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沒想到,撈住她的竟然是閻霄。

顧嵐立刻道謝,“謝了……”

她還沒謝完,閻霄就傲嬌了起來,他下意識鬆開手彆扭一下。

“我不是想要幫你,我只是……”

閻霄哪有時間聽閻霄說什麼,閻霄鬆手她就自然下落。

顧嵐想著,她謝謝他,她是真的會謝……

景雲奎一臉意味深長地等著顧嵐自投羅網,可隨即,顧嵐的後背就多了三隻手,硬生生把她給拽了起來。

顧嵐踉踉蹌蹌地站直身體,她看到花張來手臂等著她倒進他懷裡,顧嵐下意識一個蛇皮走位,撞到了胥煥聞。

胥煥聞笑了,“看來,除了閻霄之外,我也能給你安全感。”

顧嵐搖頭,“啊,這倒不是,主要是你打不過我。我也捨得打你。”

胥煥聞:……

胥煥聞一張俊逸英挺的臉就這麼黑了下來,他想生氣,又沒辦法真的和顧嵐生氣,他只能說。

“你的意思是,不捨得打雲哲,又打不過花胤,是麼?看來,我還真是咱們宿舍最好欺負的。”

胥煥聞說著,就向顧嵐探過自己的臉去,他風流的特質讓他說一些情話都顯得漫不經心卻有浪子回頭的深情。

“那你就盡情欺負我吧。對你而言,我是最沒有威脅的那一個,也好。”

顧嵐覺得胥煥聞說的有道理,她挑起有幾分痞氣的笑容勾住了胥煥聞的脖子,和哥倆好似的勒了勒胥煥聞的脖子後,顧嵐笑著說。

“分析的不錯,以後別分析了。”

“大家開會討論的不是我怎麼看待你們的,事實上我怎麼看你們並不重要。你們自己還是自己,無關外人的看法。”

說完,顧嵐鬆開胥煥聞,她回到了自己的床邊,看向或站或坐或剛站起來準備去洗手間洗澡清理灰塵的景雲奎。

顧嵐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她不正經的時候顯得很張揚,可是認真起來,眼神迷人又深邃,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氣場。

顧嵐認真地說,“我也知道你們不會相互信任,每個人都有秘密,這都無所謂。”

“我們的目的也不是讓每個人都做朋友,這也很扯淡。不是每個人都能做朋友的,我都理解,我們是為了共同目標而奮鬥的戰友。”

“或者說,聯盟。每個人都是一個國,我們現在需要一致對外。”

雲哲眨眨眼睛,悄悄地拿出一個小本本,認真地把顧嵐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

閻霄手裡拿著給顧嵐的飯,他看著面目冷峻,實際上在反思剛才鬆開手把顧嵐丟下去的事情。

這事做的,很糟糕,以後不能這樣。

花胤坐在了顧嵐的身邊,他的身子軟軟地靠在顧嵐身邊,頭歪一歪,臉落在了顧嵐的肩頭,他覺得很舒服,唇角上揚。

胥煥聞拖了條椅子坐在顧嵐面前,他表現的很認真,只是他的容貌和氣質讓他怎麼看都像聽家族下屬彙報的富二代。

景雲奎對顧嵐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先去對抗一下細菌,而後出來和你一起對抗命運。”

說完,景雲奎就進了洗手間。

第一次開會,顧嵐知道每個人都不是很重視。

或者說,他們每個人都像是“刺兒頭”一樣,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願意共享。

對於反派一樣的人來說,“聯合”是他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他們的高傲不允許他們聽從別人的意見,當然,這也是他們的魅力所在。

而顧嵐覺得去他的魅力。

要贏,就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想盡一切辦法盡到最大的努力,去贏。

景雲奎去了洗手間,顧嵐也就閉上眼睛假寐,趁機補充一點體力。

花胤靠在她的肩頭,他側目去看顧嵐,湊近顧嵐耳邊說。

“你生氣了?”

顧嵐搖頭,耳朵輕輕摩擦了一下花胤的唇,花胤笑的更燦爛,而顧嵐覺得癢。

顧嵐癢,可是她更懶,她懶得睜眼睛,直接說。

“沒有生氣,我在休息加覆盤。那個曾經安排你命運的鬼現身了,我不想讓它繼續傷害所有人。”

“而且,以後每個人的夢境可能會更加艱難。我們要做好準備。”

顧嵐的話由心而發,花胤聽著也覺得溫暖,他記住了顧嵐的話。

顧嵐說,傷害他的鬼現身了,她不會讓鬼繼續傷害他的。

顧嵐對他這麼好,他會好好愛護顧嵐的,絕對不會再讓她的屍體……不對,是軀體受到傷害。

雲哲拿著本本認真地記著顧嵐的話,寫完了之後,他悄悄地咬了咬筆桿,而後小聲對顧嵐說。

“主人,你們在花胤的夢境裡,看到了安排一切的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幾乎不會共享秘密的舍友們都會等著顧嵐醒來,而且,會問她在夢裡發生的事情。

他們以前不會這樣,現在做這些事卻覺得理所當然。

花胤很喜歡他們問這個問題,他添油加醋地將他和顧嵐的際遇說了一遍。

他用很長的篇幅來描述了他和顧嵐的前世今生,顧嵐聽得都挺入迷,覺得花胤不去寫小說可惜了。

顧嵐沒有打斷花胤,因為很多細節她也不知道。

只是花胤說到她“前世”或者“前前世”的時候,顧嵐其實沒有什麼感覺,她很感慨,很感動,可是並不覺得那是自己。

因為她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就沒有共鳴,她聽著就覺得是別人的故事。

顧嵐的冷漠花胤也看在眼裡,他並不覺得失落,他覺得理所應當。

顧嵐就是這樣的人啊,她溫暖,卻也冷漠。

她願意幫助弱小,更喜歡幫助美女,她可以為了正義和別人的未來犧牲自己,可是她也會在各種方面保護自己。

顧嵐很現實,她只相信自己分析的看到的,花胤想,顧嵐可能也覺得他講的是假的,不過這根本不重要。

他記得一切,都可以了。

他不需要強求顧嵐去想起他們過去如何,過於悲慘的記憶忘記了也好。

他本就是為了一段記憶而不斷徘徊的鬼,只要他活著,這段記憶就存在,過去那個“花胤”就活著。

而他消失了,這段對於顧嵐而言悲慘的記憶也隨著消失就好了。

花胤越想越覺得很不錯,他悄然抓住顧嵐的手,不知不覺和顧嵐十指緊扣,他在顧嵐揚起眉梢時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堪稱明媚的真實的笑容。

花胤說,“謝謝你,救了我許多次。”

胥煥聞聽不下去了,他輕輕咳嗽一聲,“我們是來聽故事的,不是來聽花胤你在這裡單方面撒狗糧的。”

“你前世的故事很好,不過人都是要向前看的,重要的是今生。我和顧嵐的故事更有意思。”

說完,胥煥聞要強一樣,將他和顧嵐的故事講的和言情小說一樣跌宕起伏。

他將顧嵐描述成了小說女主角,而他是男主角,其他很多惡毒配角如何傷害他們,而他如何英雄救美,和顧嵐一切掃除世界的黑暗拯救世界。

顧嵐覺得太誇張了,可是胥煥聞說的很激動,她打斷了幾次都沒有用。

顧嵐只能由他去了。

雲哲聽的很認真,拿小本本都記了下來。

花胤冷哼,陰陽怪氣地說,“一聽就是假的。”

閻霄此時蹙著眉,他像是準備上臺演講卻不擅長言辭的人一樣,快要輪到自己了,還沒有準備好演講稿。

他根本沒有聽其他人在說什麼。

他覺得自己也要講,可是他本身就不喜歡多說話,講不出花胤和胥煥聞那麼動聽的故事。

男人的尊嚴讓他不認輸。

閻霄在腦海裡面編故事,想把他和顧嵐的經歷描述成一本“玄幻探險小說”。

於是,在景雲奎洗完澡又換完衣服還消完毒之後,他走出宿舍,就看到一宿舍在他眼裡病得不輕的人在開“故事會”。

胥煥聞和花胤應該已經講完了,他們在點評閻霄的故事。

閻霄蹙著眉,端著飯盒,一臉嚴肅地像是第一次上廣播講話的孩子一樣講他和顧嵐的“冒險記”,說話語速很慢,說的很囉嗦。

有時候閻霄說完了還會補充兩句,同時回應花胤的刁難和回答胥煥聞的疑問。

雲哲拿著小本子在一邊認真記筆記。

景雲奎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顧嵐身上。

顧嵐捂著嘴忍著笑看著閻霄,明顯是在看熱鬧。

景雲奎看到顧嵐笑,他也覺得想笑,這個傢伙還真是挺會享受的,還有這群人可真是幼稚。

景雲奎想著,就見顧嵐對他揮揮手。

“景雲奎,你終於過來了。來來來,你是五號,準備好發言臺詞,閻霄完了之後是雲哲,再後面就是你了。”

景雲奎:……

景雲奎薄唇輕啟,“幼稚。”

兩個小時後,顧嵐吃著閻霄喂的飯盒,壓抑著噴飯的衝動看著景雲奎端正地坐在寢室中間的椅子上,認真地講她在他夢境裡的遭遇。

顧嵐把飯嚥了,忍著笑意說。

“你不用一直強調那個嘴大的護士,還有什麼我帶著鬼跳踢踏舞,我在廣播室裡和鬼玩遊戲之類的吧?”

“看看其他人講的故事裡都在誇我,像是言情小說。你的畫風怎麼這麼不一樣?你說的我好像個特別搞笑的人一樣。”

顧嵐說完,全宿舍都沉默了。

閻霄拿著勺子一臉疑惑地看著顧嵐,“你不覺得自己很搞笑麼?”

顧嵐被逗樂了,“好兄弟,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嚴肅的人啊。我是高冷帥哥,你們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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