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離淵看向花芊芊道：“我們還是隨比掌櫃去榕城，途中阿默先去寶川山尋阿默的蹤跡，我護送你們入榕城。”
花芊芊也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但她還是有些擔憂。
“小犽的樣貌太過出眾，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過城門時怕是會有危險，比掌櫃只給我們一個時辰，現在帶小犽去換裝怕是來不及了！”
離淵想了想，將身上的羅剎面具摘下來遞給卓犽，道：
“你先帶著這個吧，對外我們會說你是我們從黑市裡買來的丫環，因相貌醜陋所以才帶著面具，只能委屈你一些，不要輕易將面具摘下來！”
卓犽聽聞小六和離淵竟有可以會榕城的辦法，哪裡會覺得委屈，她將羅剎面具接了過來，停頓片刻後竟抽出匕首，猛地劃破了自己的臉頰。
他用的力氣不小，鮮血瞬間將她半邊臉都染紅了，順著她的脖頸流到了衣襟上，讓人觸目驚心。
“小犽，你這是做什麼！”
花芊芊驚呼了一聲，慌忙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要去給卓犽敷上，卓犽卻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我若因破相而戴面具才不會有人起疑，小六，相貌對我而言是醜是美都不重要，只要能趕回榕城去，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花芊芊看著卓犽臉上那足有一寸長的傷疤，心疼的地別過頭不忍去看。
卓犽沒有用促進傷口癒合的金瘡藥，只讓花芊芊簡單幫她處理了一下傷口，便將羅剎面具戴在了臉上。
阿默已經聽到了離淵的決定，催著馬車飛快地朝天火閣的方向駛去。
因為花芊芊要在車上幫卓犽治療了腳傷，離淵便從車廂中出來，坐在了阿默身邊。
見阿淵離開，花芊芊才掀開卓犽的裙子，一眼便瞧見了她那已經被鮮血浸透的鞋襪，不由又蹙緊了眉頭。
卓犽顯然傷到了腳踝骨，正常情況下需要靜養多日才能使裂骨癒合，可如今這種情況，他們半刻都耽擱不得，她也只能盡力讓卓犽不會那麼疼痛。
給卓犽塗抹了些消腫去淤的藥，花芊芊道：“小犽，這幾日你盡力不要行走，就留在馬車上，到達榕城時，你的腳傷應該就會好許多了。”
卓犽點了點頭，有些哽咽地道：“小六，還好有你在！若是沒有遇見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什麼傻話！如果沒有遇見我們，你也一定有辦法回到榕城！你可是卓犽啊！”
卓犽愣了愣，沒錯，她是西榕的大皇子，她肩膀上擔著父皇的安危，擔著西榕的安危，她不可以這麼不堪一擊！
深深吸了口氣，她勾起了唇角，“你說的沒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姬星火得逞！”
秋桃見卓犽的衣裳有些不合身，便猜到她穿的是江念念母親的衣裳，於是她從包裹裡翻出一套新衣裳，遞到卓犽面前，小聲道：
“殿下，這身衣裳是奴婢的，還沒有穿過，您若不嫌棄我便幫您換上吧。”
“多謝了！”卓犽接過衣裳，對秋桃道：“這路上你們就叫我芽兒吧，我與你都是小六的侍女，不必對我太過客氣，會讓別人起疑的！”
秋桃連連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卓犽換好衣裳，看著手中的舊衣服，想起了江念念母女，對花芊芊問道：
“小六，念念那邊……你可是已經有了安排？”
花芊芊這才想起江念念的事情，說道：“你放心吧，我已經讓阿默打聽了念念母親的病，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只是要用些名貴的藥材來養著。
來的時候我便寫了張方子，叫秋桃放在了念念的木匣子裡，還留了些碎銀子。
這方子上的藥要比她平時用的方子要便宜有效，若她願意相信咱們，也捨得花銀子看病，多活幾年絕對不成問題。”
聽了花芊芊的話，卓犽才放下心來，不管江母做了什麼，念念終歸是把她從地獄裡拉上來的人。
她說到的事情已經做到，至於江母用不用那方子，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小六，多謝……”
卓犽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花芊芊就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少說這些沒用的，我們之間若說總將謝字掛在嘴邊，太傷情分！”
卓犽破涕為笑，挽著花芊芊的手臂，倚在她身邊點了點頭。
此生有能夠無條件信任和依賴的人，何其幸哉！
……
天火閣門外，比掌櫃看著靜得出奇的街道，頭上都急出了汗。
坐在馬車上的賈神醫抬頭看了看天，口氣不善地比掌櫃道：“這時辰已經到了，比掌櫃，咱們還不走麼？你莫不是還天真的以為那兩人還會回來吧！
別傻了，他們就是騙子，仗著會些功夫，四處坑蒙拐騙，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你莫要再耽擱工夫了，你可知我一個時辰能給多少個病人瞧病？能掙多少銀子！”
聽了賈神醫的話，比掌櫃心裡打起鼓來，若那兩人真是騙子，那他這識人不清的掌櫃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笑話。
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夥計，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夥計答道：“掌櫃的，還有半盞茶的時間就到一個時辰了……小的也覺得，這二人怕是不會回來了！”
比掌櫃瞪了夥計一眼，“我問你什麼時辰了，又沒問你還有多久到一個時辰，你多什麼嘴！”
夥計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哪能看不出掌櫃的這是急了，他勸道：
“掌櫃的，好在您已經請到了賈神醫，要不現在就啟程吧，要是把賈神醫也得罪了，到時他不能在閣主面前說您的好，反而給您悄悄穿小鞋，那就得不償失了！”
比掌櫃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看了眼空蕩蕩的街道，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夥計道：“去通知車伕，咱們不等了，出發！”
賈神醫見那兩人不敢回來了，得意地冷笑了兩聲，放下車簾靠在了婢女的懷裡。
他身邊的婢女奉承道：“他們定是知道自己的醫術比不上老爺，怕被天火閣閣主揭穿是江湖騙子，所以跑掉了！”
賈神醫拿了一個果子餵了那婢女一口，笑道：“若是如此，還算他們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