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其眼睛都氣紅了，扭頭喊自己的侍衛，“伯一，你說，我們兩個誰高。”
伯一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為難，“公子，咱們還是別和小姑娘計較吧。”
一旁的言溪苒眯了眯眼，目光在溫其和他的侍衛身上掃過，轉頭看向言七祝。
言七祝的目光裡是與她相似的狐疑。
兩人對視一眼便各自回頭看向言念，言七祝笑著相勸，“現在比有什麼意思，十年後再比，才能下定論。說起來，小郎君家住在哪兒啊？以後念念還能上門來找你玩。”
言念也跳過了這個話題，認真地看向溫其，“是呀，你家在哪兒呀？我家裡不準尋常人進，就不告訴你了，以後我來找你玩。”
溫其沉默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我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告訴你了你也找不到。”
言念也沒有糾結，“行吧，以後我們有緣再見。”
說著，她又蹦蹦跳跳地跑回去，剛剛她都看到了，有兩盤菜已經端過來了，再不吃就涼了。
言七祝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姐姐們沒動筷，等著你呢。”
言唸對著她甜甜一笑，“二姐最好了。”
言溪苒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裡，“大姐不好嗎？方才是誰說的，今天只跟大姐說話？”
言念這才想起來這一茬，眉毛鼻子皺成一團，“是哦，我就大方一點，原諒二姐吧。至於大姐嘛——”
她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該怎麼哄，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姐和二姐都很好，都是最最最好的人。”
言溪苒和言七祝對視一眼，不捨得再讓小妹妹苦惱，便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給她夾菜，用行動證明兩個姐姐都很好。
不遠處的溫其有些羨慕地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自己的菜沒滋沒味，只吃了幾口便放了筷子，“伯一，我們回去吧。”
過了五歲生辰，言念便要去上學了。
生辰宴那天，永朝王對著言念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累著自己，凡事量力而行；如果老師佈置的課業多了，便來同母王說，母王會讓老師調整；若是同窗對她不恭，也來找母王，母王會讓人退學，反正敬文院是她們家開的；她如今年紀還小，就應該多玩玩，反正上頭還有兩個姐姐呢，有什麼事她們頂著就行……
言念開始的時候還很認真地應和幾句，到後來就聽得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的，永朝王看了只覺得好笑，轉頭便吩咐大王子把她剛剛說的話記下來，回頭給他妹妹送去。
想了想，永朝王還是不放心，自己這個小女兒素來天真善良，萬一被人騙了，說不定還幫人數錢呢，便破例讓大王子陪著她一塊兒去上學。
言祁微微一愣，沒有立即應下，看了一眼迷迷糊糊打瞌睡的言念，終是心裡一軟，便起身接旨。
永朝王也不打算真讓他拋頭露面，轉頭又安排人去敬文院佈置一個小隔間出來，方便言祁觀察課堂情況，旁人又看不到他。
聽到母王的命令，言祁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其實也挺好，他一直很好奇女子平日裡都在學什麼。
開學那一日，言念照常早起練武，言祁也早早來到她院子裡等她。
等言念收拾一番出門，時間掐的剛剛好，他們來到敬文院沒多久，老師便踏著鐘聲走進來。
一節課上完，言念沒有按言祁說的那樣去認識同窗，反而跑到言祁這兒來，“大哥，我想去二姐那兒。”
言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剛剛老師一直在教啟蒙的內容，這些他早就教過小妹了，小妹覺得無趣也正常。
他溫柔地揉揉言唸的腦袋，輕聲道，“那大哥帶你去找院長，我們考完試就去找你二姐。”
等言念順利透過考試，院長便親自領著兩人去尚書院。
登記過後，已經快到下學的時間，兩人也不打算進去了，就等在外面。
言七祝和同窗說說笑笑走出來時，一眼就看見了兩人，和同窗說了一聲，她便向兩人走來。
言念等不及，便從言祁懷中掙扎著跳下來，高高興興地向言七祝跑去，“二姐——”
言七祝半蹲下身，輕輕鬆鬆地把她抱起來，一邊向言祁走去，一邊問她，“今天有認識新夥伴嗎？老師講學如何？聽得懂嗎？”
言念不怎麼高興地抿了抿唇，“二姐，你怎麼不告訴我，敬文院是啟蒙的地方，我都已經學過了，所以院長把我送來這兒了。”
言七祝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大姐當年出生時，朝局不穩定，所以啟蒙晚，我當年出生時，身子不好，啟蒙也晚，所以都是在敬文院老老實實地念完書才往上升的，便都沒有反應過來。”
言念有些心疼地蹭了蹭言七祝的臉頰，“對不起，二姐，我不知道，我剛剛不應該怪你的。”
言七祝溫柔地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沒關係，是二姐疏忽了，讓念念今天白跑一趟。”
言念笑眯眯地搖搖頭，“一天不用上課，多好呀。”
言祁彈了彈她的額頭，“小機靈鬼。”
言念一邊笑著往後躲，一邊衝言祁擠眉弄眼，“大哥，你帶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就當慶祝我順利升學了。”
言祁看向言七祝，見她微微點頭，便笑著應好。
言念和言祁坐在馬車上，言七祝騎馬走在馬車旁，三人隔著簾子說話。
言念時不時就要掀開簾子把腦袋探出來看，順便和言七祝說上兩句，看累了又縮回去。
言祁與她相反，哪怕是在車上，也戴著帷帽，端端正正、安安靜靜地坐著，讓人挑不出錯來。
言念在半路上便有些困了，就縮到言祁懷中打盹，也只在這時，言祁才會稍稍放鬆一下身子，讓她靠的舒服一點。
見車裡許久都沒動靜，言七祝瞭然地笑了笑，低聲吩咐車伕把馬車的速度放慢，免得把小妹妹顛醒了。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言念就醒了，被言祁抱著下了馬車。
她微微仰頭，看著眼前風格有些奇怪的建築，問言七祝，“二姐，這是哪兒啊？”
言七祝牽著她的手，笑容狡黠，“一個無名之地。”
言念偏頭看向言祁，見他搖了搖頭，便不再問了，反正進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