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貿然將晶核扔到地上會出問題，言徵安強忍衝動，拿手絹把晶核包了起來，遞給言平樂，隨即一陣風似的衝進了洗手間。
言念有些擔心地看向洗手間，“小安子不會變異吧？”
面板沒有破損時，直接接觸喪屍血沒有問題，這一點他們在異變剛發生時已經確認過了。
但晶核是個不定因素，言念不明白沈書錦為什麼會這樣做。
沈書錦沒有停刀，還在確認喪屍身上的其他部位是否有晶核，“他已經變異了。”
言念和言平樂一同將目光轉向沈書錦，“什麼？”
“他其實已經喪屍化了，但不知為什麼沒有失去理智。”
言念和言平樂僵硬地轉頭，看向倚在洗手間門上的言徵安。
言徵安雙手插兜，面無表情地看著言念，“害怕了？”
言念搖了搖頭，上下打量他，“小安子，你真的變異了？我怎麼看不出來？”
言徵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睛已經轉變為血紅色，“念念真讓人傷心，我剛才抱你上來時，你沒發現我沒有心跳了嗎？”
言念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沒有嗎？我好像沒注意。”
言徵安眼中帶了些許笑意，“粗心大意。”
言念撇了撇嘴，沒有反駁，“那你現在是不是傳說中的喪屍王，可以操控喪屍的那種？”
言徵安的目光移向言平樂手中的晶核，“我現在實力太弱了，還不行。”
言念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晶核，“這個可以提升你的實力？”
言徵安也不太確定，“我剛剛碰到它時，似乎很渴望把它吃了，應該是可以的吧。”
言平樂把晶核攥緊，“可如果你提升實力後，把我們都忘了呢？”
言徵安沒有說話，眼神黯淡了下來。
沈書錦在幾人談話間已經挖出來十塊晶核了，聽到言平樂這話才停下動作，“喪屍可以吸收晶核，我們應該也可以。”
只要他們三人的實力始終比言徵安強，就無需擔心這個問題。
言平樂握著晶核，手指在包著晶核的手絹上摩挲，有些糾結，“那我們究竟能不能碰晶核？”
“可以。”
樓下傳來一道聲音。
四人皆扭頭看去，就見一名黑衣男子悄無聲息地往上走，眨眼間就來到了幾人面前。
“溫溫？你不是有事來不了嗎？”
言念有些驚訝地開口。
溫其衝她展顏一笑，“念念的生日，我怎麼可能缺席？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不過，我似乎來晚了？”
“不晚，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已經試過了嗎？”
溫其點點頭，“來的路上，我清理了一些喪屍。手下的人莽撞，貿然將晶核吸收了，好在沒有出事。”
言平樂將晶核拋給他，“怎麼吸收？”
溫其知道三人肯定不信任自已，也不惱，將手絹解開，把晶核握在手裡，輕輕一捏。晶核化為粉末，很快便被他吸收，消失不見。
沈書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什麼感受？”
“身體有些發熱，暫時沒有別的變化。”
言平樂拉著言念往後退了一大步，“你的手下還活著嗎？”
溫其敲了五下欄杆，樓下便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有些雜，約莫有五人的樣子。
幾人很快到了樓上，對著四人行禮，“言小姐、言先生、言小先生、沈小姐。”
溫家與言家算是鄰居，更是世交，幾人對溫其的保鏢助理一類也算眼熟，都微微點頭回禮。
言平樂渾身緊繃，像只小刺蝟，“你的手下都沒有變異嗎？”
溫其沉默了一會兒，“變異的已經被及時解決了。”
言念扯了扯言平樂，讓他別太緊張，“你們收集了多少晶核？”
溫其轉頭看向其中一人，“蔡文，包給我。”
他將拉鍊拉開，露出裡面滿滿當當的晶核，“沒來得及清點，粗略估計有個一百來塊吧，都是順手挖的，路上還有許多。”
言念掃了一眼，“速度還挺快。”
言徵安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今天這喜宴變喪事，也不好招待你們，還請幾位早點離開。”
溫其看向他，臉上的笑意變淡，“如今外面很亂，不如我們組隊，以求得更多生機。”
沈書錦直接否決，“不行。”
溫其不解，“為什麼不行？我們彼此認識，互相照顧不好嗎？”
言念也開口趕人，“不太好，現在情況不明，暫時沒有組隊的必要。”
溫其便知道其中有隱情，不再強求，只是有些遺憾地點頭，“行，我們先走了，有什麼事就來隔壁。”
三人陪著言念把溫其等人送出門，將大門關上，開始清理院子。
有些人在最開始的時候趁亂逃了出去，更多的人變成了喪屍死在了三人和溫其幾人刀下。
四人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落網之魚，也沒有旁的活人，便開始挖晶核，燒喪屍。
異變發生於晚上八點，四人忙活到十二點多才停下來歇息。
將各自父母的骨灰盒收好，四人坐在客廳，一時都有些茫然。
四人的年紀相仿，最大的是沈書錦，十九歲，最小的是言平樂，十七歲，言徵安比言念大半歲。
幾人平日裡不是被父母護著，便是被父母壓制著，沒有真正地獨立過。
一夜之間，四人都成了孤兒，除了傷感悲痛，還有種忽然長大的感覺。
從今往後，沒有人再給他們遮風擋雨了，一切只能靠自已。
沈書錦早就與家裡那兩位形同陌路了，此時雖然說不清心中感受，卻還算冷靜，“如今水電訊號都還正常，但如今死亡率太高了，基礎設施沒人維護，隨時可能崩潰。不知道國家能否迅速反應過來出面維持秩序，如果明天依然亂著，我們就要考慮接下來怎麼辦了。”
言徵安身為隨時可能死的半喪屍，只是靠在沙發上，機械地給言念遞紙，並不說話。
言念微微控制了一下情緒，努力把眼淚憋回去，從言徵安那接過紙胡亂擦了擦臉，“也不知道有沒有異能，動植物會不會變異，水源有沒有汙染。如果這些都沒有，喪屍也不會進化的話，那恢復正常只是時間問題。”
只要情況不惡化，人們還看得到希望，秩序終究會取代混亂。
可晶核都出現了，異能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