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學期的運動會辦的很急,一天就辦完了。
運動會結束,佘岸總躲著何盛,何盛亦是如此。
任芊直搖頭,心道:兩個木頭,要是姐不幫一把,他倆肯定這輩子都戳不破這爛窗戶紙。
她感慨過後,又轉過頭,發現班長和學習委員的氣氛有些不太對。
端泗背對著杜達,一臉嚴肅,心裡止不住好奇: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杜達對我的感情變了!!
花窗半開,落日的餘暉整整齊齊地鋪躺在窗欞,將外頭梧桐葉子的落影照進屋內。
佘岸腦海裡不斷反覆播放何盛親上他額頭的畫面,耳朵發燙,紅紅的。
何盛裝模作樣的收拾書包,實際上是在偷偷瞧佘岸。
於是,兩人就用這樣詭異的氣氛相處了半小時,還自我洗腦一切正常。
終於,何盛不想躲,決定發奮圖強,讓兩人的關係重回當初。
任芊:老子特麼搞這麼多就是為了讓你倆關係變化,不是讓你把我所做的一切變為虛無。
星期五沒有早自習,放學時間比平時都要早。
何盛站在佘岸身旁,一直沒開口,內心焦急:不是,我現在是不是要說些什麼?佘佘都不理我了……嚶嚶嚶嚶。
“佘岸……親你那事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年走在回家的路上,並肩而行,陽光照著,像是鍍上一層金邊。
接吻的畫面一閃而過,佘岸輕輕答道:“我知道。”
這輕柔的語調反而讓何盛更慌,覺得下一週佘岸離他而去,成為別人的同桌了。
沒等他思考完,佘岸又問道:“何盛,你有喜歡的——。”
聲音戛然而止,佘岸暗罵自己糊塗,怎麼腦一熱就問出來了。
風不知是怎麼的,颳了起來。
何盛未聽清,詢問佘岸:“佘佘,剛剛說什麼呢?”
佘岸悶悶道:“沒什麼。”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慶幸何盛沒聽到,反而覺得……空落落的,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裡蔓延,怪難受的。
但何盛不屈不撓,一直問:“你剛剛要說什麼?佘佘!”
“佘佘~告訴我。”
前方路途漫漫,佘岸被何盛煩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佘岸抓住何盛的手,面無表情的說:“剛剛說想把你閹了。”
何盛驚訝,何盛後退,何盛哭唧唧。
佘岸沒忍心,小聲道:“騙你的,剛剛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聲音小,但何盛聽見了。
何盛一臉堅定的拍拍胸膛,保證似的道:“當然沒有,就算有,也一定是佘佘你啊。”
話剛出口,何盛才意識到不對,但已經來不及收回。
他任何時候說這句話都行,但今天不行。
佘岸:就知道他嘴裡吐不出幾句好話,狗嘴吐不出象牙。
佘岸心裡雖這樣想,但在他不清楚的時候,心裡湧進一絲高興。
兩人很快到達了小區門口。
何盛揮揮手,喊:“佘佘,明天見!”
佘岸揮手回應他。
何盛很高興,一臉幸福的回家。
還沒到家門口,樓梯裡傳來一陣陣說話聲,很小聲,一聽便知是說話的主人刻意壓低的聲音。
何盛沒有偷聽的興致,他本想坐電梯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但不巧,電梯今天壞了。
除電梯外,他只能走樓梯了。
說話聲還在繼續。
何盛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走到三樓,說話聲漸漸清晰,談話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何盛。
何盛繼續走。
等何盛看清談話兩人的樣貌時,一青年喊道:“書澤,我喜歡你。”
何盛聽見這句話,一臉錯愕,因為被青年表白的人正是一名男子。
被叫作書澤的青年溫溫柔柔的將禮習抱進懷裡。
“說錯了,是一直喜歡我。”
“嗯。”
書澤眸光一凜,喊出聲來:“何盛?!”
何盛嚇了一激靈,連忙跑上來,低著頭。
“澤…澤哥,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禮習因突然出現的何盛嚇了一跳,躲在書澤身後。
書澤安撫了幾句,對何盛道:“放學了還不快走,不怕我告訴你媽?”
書澤是何盛的鄰居,哪都好,就是嘴毒。
何盛冒著被打死的風險,弱弱的問了一句:“澤哥,你喜歡他?”
書澤翻了個白眼,罵道:“廢話,不然喜歡你啊?”
何盛強顏歡笑,但還是厚著臉皮問:“同性也會互相喜歡嗎?”
還未等到書澤開口,站在他身後的禮習先開口了。
“怎麼不會呢?同性相愛很正常,喜歡一個人從不需要在意性別。”
書澤揉了揉禮習腦袋,寵溺的快要滴出水來,“阿習說的對。”
何盛心中的那一層迷霧被吹散,他早就想過這個結果,但他沒有確認,當所有的霧散去,他已看清自己的心。
那茫然,不確定的感情,他因一句話而明白,是喜歡,他喜歡佘岸。
書澤看著何盛的表情變了又變,眯眼,開口問道:“怎麼?有喜歡的人呢?”
被戳中心事的何盛,臉一紅,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書澤本只想打趣他,誰料,竟是真的………
書澤變得嚴肅,這副模樣就連禮習也很少見。
書澤斟酌許久,問:“你喜歡的人是男孩子?”
“…......嗯。”
果然如此。
禮習亦是一驚,抬眼望去。
三人靜默許久,終是書澤擺擺手,道:“沒事,回去吧。”
何盛:信你就有鬼了。
何盛臨走之前,看了眼書澤。
走之後,樓梯裡安靜下來。
書澤伸了伸懶腰,打個哈欠:“沒想到啊,沒想到。”
“就是不知道這兩人的結局是什麼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傳了很遠才消散。
迴盪過來的聲音,是未來的少年回味如今發出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