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噬人的黑龍
清晨，陽光穿透雲霧，給大地帶來生機和熱量。
“……嗯。”
真司掙扎著從床上坐起，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一向睡眠質量不錯的他昨夜罕見的做了個噩夢，直到現在仍頭痛難耐：
【狂暴的野馬衝上來，堅硬的蹄子狠踢著他的胸口】
怎麼會做這種怪異的夢？
“真司，快來吃早飯吧！”
還沒來得及多做思考，樓下傳來老人沙啞的聲音。
“來了，奶奶。”
真司穿好衣服，簡單洗漱過後，熟練的下樓來到餐桌旁坐好，作為家鄉土特產的牛奶和蘋果派被擺放在桌上，呲呲冒著熱氣。
“……我開動啦。”
飢餓的真司喝了一大口牛奶，然後捧起蘋果派細細咀嚼。
軟軟、甜甜的，果香味在口腔蔓延開。
味道意外的不錯，處在裡世界的龍牙自然也能品嚐到蘋果的鮮香，他咂了咂嘴，滿足的仰躺在泥沼，閉上眸子靜靜回味。
以前作為鏡中幻影，龍牙從沒好好吃過東西。
現在跟著真司倒是體驗到了味覺的美妙之處。
“奶奶，你這是……”
飯後，真司在後院見到了他祖母，老人換上了男款的汗衫，裹起頭髮，下巴上也沾起了鬍鬚，遠遠看去儼然就是一名老爺爺。
“這不是馬上要開蘋果祭了嘛。”
老人清清嗓子，讓聲音顯得低沉沙啞。
真司心下了然，祖母作為煙花師，需要擔任起在祭典上燃放煙花的重任。
但有迷信傳言：煙花之神不喜女子。
所以祖母在祭典開始一週前需要換上男裝行動。
龍牙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但作為里人格的他也表現不出什麼反感的舉動，只得在心中默默給傳播過迷信的人兩個升龍突破。
真司出了屋，像小天使這種性格的人是不可能讓自己閒下來的，他先是帶著補給品去慰問老者、病人，而後自發照顧被父母拋下的留守孩童們，講笑話逗豆丁們開心，最後上山割完野菜時，已是到了晚飯的鐘頭。
回家的路上，偶然碰見村裡人圍在一起寒暄。
他們臉上都帶著極其嚴肅的表情，因為就在昨晚，全村的馬匹都失去了蹤跡，晚上村裡有守夜人值班，並且是下雨天，如果是有人偷竊或者野獸捕食，案發現場不可能沒有一點痕跡，那些馬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因此村裡有傳言，可能有某種不為人知的怪物潛伏在村莊的角落裡。
吃完牲畜，就會食人……
真司對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提不起多少興趣，只是興致缺缺的聽上兩句，便提上割好的野菜，打算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家。
暮光從群山的縫隙間緩緩滑下，照亮崎嶇的山路。
真司露出笑容。
至少，日落前的晚霞還是很值得看的。
這樣想著，小天使轉過頭，臉上的笑意卻是在一瞬間僵住。
轉角的路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二十歲年紀的遊民山本，平日裡自稱是真司的朋友，以此向小天使借過好多次錢，可從來都沒有償還過，好似把後者當做了冤大頭。
或是處於某種特殊的叛逆年紀，喜歡惡語傷人。
也可能是單純的性格不好。
真司低下頭，打算默默離開，卻被攔了下來。
“真司，借點錢花花唄！”
“……”
真司不予理會，加快步伐繞道就走。
山本借錢不成就開始發洩惡意，先是一腳踢翻真司的菜筐，而後又轉過話題，把矛頭指向在蘋果祭前戴上鬍鬚的真司祖母。
稱其為變態、怪物。
小天使攥緊拳頭。
其他的倒是都無所謂，但唯獨罵他祖母不行！
真司快步衝至挑釁者面前，左手抓住男子的衣領，右臂狠狠一揮，一記迅猛有力的巴掌降臨刮在山本的面龐之上。
後者半張臉當即腫起。
似是沒料到老實巴交的真司會主動出手打人，山本愣了半晌，驚愕轉為憤怒，他揮舞雙拳與小天使纏鬥在一塊。
兩人在地面翻滾、扭打，緊握拳頭直照對方面門招呼。
真司雖有柔道初段的實力，但山本也並非等閒之輩。
不一會就扭轉局勢，翻身將小天使摁在地上，沙包大的拳頭就要砸向真司的鼻樑。
臥槽！
龍騎你TNND打我那麼狠，對付其他人怎就慈手軟腳的？！
裡世界的龍牙坐不住了。
真司被揍，他也會疼的，而且是感同身受的疼。
“昂——！！！”
千鈞一髮之際，伴隨淒厲的吼聲，漫天水花迸濺，從湖泊中飛出的巨大黑影以雷霆之勢竄到兩人跟前，它張開口器猛的挪身一咬，兩排尖銳的利齒深深嵌進山本的身體。
男人的骨骼變得畸形。
噴湧的鮮血落在了小天使的臉頰上。
真司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顛覆了他十幾年來的認知。
咬死山本的未知生命體預計接近十米，其狀如龍，頭生二角，完全無視重力漂浮在空中，漆黑的身軀有種說不清的金屬質感。
捕獲獵物，漆黑之龍亦不停留，它縱身一竄墜入深湖當中。
可是沒有濺起一片水花。
直到傍晚，真司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他去找了當地的警察，說湖底有一條噬人的黑龍，但對方卻完全不相信，一臉看傻子的表情將真司給趕了出去。
湖裡……有……龍……黑色的……
真司的精神瀕臨極限，連吃晚飯都沒了心情，他只是上樓將自己鎖在房裡，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似的倒在床上。
“嘶……”
腦袋被什麼東西給咯了一下，真司伸手摸了摸，指間觸碰到冰涼卡盒的剎那，尖銳的刮撓聲在耳邊迴盪。
小天使眉頭緊皺，難受的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而後他瞳孔一縮，雙眸瞪大，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
先前吞掉了山本的黑龍，竟然就隱匿在房間的鏡子裡！
“龍只是在等待簽約而已。”
許是因為真司拿著騎士卡匣，裡世界的龍牙得以共享視覺。
“你是什麼人？”
真司看向鏡子，裡面倒映上龍牙身著銀灰鎧的模樣。
“我是你內心深處的自我，換句話說也就是里人格。”