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貿易公司辦公室裡,陸曜廷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裡的珍珠耳環。

燈會那天晚上,位於嘉南路的倉庫起火了,當天晚上的看守與其說醉得不省人事,不如說被人迷得昏死過去。

他趕到的時候,火已經撲滅,但是起火角落的那批藥品被燒了個精光。

經過現場勘查發現,那批貨似乎在失火前就消失了。

好一招掩人耳目!

他還在現場撿到了一個珍珠耳環,就是現在他手上這個。

陸曜廷捏著耳環看了又看,越看越覺得眼熟,他回想自己接觸到的女人……再一一排除,忽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這個結果讓他不可置信,思考片刻後,他招了招手,叫來一旁的李銘,低聲吩咐了幾句。

李銘聽後,驚訝地看了一眼陸曜廷手裡的珍珠耳環,領命而去。

一個令人期待的謎底似乎要浮出水面了。

這天,陳曼麗照常正常出門。

終於等到她出門的李銘,一身偽裝悄悄跟蹤她後面。

說實話,那天陸曜廷讓他派人跟蹤陳曼麗時,他是很意外的。

但是在被告知跟蹤陳曼麗的人,接連幾次都跟丟了之後,他越來越覺得陳曼麗可疑。

於是,他決定親自出馬。

不一會,陳曼麗來到一家經常光顧的服裝店,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

李銘躲在暗處,等了好一會,沒見她出來。

他正覺得似乎沒什麼奇怪的時候,忽然見到陳曼麗從服裝店裡出來了。

不過是偽裝過後的樣子。

寬大的圍巾遮住半張臉,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身上的衣服也非常不起眼,一副盡顯低調的樣子。

要不是他對陳曼麗整個人熟悉,他也認不出這個偽裝後的女人。

難怪之前的人幾次都跟丟,那些雜魚手下怎麼認得這副樣子的陳曼麗?

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陳曼麗為什麼要偽裝呢?

心中一緊,他趕緊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心中不禁有些緊張。

李銘跟在陳曼麗身後,穿過昏暗的小巷,來到了一個更為偏僻的地方。

路過某棟房子的信箱前,他注意到她停下了腳步,小心地觀察了周圍的環境。

忽然間,陳曼麗加快了腳步,迅速離開了那裡,她似乎發現了有人跟蹤。

李銘剛想跟上去,突然,一個男人從拐角處衝出來,一把捂住陳曼麗的嘴,將她往後拖。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只見陳曼麗一個空翻轉身,擺脫了男人的控制,雙方激烈地打了起來。

交手過程中,男人無意中看到圍巾之下的臉,不由得驚了一下,竟然是陳曼麗!

而不遠處的李銘驚訝地發現,陳曼麗竟然有這般身手。

很快,陳曼麗三兩下就制服了男人,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就在這時,又出現一個男人,手裡拿槍正對著女人:“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陳曼麗面對槍口,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眼裡只有堅定和果敢。

忽地,她將手中的男人推了過去當擋箭牌,轉身飛速逃進了另一條巷子裡。

誰知巷子另一頭,還有一個男人拿著槍指著她,這時後面的兩個男人也追了上來,她被前後夾擊,退無可退。

陳曼麗慢慢貼近牆邊,左右看了看,前有虎後有狼,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無可奈何地舉起雙手,就在她以為要束手就擒時,忽然,伴隨著兩聲槍聲,後面的兩人倒下了。

前面的男人晃神之際,下一秒他就倒下了。

等李銘反應過來時,陳曼麗正拿著槍對著他,沒有人知道她什麼時候在哪裡拿的槍。

巷子裡,兩人持槍對峙。

在看清來人是李銘的一瞬間,陳曼麗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問題。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認出自己了嗎?

要不要殺了他?

李銘幫她解決了兩個人……

但是,萬一被他發現自己真實的身份,後患無窮。

就在她思索之際,李銘忽然收起武器,朝她揮手示意,“快走!”

說完,他轉身快速離開。

陳曼麗愣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三個人,她快速收起武器離開。

一出巷子,忽然被人從後面束縛住。

陳曼麗瞪大了眼睛,正是去而未走的李銘。

她掙扎了幾下,發現這種控制人的手法,根本無法掙脫。

包裡有東西,她剛想去拿,就被李銘搶了去。

“陳小姐,不要掙扎了,和我去見六爺吧。”

接著他把陳曼麗拖進了巷子外面的車子裡。

匆忙離開的兩人,沒有留意到,其中一個還剩一口氣的人在血跡下畫上了枝葉,使其成為了一朵玫瑰。

畫面一轉。

陸曜廷坐在辦公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神深邃地看著雲苓。

陳曼麗坐在他對面,雙手在後被綁在椅子上。

“這是你的嗎?”陸曜廷拿起盒子裡的珍珠耳環。

雖是詢問,但他似乎已經認定了那是陳曼麗的東西,“怎麼會這麼不小心,遺漏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陳曼麗淡淡一笑,聲音盡顯嫵媚,“六爺說什麼呢?怎麼斷定這是我的東西呢?全上海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有這樣的耳環。”

陸曜廷從容不迫地拿起桌上攤開的那封信,胸有成竹地問,“那這個怎麼解釋?”

看到信的瞬間,陳曼麗頓時一滯,她沉默了。

“陳曼麗,你是地下黨?!”這是疑問句,陸曜廷卻是肯定的語氣。

陳曼麗低著頭,沒有說話,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她最大的秘密被陸曜廷知道了,她猜不準陸曜廷會怎麼處置自己。

會念在相識多年的情分,還是……

就在這時,陸曜廷忽然開口道,“你還呆在宋玉麟耳邊,不怕死嗎?”

聞言,陳曼麗微微一顫,抬起頭有幾分不確定地看著陸曜廷,他這是在擔心她嗎?

她突然笑了,恢復了一貫的嬌媚作派,朝著陸曜廷眼神拉絲,“六爺沒聽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嗎?”

陸曜廷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會死得很慘的!”

“反正都是一死,怎麼個死法,又有什麼關係呢?”

陳曼麗微微一笑,聲音平穩,帶著一絲自嘲和無奈,沒有絲毫的懼怕,她已經做好覺悟了。

陸曜廷看著她,她的身影在椅子上顯得格外瘦弱,但她的眼神卻充滿了力量。

思索了片刻,他決定對陳曼麗的身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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