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再也沒人提過這件事,也有人旁敲側擊的問過白芷情況,都被白芷三言兩語帶了過去。

一切再次正常進行。

唯一的變化可能是原本熱切的班級氛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開始向班委們逐漸靠攏。

這倒不單單是白芷的功勞,四個班委都是各方面頂尖得人才,只是白芷的到來掌握了某種平衡。

只是,白芷似乎並不合群,她習慣於獨來獨往,奇怪的是,她和班上每個人關係都很好,但都沒有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地步。

她似乎是唯一一個不參與小團體的人,三個班委是一個小團體,和白芷似乎不熟。

真正讓白芷開始融入班委的是一個放學後。

得知媽媽去世的那一刻,班長覺得自己的人生完了,並非意外去世,而是他親口告訴醫生,放棄治療。

他再也拿不出一分錢了。

那天,他沒有和學委他們一起回家,他沒有家了,他來到了天台,他選了一個廢棄的準備拆了重新裝修的實驗樓,這樣不會耽誤學生們上課。

他不希望自己被某個學生髮現嚇到他們。

夕陽很溫暖,但是它會漸漸沉下去,一如他曇花一現的世界,在他以為一切都要好起來的時候再也無法開花。

“嗯?怎麼有人比我來的還早。”

突然,身後清脆的聲音響起,懶懶散散的,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白,白芷?”班長轉過身,看著白芷,莫名心虛:“你來做什麼?”

“寫生啊,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一塊看夕陽的風水寶地,你該不會隨便來的吧。”白芷熟練的架起花架,在水桶裡涮了涮筆:“你運氣真好,我跑了一個星期了。”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運氣好。”班長輕嘆口氣。

“什麼話,你們遇到我難道不是運氣好?”白芷不服氣的揚了揚手裡的調色盤:“知道兩個人相遇的機率是多少嗎?”

“目前世界人口60多億,算你80歲,一生有, 天,平均每天遇到1000個人左右,我們相遇的機率才 %。”

“兩人相遇的機率為十萬分之四,而有機會相識僅有千萬分之四。”說著,白芷指了指自己:“而我這麼好的人,更是千萬裡的千萬分之一。”

班長:“……”

太自戀了吧。

本來,是想跳樓的,結果,有個人在後面,這還怎麼跳?

怪尷尬的。

班長摸摸鼻子,默默從天台上爬了下來,多少有點狼狽,全程,白芷雖然和他聊天,但是手裡的動作一點也不停。

顏料和水甩的飛起,一會是大力涮筆的聲音,一會是敲水桶的聲音,完全無法讓人集中注意力自殺……

算了,下次吧。

班長嘆了口氣,走了過去,無意間瞄了一眼白芷的畫,卻整個愣住。

畫上畫的是他,他坐在天台邊緣向後看,側臉被夕陽勾勒出金紅色的輪廓,陽光被他的頭髮擋住,夕陽像是他的聖光。

“這,這是我?”班長有點發愣。

不知為何,有種彆扭的感覺,畫裡的人太溫暖了,背靠著陽光,是他希望的,但不是他。

沒有光會在他的背後。

“不像嗎?”此話一出,白芷都愣了,目光在班長和畫之間來回掃視:“我形沒畫準?不應該啊,挺像的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是來畫夕陽的嗎?”班長連忙找補。

“隨便啦,夕陽每天都有,你這個歪頭的瞬間可能只有一次啊。”白芷無所謂的聳聳肩:“你不需要好看的畫做遺像嗎?黑白的畫片多刻板。”

“呃……”瞬間,班長的臉紅了,窘迫異常:“你,你看出來了?”

“別小看我的直覺。”白芷聳聳肩:“全校第一就這麼跳樓了,多可惜啊,你一走,學委白控分這麼多次。”

班長:“……你知道他控分?”

“你不是每次都讓我發試卷?我當然看出來了啊,那麼明顯。”白芷撇嘴:“所以,看你跳樓跳的還算爽快,要不我陪一個?就當隨份子?”

班長:“……不,不用了。”

大可不必這麼客氣。

你家隨份子隨命啊?

“抱歉,嚇到你了。”班長終究還是自暴自棄的坐在了地上。

“沒嚇到我,你怎麼出什麼事自己先道歉?”白芷咧咧嘴,將畫板扔給班長:“幹了再帶回去,所以,幹嘛跑這跳樓?”

班長摸摸鼻子,莫名覺得自殺這種事非常私密,被撞破了,還挺尷尬的。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早死的父親,生命的母親,貧困的家庭,付不起的醫藥費,看不見的未來。

“我已經和醫院說了停止治療,晚上我就沒有媽媽了。”班長躺在天台上,不知為何,心裡除了悵然再無其他,一滴淚也流不出來。

白芷安靜的聽著,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只是在班長說完之後,一扔畫筆,把少年從地上拽了起來。

“走。”

“去,去哪?”班長有點懵。

“去見你媽媽最後一面。”白芷說著,一腳踹了上去:“現在。”

“不用了,她看不見我的,她是植物人。”班長嘆了口氣:“總之……”

“植物人又不是聽不見,人類最後失去的聽覺,懂不懂。”白芷不耐煩的又踹了一腳:“正好今天帶小提琴了,我知道一首曲子,說是可以幫人上天堂。”

班長:“……你信這個世界有天堂啊?”

只能說不愧是藝術生嗎?思維真是活躍,喜歡一些幻想的東西……

“你覺得天堂這種東西存在嗎?”班長有些無奈:“沒人能證明天堂的存在。”

“存不存在無所謂的吧,我只是覺得它理應存在而已。”白芷看著逐漸下沉的夕陽,伸了個懶腰:“這樣更合人心意,不是嗎?”

“這屬於自我安慰吧?”班長搖搖頭:“死了應該就像睡著一樣,在黑暗裡再也醒不過來。”

“自我安慰?誰知道呢,我只覺得盡力活到最後的人,終點不應該是黑暗而已,所以,就當他們在天堂,不是更好嗎?”

“逝者已去,生者長思,就這麼簡單。”

“走了!班長,我作業還沒寫呢,別耽誤我明天交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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