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這波，薄紗
顧嵐說的都是實話，不過她只是把實話掰成兩半去說。
安默默確實和景雲奎在一起——
一起在夢境裡的精神病院裡。
安默默確實想殺了景雲奎，當然更想殺了她顧嵐——
不過可惜的是，安默默沒有這個本事，開玩笑，是想殺就給她殺的麼？
我舍友瘋了——
這是多麼大的實話，景雲奎一直是瘋的。
最後，我舍友逃了出來，更沒錯啊，001號逃了出來，景雲奎留下了嘛。
有問題麼？
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小哥哥聽著顧嵐的話，他蹙起眉頭詢問道，“逃了出來，你也在場？是從哪裡逃出來的？”
面對這個問題，顧嵐可是精神了，她認真地看著小哥哥。
“嗯，是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來的。”
小哥哥：……
這種話，會讓人覺得顧嵐的精神狀態不太對，但是最真實的就是，顧嵐的精神狀態確實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顧嵐身為一個在鬧鬼病院內橫衝直撞的女扮男裝的男人，她幾乎可以說是無法無天的代名詞了。
顧嵐對面的小哥哥看了她半天，重重地嘆了口氣。
“好的，你能不能把你那位舍友也帶過來，接受一下調查？我們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希望你不要緊張。”
顧嵐唇角帶上了笑容，對於警方她自然是很信任的。
不過透過這個小哥哥的態度，她明白了一點對方的言外之意。
安默默沒有死，世界意志留著她來“改變”和影響這個世界，而安默默被抓走了，世界意志也要讓這些留下來的東西排擠她顧嵐。
警局既然讓她來調查，安默默既然敢寫什麼顧嵐要殺人，估計也是有後手。
顧嵐緩緩撐著桌子站起來，對小哥哥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不緊張。不過我怕我舍友進來，你們會緊張。”
顧嵐的笑容燦爛又帥氣，她勾起唇角，笑容帶著天然的桀驁不馴，明明是過來調查顧嵐的，可是顧嵐自然地彷彿只是過來串個門。
等到顧嵐走出門，小哥哥才反應過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內心裡，總是覺得顧嵐是個好人。
辦案是不能有私心的，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把這種奇怪的情緒排解掉，結果沒過一會，顧嵐就帶著一個笑的很誇張的帥哥走了進來。
001號有點激動，他看著小哥哥，唇角上揚，笑容的幅度比馬戲團的微笑小丑更張揚，他對小哥哥說。
“你好啊，聽說你，想要了解我。”
001號很帥，但是他住在精神院多年，那個氣質確實和一般人很不一樣。
小哥哥也微微愣了一下，隨後站起來，“你好，請你來，是為了協助調查。”
001號眼中那種“變態殺人犯”的眼神一下子剋制不住地出現了，001號下意識抿了抿唇，說道。
“死人了？安默默死了？還是有其他人死了？需要幫忙麼？”
顧嵐看著好笑，她對001號說。
“是叫你協助調查，不是讓你製造事件。”
001號坐在椅子上，抬起頭看向顧嵐，他說道。
“也是，不過找我瞭解什麼事情麼？對啊，我是精神病……那個帶走安默默的是神經病，我們不一樣。”
小哥哥蹙起眉頭，看看001號，又看看顧嵐，不知道為啥他覺得這兩個人還挺配的，他這個念頭剛出現001號就笑出聲。
“你想得很不錯啊，鑑於你這種想法，我都想幫幫你了呢。”
顧嵐不知道001號在說什麼，小哥哥嚇了一跳，用詫異的目光看向001號。
“你會讀心術？”
001號勾起唇角，他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他對小哥哥說。
“不啊，只是，你說出來了而已。你說出來的自己聽不到，但是，我能夠聽到。”
001號越說越奇怪。
“心聲，你懂麼？”
小哥哥無語了，他沉默了一會之後問了001號幾個問題，001號一直是個老實孩子，他對小哥哥說。
“我做了個夢，我夢到安默默來找我，她想要和我在一起，讓我們一直做世界的神明。不過我不喜歡她，她就變得很瘋狂……”
001號聳聳肩，“我不喜歡那種人，你知道吧，我喜歡顧嵐這種。所以我拒絕她很正常，她被拒絕惱羞成怒想殺了我。”
“我好不容易才逃啊逃，逃出來……唉，太恐怖了。”
顧嵐在旁邊認真地點頭，“對啊，太恐怖了。這其中也有我，我就是那個旁觀者，也可以稱我為上帝視角的人。”
小哥哥聽著顧嵐和001號說了半天，他問了許多問題，最後揉著眉心讓顧嵐和001號走了。
他們也確實不是要抓捕顧嵐。
起碼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下，絕對不可能抓一個可能無辜的人。
不過這兩個人……
“他們是不是精神狀態不太對勁？”
小哥哥揉著眉頭嘆了口氣，站起身，001號和顧嵐那種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像是烈日一般張揚囂張，彷彿根本不在意這個世俗的想法和旁人的看法一樣。
他也知道景雲奎和顧嵐都有精神病史，但是看到本人，還是會覺得很震撼。
就像是在同一個世界，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一樣……
小哥哥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整理好審問材料之後走出去，他的同事看到他了立刻示意他看警局門口，同事壓低聲音說。
“安默默的母親過來鬧了。她說她一直做噩夢，她女兒託夢給她，就是顧嵐害了她！”
小哥哥聽到這裡忍不住又揉了揉太陽穴，“什麼時候夢境的話也能夠當成真話了？我先去安撫一下。”
安默默的母親四十歲，保養的很好，光看狀態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面板細嫩也做過美容，她低著頭身體不停地抽搐著。
小哥哥來了之後，安默默的母親才抬起頭，淚水漣漣地看向小哥哥。
“我……你找到兇手了麼？我的女兒好可憐啊，她被殺害了啊，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
小哥哥說道，“失蹤48小時立案，事實上在昨天晚上之前，還能夠查到你女兒的行蹤。你女兒最後一個去的地方是聯絡了一個賽車手，而後他們就消失了。”
“客觀上來講，這件事和顧嵐他們沒有什麼關係。我剛剛審訊了他們……”
安默默的母親捂著自己的臉瘋狂地尖叫了起來。
她尖叫的聲音極其刺耳，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她耳朵後面有魚鱗狀的傷口，就像是這裡有另一張腐爛的皮一樣。
小哥哥覺得詫異，他下意識多看了一眼，安默默的母親已經抬起頭，她渾身輕顫著說。
“你是懷疑我的女兒被綁架了麼？我有證據！日記就是證據，還有其他的證據！”
安默默的母親忍不住雙手抱臂，她左右看了看，而後對小哥哥說。
“顧嵐他們一個宿舍，都是壞人……顧嵐殺過人，屍體就埋在十年前的一個富人區，我女兒就是因為發現了這個才被滅口的。”
“顧嵐是不是說自己是精神病，是精神病做壞事就可以不受懲罰了麼？！不！不能這樣！我女兒太可憐了！”
“必要的時候，我將求助媒體！我要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安默默的母親說了很多，小哥哥安慰了半天，安默默的母親沒有得到顧嵐被懲罰的訊息無論如何情緒都不能穩定。
到了最後，安默默的母親還是離開了，她走的時候失魂落魄，光是看她這幅模樣都知道她女兒的失蹤對她打擊很大。
等到安默默的母親離開後，小哥哥沉下眸子，對其他工作人員說。
“盯緊點，這個女人不太對勁。”
“安默默只是消失了，她卻一口咬定是死了。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
警局外。
顧嵐、001號、閻霄、胥煥聞、花胤和雲哲坐在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顧嵐看著警局外的街道吸了一口奶茶，不由地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就是這條街啊，曾經一個藉口冒出過混混、潛逃殺人犯、嗜殺成性的瘋子、強女干犯之類的傢伙，不明力量像是打遊戲聚怪一樣把他們聚在這裡。”
顧嵐說完，又喝了一口奶茶，笑容更燦爛了。
“怪聚在這裡，就會被薄紗。”
001號靠著背後的倚靠，他臉上笑容比顧嵐還燦爛，“好可惜，這麼刺激的時候，我不在啊。想想還真是有趣。”
顧嵐說，“是啊，我可是見義勇為好市民，為民除害如同掃除蝗蟲一般幫社會掃除毒瘤啊。我當時還準備去所有有壞人的地方轉悠轉悠……”
顧嵐沒說完，花胤抬起一根手指戳了一下顧嵐的腦殼。
花胤單手支在咖啡廳白色的桌子上，他側目看著顧嵐，豔紅色的唇不悅地繃成一條直線，眼底的陰沉和病態被悄然壓了下去。
這個001號，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和顧嵐好像還挺合拍的。
他根本不相信所謂的“性格使然”，001號這個模樣，很明顯就是在模仿顧嵐，或者說，討好顧嵐。
呵呵，還挺會啊。
精神病院住久了的人就是不一樣。
花胤不想聽顧嵐和001號聊天，他戳了戳顧嵐的腦殼，說道。
“看來，世界意志這次的目的又變了，原來是安默默想讓你死，所以每天閃電雷劈，現在，世界意志是想毀了你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
閻霄冷聲說，“誣陷，低階。”
胥煥聞說道，“但是誣陷往往很有效，看樣子，世界意志和安默默想要害顧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連日記都安排上了。”
胥煥聞看著窗外的玻璃，玻璃外的人來人往，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反而活的挺開心。
雲哲乖乖地坐在顧嵐身邊，他認真地看著顧嵐，等到大家都說完了，他用沒有波動的聲音說道。
“主人，我推測世界意志不想讓主人再去我們的夢境。去夢境的條件有一點，就是無論在哪裡，主人需要和我們接觸。”
“如果主人被關進去，或者限制自由，那就無法進入我們的夢境。”
“如果主人不能進入夢境，很多事情就會變得很難辦。這時，世界意志削弱我們和主人之間的聯絡，再一個一個消滅，那就……”
胥煥聞、閻霄、花胤和001號都知道這種情況，他們齊齊地看向雲哲，而顧嵐把雲哲的話接了下去。
顧嵐勾起唇角，“他這是陽謀雷電劈不死我，準備當個老陰BI了啊！其實也很好，他越動，越有破綻。我就怕他不漏出狐狸尾巴。”
“露出尾巴了，不把它連根拔起？”
顧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非常豪爽地大口吸了一口奶茶，準備團結全宿舍展開一次行動。
她很帥氣，很瀟灑——
然後，大口喝奶茶的顧嵐被奶茶裡的珍珠嗆到了嗓子！
她大咳不止，同時，四隻手齊刷刷地拍在她後背上，她的身子一抖喉嚨裡的珍珠被拍了出去，她人努力撐著桌子不讓自己頭磕到桌子。
等到顧嵐緩過氣來，她忍不住想說。
“我想我可能明白了，《出師表》裡面那句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裡，那位先帝的感受了。我……朕感覺朕沒被珍珠嗆死，都要被你們拍到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