
只有在顧嵐的歌聲之中，他們才可以重生，重新掌握自己的身體，這是關於生存的事情，當然比普通聽歌取得精神愉悅更重要。
即便一切都很清楚，胥煥聞內心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原來欣賞顧嵐歌聲的只有他，現在，多了很多礙事礙眼的傢伙呢……
顧嵐此時唱歌唱上癮了，她也是個正常的有需求的女人，她的歌聲突然有這麼多粉絲，雖然在她預料之內但也讓她心情愉悅。
於是，顧嵐開始挑戰高難度，她對胥煥聞說。
“我要換歌了，這次換高難度的啊。”
胥煥聞剛要說話，顧嵐突然大聲對身後跟著她的車隊喊，“兄弟們想不想聽更勁爆的歌？”
坐在各種被撞爛的車裡的人們瘋狂地舉起雙手，不同的聲音喊著同樣一句話。
“想！”
“好！——”顧嵐聽到這裡，決定來一首刀郎的《愛是你我》。
胥煥聞有些失落，他莫名不想讓這些傢伙聽顧嵐唱歌，而且，顧嵐已經無視他三次了……好氣……
胥煥聞沒有氣完，就被顧嵐的歌聲嚇清醒了。
顧嵐直接提起嗓子，開口就是一陣低沉沙啞跑調。
“這世界我來了~~任憑風暴漩渦——~~~”
這個歌聲正常的胥煥聞有點不太適應，也讓顧嵐的粉絲有點失望。
就這？
歌神可不是這水平啊……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一聲破音破到他們都覺得自己嗓子要裂了的高音。
“正是你愛的承諾——！！讓我看到了陽光閃爍——！！！（高音超高音超超高音喉嚨沙啞疑似斷氣——！）愛~~擁抱~~~著~~我——！！”
顧嵐唱完之後嗓子都啞了，她啞著嗓子勾起唇角。
“事實證明，嵐哥永遠不會讓你們失望。跟著嵐哥走，幸福招招手。來，接下來我再給大家整幾首。”
“心一跳~~愛就開始煎熬~~每一分，每一秒~~！！火在燒，燒成灰有多好~~！叫思念（高音）不要吵——！！”
這首歌顧嵐唱破音，但是莫名受到了很多“粉絲”的喜歡。
深沉的夜裡，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重複著顧嵐詭異跑調的歌聲，整個大街小巷裡每個人的耳朵裡都聽到了這種可怕的歌聲。
一圈圈迴盪，迴盪……比鬧鬼還鬧鬼。
本來，眾人最誇張也只聽說過唱歌把活人唱死了，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唱歌把“死人唱活了”，而且，這些“活死人”還跟著顧嵐唱歌。
顧嵐聽到這些歌聲更欣慰了，她沙啞著聲音說。
“對，我的歌聲你們要學會，就算哪天我不在這個城市，你們也要把我的歌聲傳承下去。喚醒更多更多陷於苦難中的同胞們！”
顧嵐的話多麼勵志啊，光聽這句話還以為是個多麼溫馨的場面。
但是真實的畫面，就是一群神經病大半夜唱著歌炸著街……
顧嵐唱著歌，破著音，KTV十大破音神曲是被顧嵐玩明白了。
一整個晚上啊，這個夜本來是“萬千獵手追捕顧嵐”的遊戲，卻硬生生被顧嵐弄得像是百鬼夜行。
當追隨顧嵐的人多了，被顧嵐喚醒的人多了，那些受世界意志影響的夢境世界的“人設人兒”根本不敢靠近顧嵐。
靠近顧嵐就會被歌聲影響，體內的那個瘋子就會出來。
不過也有意外，顧嵐發現有一個是這個世界被世界意志捏出來的靈魂很喜歡她的歌。
這是個女生染著發有鼻釘，她看起來還是個“正常人”，就是騎著腳踏車追在顧嵐的車隊裡瘋狂地大喊。
“太酷了！這個歌聲太酷了！！收我為徒吧！！”
顧嵐被感動了，又獻唱了幾首歌，正常人都聽自閉了……天上那個好像陰險的眼睛一樣的月亮都沒眼看，好像月光都變得不再冰冷而是焦灼了起來。
一晚上，一個瘋子，開著車，吹著風，唱著歌，讓全市人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精神面貌是指，體內兩個靈魂誰在掌握身體。
煥然一新，當然就是指控制身體的靈魂換了個個兒。
胥煥聞看著身後越來越壯大的部隊，也是哭笑不得，他趁著顧嵐唱歌喘氣的工夫問她，“顧嵐，你想成為新的神明麼？”
顧嵐搖頭，“我不想做神，我覺得神不夠厲害。”
因為，神是她想打倒的。
胥煥聞明白了，他看著顧嵐的側顏，想著——
那就讓這個夢境，都充斥著顧嵐的信仰吧，讓她成為神明之上的存在，不存在，卻又無處不在。
天亮了。
顧嵐從宿舍中醒來，她的精神很好。
雲哲坐在床邊乖乖地拿著一杯水，見到顧嵐醒來，他就眼巴巴地看著顧嵐，就像是許久未見主人的小狗狗，如果有尾巴的話，尾巴都能甩起來。
顧嵐順手摸了摸雲哲的頭，她喝了口水，不等雲哲說話，顧嵐就興奮地說。
“我唱了一晚上的歌，今天，咱們去K歌怎麼樣？我有點上癮！”
聽到顧嵐的話，全宿舍都沉默了。
顧嵐……唱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